《十位山东人,半部近代史——近代山东的十大猛人》
第2节作者:
鲁西狂人 靳家全家在潘家生活了几年,潘家人把靳家人当成自家人看待,靳母也把潘家人当成了自己亲人,这种感恩之情,甚至超出了亲情。
有一年土匪下山,混进了济宁府冲到了潘家。土匪头子计划绑票潘家公子,以此来敲诈勒索潘家,毕竟绑票比抢劫安全实惠得多。土匪在潘家鸡飞狗跳地搜寻潘公子,官军却一时半会儿到不了,在此紧急时刻,靳母一咬牙,拉出了自己的大儿子靳云鹏,说这就是潘公子。土匪一拥而上,绑起靳云鹏带回了山。
等回到山里,靳云鹏告诉土匪头子:大王,你们抓错人了,俺不是潘家公子!
土匪头子大惊,问,那你是谁?
靳云鹏说,俺娘是潘家的佣人,只是潘家对俺家有恩,待俺家很好,俺娘才把俺拉出来顶替了潘家公子。
土匪头子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听了靳云鹏的话很受感动。正所谓盗亦有道,这位土匪头子寻思一个佣人的儿子得不了多少赎金,也不计较是不是被骗了,索性把靳云鹏给放了回去。
上天似乎是回报这位辛劳而又善良的母亲,不但给了她一个幸福的晚年,而且让她的几个孩子出人头地。靳云鹏在民国历史上两次出任国务总理,靳云鹗也是直系吴佩孚手下一员大将,当潘家那位公子潘馥当上北洋政府的最后一任总理时,整个济宁府轰动了,老百姓盛传靳母邱氏“一奶奶出俩总理”,她那奶水就是神水,真真是不得了!而且邱氏的这几个孩子都得以善终,在军阀横死的民国是非常难得的。
即便日后两个儿子大贵,靳母还是安贫乐道,家风朴素,袁大头对靳母是赞不绝口。每逢袁家请靳母吃饭,这位老太太必带四包礼物:鸡蛋十个、豆腐四块、煎饼六斤、咸菜一罐,而礼单上则写:吉子(山东话叫鸡蛋为鸡子)十个、都福赐快、坚兵禄金、贤才一贯。袁每次必亲自点收,即席大嚼,宾主称快。
日期:2018-05-05 20:50:31
1895年,袁大头在天津小站编练新军,济宁有办事处招募新兵,18岁长成年的靳云鹏便投军入伍了。
靳云鹏天生有眼斜的毛病(可参照照片),到了天津后仅列为备补兵,天天扫马圈挖茅坑。一般人遇到这情况,一准儿消极怠工悲叹生不逢时天意弄人了,但靳云鹏就不同,这孩子从小什么苦没吃过,饥一顿饱一顿,兄弟仨穿一条棉裤,背井离乡颠沛流离,被豪绅孩子欺负过,被土匪抓上山过。现在呢,每天能吃上三顿饱饭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即便是打扫厕所,靳云鹏也是勤勤恳恳尽职尽责,每天把厕所打扫的窗明几亮苍蝇站不住脚。
最关键的是,靳云鹏每天打扫完厕所后,因为不用参加训练,有大量的空闲时间,这时他就会蹲茅坑上读几页书。
人生就在不起眼的地方发生改变。
勤奋总比懒惰得到的机会更多。
作为小站一把手,袁大头有自己的办公室,配套的卫生间必不可少,但人有三急,袁大头在训练场上难免会憋泡尿,隔三差五来公厕方便时,每次都会发现有个斜眼兵在打扫厕所或者在茅坑上读书。时间一长,大头发现这斜眼兵不但厕所打扫得干净,而且还挺喜欢读书学习。赶上袁大头拉肚子蹲坑,两人还在坑上聊几句,家哪的?哦,父母干啥的?哦,为啥当兵?哦,上了几年学……
袁大头逐渐对这个斜眼兵产生了兴趣。不久,袁大头亲自点名把靳斜眼列为正式兵员,参与训练。
闲话少说,一晃三年过去了,袁大头在军队办炮队随营武备学堂,用以培训一部分基层干部。袁大头青眼有加的靳斜眼很自然被选为了第一期学员,和他同学的还有曲同丰、傅良佐等人,这所学堂的监督(校长)正是段祺瑞。
在学堂培训期间,每逢周末或节假日,同学们就三三两两请假外出消费了。靳斜眼每个月都会把饷银寄回老家的老母亲,手头拮据,所以从来不出军营,而是躲在宿舍读书练字。
某个周末,段校长巡视空荡荡的营房,转了一圈,只看见一个孤零零的学员在宿舍里练字。段祺瑞推门进去,问这位学员为什么不出去。
这位学员起立回答说,饷银都寄回家赡养母亲了,养活全家尚且不够,哪还有钱出去消费?自己以前读书少,现在有时间正好多识些字。
段祺瑞非常赞赏,问他姓名籍贯,这位斜眼的学员回答“山东靳云鹏”。段祺瑞点点头,把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
1902年,袁大头在保定办北洋军政司,总办是段祺瑞,老段安排靳云鹏来当下属单位参谋处的负责人(提调)。段歪鼻与靳斜眼两人天天在一起工作、吃饭、喝酒,逐渐无话不谈关系亲近了。
段祺瑞非常喜爱下围棋,配有专门陪下棋的幕僚,每逢老段下棋,靳云鹏都会在一旁观战。有次幕僚不在,老段棋瘾犯了,便拉靳云鹏陪下。靳云鹏慌忙说自己不会下。老段说,整天在这儿看,还能不学会点,少废话赶紧的。靳云鹏确实脑袋灵光,他与老段连下三盘,一盘比一盘下得好,进步飞快,令老段非常高兴。后来老段常找靳云鹏下棋,靳云鹏棋艺进步飞速,后来竟和老段不相上下。老段喜爱下围棋,长进却不大,靳云鹏把老段那臭脾气摸得门清,谁赢了他他就生气,他儿子段宏业赢了一局,气得老段把棋桌子都掀了。所以靳云鹏即便有赢的可能,也会不露痕迹地输给老段,把老段哄得很开心。
这些经历成为靳云鹏位列皖系四大金刚之首的最初原因。
保定这段时间,靳云鹏还兼职在速成学堂当教员,讲点自己都掰扯不明白的战略战术。在冷门测绘科里有一个瘦弱的山东小老乡,重乡谊的靳斜眼算是比较关注他。有次靳云鹏突然来了兴致,拍着那位老乡的后背说:老乡啊,好好干,日后必成大器。
靳斜眼不经意间说的这么一句鼓励话,却让那位山东老乡非常感动,对前途充满了憧憬。这位山东小老乡姓吴,名佩孚,日后成为了叱咤风云“八方风雨会中州”的大军阀。吴佩孚一直称靳云鹏为老师,即便后来政见不同有了矛盾,但吴秀才见了靳云鹏依然是执弟子礼的。
日期:2018-05-06 12:15:19
二、九死一生重阳节
1909年,清政府任命李鸿章的侄子李经羲为云贵总督。李经羲去云南前,先找到了好哥们袁大头索要几位人才,让他带去云南好开展工作。袁大头二话不说,把段歪鼻找了来,让老段推荐几个人。段祺瑞略一思索,便推荐了自己的得意门生靳云鹏,另外还推荐了钟麟同、曲同丰两人。钟麟同,山东济宁人;曲同丰,山东福山人。如果钟麟同不死,说不定皖系四大金刚能被山东人占三个位置。这仨山东老乡收拾收拾行囊,跟随李经羲一起去了云南。
云南新军只有一个镇(师),即第十九镇,下辖两个协(旅),其中第三十七协驻扎省会昆明,三十八协驻扎大理、腾冲。三十七协下辖两个标(团),七十三标驻扎昆明北郊,七十四标驻扎昆明城东南十二里的巫家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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