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位山东人,半部近代史——近代山东的十大猛人》
第8节

作者: 鲁西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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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福系祭出最后的法宝,请刚刚收复外蒙古的徐树铮回京主持大局。
  徐树铮果然是徐树铮,他从库伦返京,便向段祺瑞说,靳云鹏事先发布内阁名单,征求各省军阀意见而不提交国会,这是违反《约法》精神的,是蔑视国会尊严的恶劣官僚作风,一定得好好教训他!
  段祺瑞眼睛一亮,二话不说,立刻招来靳云鹏,劈头盖脸唾沫星子横飞地一顿好骂,靳云鹏只有听着的份儿。最后老段逼迫靳云鹏,把财政总长改为了李思浩。所以,靳云鹏的最终内阁名单是:外交总长陆徵祥、内务总长田文烈、财政总长李思浩、陆军总长靳云鹏兼、海军总长萨镇冰、司法总长朱深、交通总长曾毓隽、教育总长傅岳棻,农商总长田文烈兼。其中李思浩、朱深、曾毓隽三人为安福系分子。直皖开战前,吴佩孚提出罢免安福三总长,就是指这仨。

  靳云鹏上任时,正是五四运动爆发期间,各地都在闹学潮,山东也掀起了“驱张运动”,这个“张”指山东督军张树元,山东民众要求惩办制造“济南血案”、杀死爱国人士的两个凶手张树元、马良。山东省议会则查出张树元侵吞军饷300万元的罪证,向北京政府提起弹劾。靳云鹏快刀斩乱麻,直接将山东督军张树元免职,改由自己亲近的田中玉接任,第五师师长由旅长郑士琦接任。
  张树元还试图举兵抗命,哪知道郑士琦毫不客气地接手了第五师,田中玉也宣布就任山东督军。没有军队张树元哪还敢蹦跶,不走也得走了。靳云鹏成功报了当年的一箭之仇。
  其实靳斜眼并不能事事像解决张树元这样顺心,他这个总理当得并不舒心,他下面的安福总长们处处与他为难。老段以太上总理自居,隔三差五就把靳斜眼叫去训一顿,有的时候骂的还非常难听。在对待学潮上,靳云鹏一直是采取温和态度的,老段却支持徐树铮、马良那样的镇压政策,老段当面就骂靳云鹏办事糊涂。
  一次边防军教导团召开大会,靳云鹏也来参加。段祺瑞站在台上发表讲话,他指着身后的靳云鹏说:“你们看他,当年就是我手下的一名小兵,如今却当上了国务总理。你们也一样,只要服从命令,遵守纪律,好好学本领,将来一定是前途无量的!”
  这是夸人呢,还是骂人呢,反正听起来特别扭,不知当时的靳云鹏是个什么扭曲表情。
  老段与靳云鹏的裂痕逐渐在扩大。
  日期:2018-05-26 21:09:48
  六、“再干总理就是王八蛋”
  吴佩孚在南方闹着撤防,眼瞅着要擅自行动了,段祺瑞为了堵死吴佩孚北上的路,准备将河南督军赵倜免职,改为自己的小舅子大吴三吴光新。这一提案经国会顺利通过,递到了徐世昌那儿,但因为吴佩孚以及直奉各省督军反对,徐世昌并不盖印。靳云鹏把这个情况汇报给老段,没想到老段大怒,当面骂靳云鹏:“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你怎么当的国务总理?”
  不久,西南军阀发出了一个反对军人干政的电报,这真是说到靳云鹏心坎里了,兴奋的靳云鹏第一个发电报回应,非常赞同西南军阀们的提议。
  这下彻底惹怒了段祺瑞。
  1920年3月1日,安福系再次发动倒阁,要推翻靳云鹏,换上一个便于控制的人。安福系三位总长相约不出席国务会议,拆你的台!同时安福系攻击靳云鹏签订了中日军事协定(指1918年5月靳云鹏负责中日军事协商时签订的《中日陆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和《中日海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是卖国贼!这有点贼喊捉贼的味道,其实这些都是老段同意的。
  反皖八省同盟则通电支持靳云鹏,愿意充当后盾,并指责安福系无中生有胡说八道!
  经过这一次交锋,皖系一致把靳云鹏当成了忘恩负义、通谋敌党的叛徒。
  靳云鹏气不过,递交了辞职书。徐世昌本就是让靳云鹏来当挡箭牌的,靳斜眼走了,那他徐世昌不就直接暴露在皖系的利刃之下了?徐世昌没有批准。直奉各省督军则继续发电,给靳云鹏打气:不要辞职,还有我们!
  亲家张作霖更是周到,他派人带了一封亲笔信到北京给段祺瑞,劝老段信赖靳云鹏,不要听小人的挑拨而疏远靳云鹏。
  这封信在老段看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他认为靳云鹏是在依靠外人来要挟自己,真是岂有此理!

  恰好第二天靳斜眼来晋谒老段,还没说话,老段就劈头大骂了一顿。老段说:“你已当到国务总理了,怎么还是这样不明事理,你以为借重外援就可以吓倒我吗?你眼中还有我没有?”
  靳云鹏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说:“俺怎么会求助外力呢,俺绝不是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老段从抽屉里把张作霖的信拿出来,拍在桌子上,大声说道:“还说没有,这是什么东西!”
  靳云鹏拿过来一看,正是自己亲家张作霖的来信,信中全是替自己讲好话,靳云鹏傻了,这……这……
  老段怒冲冲地说:“你告诉张作霖,他是什么东西,竟敢公然干涉北洋派的家事,他配算是北洋派的人吗?他是什么出身?他怎么有的今天?他不过是个马贼,我不提拔他他能有今天吗!简直不知轻重,越来越不像样了……”
  靳斜眼站在段的面前,既不能坐,也不能走,一直等老段骂够了,这才鞠躬退出来。

  段祺瑞这次真的动了肝火,避居团河,宣称此后不再过问内阁的事!
  日期:2018-05-27 13:10:24
  1920年5月,吴佩孚从衡阳撤防,湘军尾随攻击,将张敬尧打的满地找牙,仅十四天,湘军便占领了整个湖南。原本只是和稀泥的徐世昌,觉得搞垮压在自己头上拉屎撒尿的太上皇段祺瑞的机会来了,腰杆突然硬了起来,接连下了好几道命令,先是将张敬尧免职,然后升王占元为两湖巡阅使,张敬尧的溃军全部交由王占元接管,同时又任命吴光新为湖南检阅时,责令他收回湖南。吴光新的部队在宜昌、沙市附近遭冯玉祥伏击,大吴三本人被王占元扣押,让大吴三去收复湖南,简直就是莫大的笑话。

  靳云鹏作为国务总理,这些命令当然是副署了的。徐世昌资历老,老段不能去骂徐世昌,只好再拿靳斜眼来出气。宣称不再过问内阁的老段把靳云鹏叫去团河,又骂了个狗血淋头。
  靳云鹏感觉自己这个总理干得太窝囊了,天天像孙子一样被骂来骂去。斜眼回到家躺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一宿,越想越气,越想越想不开,老子不干了!谁说也不干了!
  做好决定的靳云鹏第二天无精打采去团河表明态度,可他来得不是时候,老段正与几个师长打麻将。
  副官向老段报告:靳云鹏来了。

  老段很不耐烦地说了句:“他来干什么!”然后继续打麻将。
  半个小时后,副官怕老段把这茬子事儿给忘了,上前提醒了一句:靳总理还在客厅等着呢。
  老段说,叫他等着,他愿意等怨谁!
  等打完了四圈麻将,第九师师长魏宗瀚说,靳总理既然来了,总理您还是见见他吧。十五师师长刘询也劝老段去见见。老段这才很不情愿的踱步到客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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