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文科博士眼中的隋朝》
第17节

作者: 任平生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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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05-26 16:01:21
  对于这种人山人海的场景,一位大文学家曾做过深恶痛绝的批判,我们不妨借用他的话来描绘一下邺城的吃瓜群众(略有改动):
  那成千上万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进;将到战场边上,便突然立住,簇成一个半圆,以致于后来赶到的人,只能看见一堆人的后背;颈项都伸得很长,仿佛许多鸭,被无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着……
  围观大军厮杀不比围观街头艺人耍猴或拉二胡,那是极度有风险的,比如一支冷箭飞来,小命也许就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邺城群众,事实上是在拿他们的生命在冒险,至于有多危险,他们很快就能深刻体会到了。
  行军总管宇文忻扫了一眼邺城的围观群众,计上心来,便跟高颎、李询等人说道:“形势不利,必须不择手段。”话音刚落,宇文忻搭起弓箭,连续向围观群众射击。
  宇文忻的箭,一离弦就要吃肉!
  其他群众一看有人中箭了,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朝着城门落荒而逃。几万人一起逃,场面要多混乱就有多混乱,更为致命的是,他们瞬间就冲乱了尉迟迥部队的阵脚。尉迟迥一瞅这情景,心想完了,天不亡我,吃瓜群众却要亡我!
  对面的宇文忻见战机来了,当即高声吆喝:“敌人败了,大家冲啊!”全军上下一听,士气倍增,立刻全线出击,趁着混乱击溃了尉迟迥的十三万大军,一举攻下邺城!

  日期:2018-05-26 16:02:02
  严格来说,宇文忻主动攻击毫无武装的群众是很不人道的行为,幸好当时的北周军队既没有“三项纪律”,也没有“八项注意”,不然就凭屠杀无辜群众这一点,宇文忻已然严重触犯了战场纪律,即使立了大功,回去也是要接受处分的。
  丢掉邺城后,尉迟迥并未屈服,率领残部退守北城。李询和贺娄子干二将紧追不舍,带队攻上了北城。
  尉迟迥没办法,退到城楼上做最后的抵抗,崔弘度又尾随而至,尉迟迥张弓射杀数人后,见突围无望,败局已定,便扔掉弓箭,大骂一句“杨坚你不得好死”,然后自杀身亡。

  至于尉迟迥的儿子们和其他部将,已经不足为虑,很快就被韦孝宽派军剿灭了。从起事到败亡,历时68天,尉迟迥的相州集团彻底覆灭,杨坚集团获得了东线战场的完全胜利。
  事后,为了杜绝隐患,杨坚对相州进行了行政上的改造:分割成若干小州,不然势力太大,终究是个潜在隐患;将治所迁到安阳,这里离关中很近,易于掌控;毁掉邺城,把城里的吃瓜群众搬迁到别处安置。
  日期:2018-05-26 16:11:19
  ·司马消难奔陈
  江汉一带的司马消难听说尉迟迥决意与杨坚死磕到底后,随之起兵响应尉迟迥。对于手下不听招呼的北周官员,如总管长史侯莫陈杲、郧州刺史蔡泽等四十余人,司马消难毫不惜念同僚之情,全部杀掉,一个没留。
  一番杀戮过后,司马消难所统管的九州八镇慑服于他的淫威,只能跟从他一起对抗杨坚了。司马消难还把自己的儿子司马泳送到陈国做人质,请求陈国施以援手。
  送人质,换救兵,这是古代常见的政治手段,跟现代人以房产作抵押,换取银行贷款一样,本质上都是交易。这时的司马消难看起来,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地要跟杨坚一决雌雄!

  日期:2018-05-27 08:22:48
  当时的东京小宗伯(主管洛阳)赵芬,早就侦查到了司马消难和尉迟迥暗通款曲的内幕,并告诉了杨坚。
  司马消难的妻子高氏也提醒过杨坚要防备司马消难。
  高氏是北齐公主,那时北齐还没灭亡,司马消难还是北齐大臣,俩人结成了连理。最初司马消难对高氏还是很用心的,因为夫凭妻贵,有利用价值。后来司马消难背齐奔周后,高氏失去了公主身份,司马消难便日渐冷落高氏,另寻了新欢。

  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哭干了眼泪的高氏看透了司马消难的为人,恨透了他的薄情,在杨坚上台后,高氏主动告诉杨坚:司马消难这人狡诈多变,去郧州上任时只带新欢,没带妻子,您要提早防备他有异心!
  有了这两条消息在前,杨坚对于司马消难举兵的事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既然是意料之中,司马消难也公然站到了自己的对立面,那就只剩下发兵了。杨坚任命襄州总管王谊为元帅,统领荆襄地区的兵马征讨司马消难。
  襄州离郧州不远,只七八天功夫,王谊便带军推进到了郧州郊区。
  日期:2018-05-27 08:23:24
  滑稽的一幕出现了,竟没有出现人们想象中的两军对垒!
  司马消难遥望王谊大军杀到,一咬牙,一跺脚,抄起自己在北齐时锻造的那把锈迹斑斑的大刀,跨上北周朝廷配发给他的日行千里的青骢马,一溜烟逃到了鲁山、甑山两镇,归降了风物迷人的陈国……

  打都没打,就认怂了!他屠戮郧州同僚的凶狠,对待结发妻子的绝情,不幸被这一抹儿怂劲全部抹杀了!
  在杨坚平定三路诸侯的这场大规模内战中,司马消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跳梁小丑,让人忍俊不禁,生生为冰冷残酷的战争增添了几分轻松幽默的别样色彩。
  天下人皆知司马消难只是个绣花枕头,陈国朝廷当然也心知肚明。但在陈国眼里,司马消难也自有其价值:
  其一,司马消难官高爵显,收了他可以壮大己方声势。连敌国高官都屁颠颠地来投奔了,岂不是显得陈国很有魅力,又很有前途?
  其二,收了司马消难之后,陈国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江北,趁着北周内部打成一锅粥的大好时机捞点油水,没准能攻下个一州半府的地盘。

  基于以上考量,陈国接受了司马消难的政治庇护请求,诏令司马消难为车骑将军、司空,都督安、随九州八镇,爵位为随国公。杨坚的爵位也是随国公,陈国这个安排是摆明了要跟杨坚过不去了。
  日期:2018-05-27 08:23:46
  同时,陈国还派樊毅等三位将军分别向江汉和安徽方向出击,进攻北周。此时的陈国,早已是疲弱不堪,连自保都难,居然还向强盛的北周发起挑战,纯属自讨苦吃。
  北周大将元景山见敌来犯,二话不说,亲率五百骑兵出击樊毅等部。樊毅等人不愧是司马消难的亲密战友,作战风格一模一样,一看元景山神威凛凛,锐不可当的样儿,直接吓破了胆,一仗也没接,掳了百姓扭头就逃。

  元景山穷追不舍,一昼夜急行军三百里,在漳口追上了樊毅等人,接连大战两场,一战胜之,次战又胜之,樊毅等人叫苦不迭,只能退守甑山镇。元景山一鼓作气,将司马消难裹挟举兵的其他九州七镇全部平定!
  日期:2018-05-27 10:07:57
  就在司马消难起事后不久,河南、湖北一带的巴蛮部落在首领兰雒州的带领下武装反叛北周。兰雒州自称河南王,南边依附司马消难,北边联结尉迟迥,声势一度波及东西两千里的广袤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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