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胡灾:汉民族为什么可以躲过这次灭绝之乱》
第33节作者:
胡不归0304
又打又拉,这是很高明的御下手段,通常能把手下整得服服帖帖。美国总统罗斯福的“胡萝卜加大棒”政策,也是这种手段的翻版。
可是野心这种东西,一旦生出来,就没办法再压制回去了,别说胡萝卜加大棒,就是用金山加核弹都不行。
刘聪的手段没能对石勒造成一丝一毫的影响,他恭恭敬敬的领旨谢恩后,并没有乖乖的去并州上任,而是继续带着部队,按原定计划向南进发,一直走到葛陂才停下来。
在这里,他将迎来此生最大的失败,这种失败,甚至远远超出张宾的预料。在张宾看来,石勒军顶多会在南方吃几场败仗而已,会很痛,但不至于伤筋动骨。而实际上,老天在这里给石勒送来了一个巨大的隐患,这个隐患会在二十年之后爆发出来,直接毁掉石勒一生的功业。
这个隐患是一个人,此时还在刘琨那里作客,一些日子以后,他才会来到石勒的营中。
眼下,石勒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正忙着为南下进攻做准备。
日期:2018-08-30 11:36:34
二十七
石勒在葛陂种粮,修建房屋,打造船只,阵势弄得很大。而且他根本没打算隐瞒,连他的征伐对象、远在南京的琅琊王司马睿,都知道石勒正在河南积攒身家,准备过江来打自己。
司马睿这个人很有特点,具体来说就非常窝囊,胆小怕事,一脚把他踹个跟头,他爬起来拍干净了,还会小心翼翼的撅起屁股问你要不要再来一下那种,在个个都跟暴躁狂一样的晋朝各个王爷之中,显得非常另类,以至于当时和后世都有许多人,不怀好意的怀疑过他的血统不够纯,试图考证某位皇室近臣在他的孕生过程中出过大力。
但是,再窝囊的人,如果被人碰到了自己的核心利益,也是会跳起来咬人的,而且反抗的力度会尤为的激烈。
石勒肆无忌惮的备战行为,就捅到了司马睿最大的利益点。
晋怀帝被俘之后,天下一时间冒出了三位皇权的有力竞争者,对空出来的皇位虎视眈眈。晋朝的天下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仍然是天下,即使只能继承一个除了招来匈奴人不断打击之外毫无用处的虚名,也会有人愿意豁出命来争抢。
第一个是被苟晞立为皇太子的司马端,这个实力最弱,已经被石勒端掉了。
第二个是逃到关中的秦王司马邺,他是开国皇帝司马炎的直系子孙,而且是晋怀帝和司马端之外的唯一一个直系子孙,理论上只要晋怀帝一死,他就可以登基继承大统了。可惜刘聪抓到晋怀帝之后,把他当成奴仆一般使唤,就是不肯杀他,所以司马邺现在还只能当秦王。
第三个就是司马睿了。他的优势是身处在相对平稳的江南,一时看起来还死不了,而他在北方的皇室同族们就不一样了,个个都是朝不保夕的样子。如果北方的司马氏们死光了,就可以轮到他了。时间站在他这边,他只要耐心的等就可以了。
但是石勒的到来,毁掉了他的这个优势。
石勒是什么人?他是天下无双的匈奴名将,如果让他把战火烧到江南,那自己唯一的这一点优势,也要荡然无存了。
一定要阻止石勒!
于是,前半生一直窝窝囊囊的司马睿,突然迸发出了如火的工作热情,在石勒还处于千里之外的时候,就掏出了自己所有的家底,派出大军在寿春集结,声势弄得很惊人,除了留下必要的保卫南京的人马之外,基本上把江南的军队全都派过来了,摆的完全是决战的架势,一把梭哈。
当然,也只是摆个架势而已。
他把大军集结在寿春,这里距离石勒所在的葛陂,有六百多里远。不要说冷兵器时代,就是在现代战场上,这种距离也生不出太大的威胁性,顶多就是吓吓人罢了。
没错,司马睿就是吓一吓石勒的,告诉石勒我人这么多,你敢过来我就打死你!这就像一个空长一幅大个子的虚胖懦夫,面对将要打上门的恶棍,完全不敢上前应战,只敢躲在门后,拎着把菜刀颤颤巍巍的嘀咕:我很厉害的,你不要过来。
所以他会把军队放在寿春,这里是晋怀帝早先钟意的迁都之所,背靠淮河天险,易守难攻,而且又有源源不断的粮食供应,军队在这里,他的安全感要足很多,要再往前,走到前线去跟石勒对阵,他是万万不敢的。
只是,这是完完全全的守势,石勒这样的沙场之狐,仅仅看一眼司马睿的屯兵之地,马上就能知道,南方的这个对手是个胆小鬼,完全没有任何跟自己摆开阵势对战的胆色。这就好办了,即使是完全的防御战,那也要有进攻的能力,才能守得住城池,一个完全放弃了进攻欲望、只是龟缩起来等待挨揍的敌人,是最好打的。
这样的阵势,完全吓不倒石勒,而只能把自己的弱点展示给他,让他有发起雷霆一击的机会。石勒觉得,这次的南下算是来对了,他有充足的信心,只要再过上几个月,自己的备战工作做完,一旦挥军南下,正常情况下,取下江南只是个时间问题。
但是当时的情况,偏偏它就不正常。
石勒在葛陂,从十一月驻扎到第二年的三月,江南是一个全新的战场,他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舟、船、车、马都要备好,以应对南方的敌人。
他没有想到,他的敌人除了“人”以外,还有“天”。
三月来了。
南方的三月,总是雨水淋漓,一场又一场的春雨,浸润了干枯的大地,哺育了待长的禾苗……也滋生了潜伏一冬的疫病。
公元312年的三月,南方的春雨下得特别多,特别大,似乎是要尽情的为这些北边的匈奴来客展示一下南国风情。
石勒体验到了,他的整个军营都被泡在了雨里,泛着泥浆色的污水漫得到处都是,士兵们来来往往,要在齐腰深的水里跋涉而行,所有的建设工程,不得不停了下来。
尽管行动并不是很方便,但这不是问题,作为南征北战的胡人,这些匈奴大兵的意志是不用怀疑的,平日里过的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生活,被雨泡一下而已,完全是洒洒水,小意思,不足以动摇匈奴人的意志。
但是,这世界上有些东西,不是光凭意志就能克服的。
瘟疫跟着雨水一起来了。
古时候交通不便,大部分人一辈子都生活在方圆百里之内,赶个集就算是出远门了,没有机会接触别地的病菌,当然也就没有相应的抗体,换个地方就容易被当地的土著病种征服,所谓水土不服,就是这个原因。
这些匈奴兵一直在北边征战,从来没有到过南方。他们想不到,江南除了用一场水灾来欢迎他们之外,随后还准备了烈性传染病,来表达自己的热情。
晋朝的医疗条件,实在是有限得很,况且身在军中,哪天不死人?所以刚开始有人病死的时候,并没有引起注意。现在到处都是水,不好刨坑,尸体只能先放一放,等水退了,再来埋葬同袍。
这一放就放出了祸患,匈奴人没等到水退,等到的是瘟疫的大面积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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