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平不深,此子经常游泳,水性极好,但这次他一个猛子扎下去,直接钻进了泥里,再也没能上来。
三、还是一个部队的子弟,当时刚刚开始兴炸鱼,当时火药管得相当松,都是拿真丨炸丨药比划。当时几个年轻人不知从何处寻来了大捆丨雷丨管,几个经验不是很多,但以前的孩子胆子大,拿着就奔了河边。几个人做好准备,点燃了导火索,这时江边有大人正在钓鱼,看到此情此景忙大喊:“危险,快扔了!”其他几个小孩立刻将丨雷丨管扔到了河里,我们这位小朋友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作了一个关键的小动作,他没有直接扔出去,而是为了扔的更远,扔的更有力一些,下意识地向怀里拉了一下,但还没等他往外扔,嗵的一声巨响,丨炸丨药在怀里爆炸了。
后来当他的父亲、母亲瞻仰遗容时,为防亲人悲痛过度,殡仪馆特将尸体一块一块的缝好,勉强凑了个全尸。
残酷的战争
小时候爱看打仗的电影,尤其是国产片,敌人永远是既残忍,又愚蠢。好人永远是既聪明,又漂亮,整个战争就像是一场游戏。随着年龄的渐渐增长,看了一些外国的电影,阅读了一些回忆录,才觉得战争是残酷的,无论是对哪一方。而往往最倒霉的还是老百姓,打仗的兵是来自老百姓,遭祸害的是老百姓,打赢了没老百姓啥事,打输了遭屠城的、遭奴役的更是老百姓。
我是从部队大院长大的,兵见了不少,但打仗没见过。父母都当了二十多年的兵,但也是和平兵,未参加过战斗。但部队还是能看到一些老人,他们可是从那个枪林弹雨中走出来的,从他们对战争朴素的描绘,可以管窥当时的残酷。
一、一位游击队队长。
敌后武工队大家都知道吧,尤其是看电影,我武工队游击敌后,叱咤风云,将小鬼子打的四处乱窜。更兼队长英俊潇洒,弹无虚发,靠,简直就是俺心中偶像。一次家中来了一位老人,满头白发,个头不高,身板非常结实。父亲告诉我这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游击队队长,和小日本真刀真枪的干过,我一听非常敬佩,纠缠着老人为我讲打仗的故事。老人非常随和,讲起故事来思路清晰,口齿流利,但这真实的故事却让当时的我幼小的心灵感到有些略略失望,这与电影里差距也太大了!
老人是山西省太谷县人,抗战时在这一带打游击,任游击队队长,板板的土八路。与李德生将军等非常熟悉,盖因一缺枪少弹就找八路军补给,也经常配合八路军开展军事活动。他给我讲的故事由于事隔二十多年,不能全记起来,但有几段印象深刻:
1、日本兵尤其是第一批进入中国的老日本兵,作战非常勇敢,素质也非常过硬,从不投降。他曾活捉过一个日本兵,将其五花大绑,这小日本从头至尾就重复一句话:“你的,死啦啦我。”但八路优待俘虏,抓住不能就地毙了,得送给八路军。老人还对我说了几句日语,都是抽烟、喝酒等常用语,还说八路军的很多高级将领都会说日语,可以和日本兵直接进行日语对话。
2、老人曾和阎锡山的兵、伪军、日军都打过仗,前两个兵种老人不屑一顾,对日本兵则始终表示非常厉害。厉害到什么程度,老人亲口告诉我,日本兵都是亡命徒,一听到今夜有行动,要去干日本兵,他就两腿直哆嗦。
他们曾有一次与日本兵的遭遇战,一百多游击队队员被10多个鬼子马队打的人仰马翻,被人家追得一路狂奔。他在猛跑时,只觉腿一热,有些发软,但巨大的恐惧在眼前,他竟速度丝毫不减,狂奔依旧。到了安全地带,他才顾上察看大腿,原来被一颗三八大盖子丨弹丨贯穿,他取通枪管的枪条试着从伤口通了一下,证明只是贯通,没伤着骨头,这才一块石头落地。他给我看过大腿,历史已成烟云,枪疤涛声依旧。
3、我曾问过老人,您老是大晚上出来工作,就不怕遇上鬼。老人说:“那顾上那些,坟地、高粱地、树林地是最安全和最亲切的地方,日本人比鬼可狠多了。”
老人在山西解放后接到通知,编入正规军,随大部队南下。但老人最终选择了复员回家,原因有两个:一是老人的老伴坚决不同意,以死相要挟。二是听说南方水土不服,蚊子有拳头大。于是领了小米回家。多年后虽然也曾后悔,但老人心胸豁达,安于天命,笑说活着就很幸运了。老人后以给人看果园为生,所住的小棚子里摆满了军功章,可惜当时没有要一枚留做纪念。老人饮食一大嗜好,喜饮白酒,就辣椒和大蒜,后死于胃癌。
他们是那个岁月的一名老百姓,如果天下太平,他们会延续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平平凡凡地了此一生。但事实是残酷的,面对侵略,面对不能活下去的境遇,他们奋起抗争。尽管他们也会恐惧,也会害怕,也不想因此殒命,尽管他们并没有什么共产主义的高级理想,也没有伟大的职业生涯规划,而是只想过一亩地三头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老百姓生活。但在这样一个历史性的时代,他们选择了拿起枪,勇敢面对,尽到了自己应尽的职责。战后他们一无所取,回归平凡,回归老百姓的生活。再次向老人及中国千千万万这样的老人致以崇高的敬意和最标准的敬礼。
二、首长的通信员。
二、首长的通信员。
还是在我们的部队大院中,住着一位在部队退休的老人,他曾是红小鬼,十二三就参加了红军,主要是当首长的通信员,他虽没参加过攻坚战,但亲眼见过大战。请听一听他对我军在解放战争中攻打太原的描述,当时他站在离战场较远的一个山岗上:远处就是太原城,四周死一般寂静,突然,嘟嘟嘟的号声响起,他听出来这是冲锋号,立即,黑压压的人如蚂蚁,似潮水一样涌向太原城,太原城先是一片沉静,接着枪声整齐的响起,黑压压的人哗的一下全部倒下,接着枪声也停了下来。四周又平静了下来,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再过一段时间,号声又起,接着重复前面的场景,一天要重复三到五次。
当时这个部队参加解放军人的有很多来自当地农村,常常是一个村10多个年轻人一起参军,打仗之前纷纷给家里写信,非常热闹,但一个战役下来,这个村的人再也不会收到一封信了,原因只有一个,他们全部牺牲了。
三、号兵
以前我家楼下住着一位老人,无亲无故,非常潦倒。有一次老人病了,我去看他,攀谈起来,老人自豪地说,我打过仗,还当过吹号手。我非常惊讶,忙问,您是离休干部啊。老人闻此一脸沮丧,低声说,我是给国民党当兵。
哎,一个老百姓,当兵有时是为吃饱饭,又时是被拉壮丁,当时他跟定想不到,为谁扛枪的问题结果是很不一样的。
四、一个笑话。
从别人那听来的。我军历史上对俘虏、起义人员是非常优待的,对自己人往往显得有些残酷。当时抗美援朝,我军有一批人员被俘,同村的兵有四个,当时有两个选择,去台湾和送回大陆。三个人选择回去,一个人认为当了俘虏,回去也没好果子吃,就选择去了台湾。结果三个回去的人受到了严厉的审查,最后被复员回家种地。改革开放后,到台湾的人成为台商回到大陆,来到当年的家乡,村长远接高迎,将这位财神爷迎到村里,晚上大摆夜宴。为了气氛好,村长将平时正眼也不看的台商的三位战友也请来作陪。三位老农民受宠若惊,殷情相陪。酒至半酣,台商一拍桌子说,人不能忘本,我是这村的,要投资一大笔,为家乡经济做点贡献。村长一听非常激动,同时又火从心头起,带着酒意指着那三个老农大骂:“你们这群没出息的王八蛋,当初回来干啥,要是也去了台湾,咱村不是又多了几个台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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