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喝了个大醉。
陈锋独自一人进了家高档餐馆,喝了个酩酊大醉。
陈锋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好像和邻桌吵了起来。有一拨人消费完朝外走,陈锋正吵,不经意扒拉了以下,正扒拉到一个五十开外的穿着考究的人身上,这个人就教训他,陈锋
当然不听,好象骂了一句,还挥手要打。结果陈锋就被两个身材魁伟的人架进了洗手间。
陈锋是这时清醒过来的,陈锋被打得酒水喷了一地。那两人洗洗手走了,陈锋挣了两挣,没有起来。
接着就是丨警丨察来了,陈锋被带进了看守所。巡警大队长陈锋认识,陈锋坐在警车里,看着路边的树木呼啸着朝后飞,问道:
“我犯了什么罪?”
“你完了,”大队长说,“如今这社会,不知道会碰见谁,千万不能太狂!”
“闻天海的人?”
“呵呵,他算什么!这是个省里头的大人物,唉,算你倒霉。”
“要关多久?”
“不好说,估计一时半会不会放你。万一把你放了,人家问起来,谁也吃罪不起。”
“那不是乱关人吗?”
“呵呵,你扰乱社会秩序,怎么是乱关。”
进号子里时,已是半夜。陈锋有些忐忑。陈锋还是过去在外面混时进过拘留所,看守所从没见识过。
陈锋进去时,屋里躺满了人,一个个冷冰冰看着他。陈锋四处打量了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自卫的东西。心想实在打不过就高声叫喊,把干部喊来。
上铺有人发话了:“这不是陈锋吗?”
陈锋借着微光看过去,喜不自禁:“高四儿!”
“过来过来,上铺给你腾个位置。”高四儿说着话一脚将身边一人踹了起来,“你这家伙老重复讲流氓故事,听烦了,睡中铺去吧!”
陈锋走过来,坐在了上铺腾出的位置上。这里解释一下,所谓上铺,就是离便池最远,中铺就是中间一块,下铺就是靠着便池。
“你是号长?”陈锋问。
“我不是,”高四儿指了指身边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人,“他是号长。我操,现在号长都是经济犯,经济犯有钱,到哪里都吃得开!”
中年人笑笑,递给陈锋一支烟:“兄弟应该在外面混得不错吧?如今睡上铺的,除了我这一号,就是社会上的大哥。敢问兄弟大名?”
高四儿抢过话头:“他是陈锋,说了你也不知道,和你吃的不是一路!闻天海你知道吧?知道就好!闻天海胸脯上的那一刀就是陈锋扎的!”
中年人赶忙拿出半盒软包中华来,“拿着兄弟,不够了还朝我要!”
“因为什么进来的?”高四儿问。
陈锋就讲了一下,几个人都笑,说该你倒血霉。
陈锋又问高四儿:“你因为什么?”
“我他妈也冤。一车外国人去宾馆,被人拎走了一个包,都是贵重物品,还有不少现金。我正好在那里转,不知被谁点我了,就进来了。人心险恶啊,道里面现在许多人都玩阴的。不过我快没事了,吴少侯正帮我活动。”
“你不是早不偷了吗?”
“那还用说!我后来在赌场里放高利贷,虽说比不上陈万明,可吃不愁花不愁,谁还去干那个!可现在就是这样,一发大案,沾边的都跟着倒霉。”
“呵呵,主要是你那时候拎包太有名。”
“那是。那时候拎包有几个拎到大点儿的?有的人拎一辈子,也碰不上一个大活。命里没有,再强求也没用。那次我和余三还有五六个人在街上溜达,我一眼就看出一个外地人包里有大的。跟了一条街,趁他喝汽水,刚将包放柜台上,我拎了就走。余三又换了个包放上面。你想想,人有三迷,那会谁也不在意。等他发现不是自己的包了,我们早没影了。包里放了四万多块钱,那时候四万顶现在四十万!余三我们都傻了,商量了一下,就跑到一个派出所外面,隔墙把包扔了进去。四万多,谁敢要!关键是人太多,要是我自己拎的,肯定吃了!可这么多人,谁要是漏漏嘴,小命都没了!那时候还没改刑法,三万块以上炮打头!”
“我听他们讲过这事。”陈锋说。
“现在随便偷,只要别沾着国家财产,咋说也炮不了头。可现在来钱的渠道多了,偷东西太累,腿都跑细了,说出来也不威风。”
一股臭气飘来,高四儿跑过去,将便池里的人猛踹两脚:
“他妈的,你一直没记着规矩不是?拉屎先报告,水要一直冲着,跺死你个龟孙!”
“你干吗一个人在酒店里惹事啊?你好久不惹事了,是不是你媳妇跟人跑了?”高四儿又躺了回来。
“是黑孩儿那个王八蛋!”陈锋气又上来了,将事情讲了一遍。
“哈哈,黑孩儿这家伙回来以后就完了,你看他过去多猛,提起来哪个不佩服。监狱把他的英雄生涯画上了句号。有次我们打牌,都没烟了,他捡地上的蚂蚱头吸,我就知道他完了。不过你还算幸运,黑孩儿真去了,你还真捅大娄子了。”
“什么意思?”
“那些人我知道,后台你猜是谁?”
“谁?”
“除了闻天海还有谁。”
“想不到他现在已经弄的这么大了。”
“既来之则安之,只当住院了。回头托人活动活动,叫外面多送点钱过来,照样快活。咱们不用干活,其他的人,”高四儿指了指下铺躺着的人们,“一早就要干活,累死这些鳖孙们。每天分配的有任务,完不成觉也不能睡!”
“吃的好不好啊?”
“有钱就吃的好,和在外面一样。你要真舍得花钱,干部还可以领你出去下馆子,一只手把你铐凳子上。”
“呵呵,我想起来了。那次忘记是谁说的了,潘云飞黄老歪建明从外地干掉三个人回来,潘云飞去一个朋友家被堵住了,这个朋友刚犯了大案。潘云飞哪里知道,一去就被枪抵住了头。带回分局,潘云飞铁嘴钢牙,就是不说自己是谁。可他身上带着枪,公丨安丨肯定他有来头,先关起来再说。黄老歪建明怕夜长梦多,就通过朋友托了看守干部。干部拿了钱,就领潘云飞去酒店里吃饭。黄老歪建明早准备好了,上等啤酒伺候。干部憋不住尿急,去了趟洗手间。黄老歪就拿出钥匙给潘云飞开了铐。喝酒时黄老歪就把钥匙偷到手了。干部一回来,一个人也没了,一屁股坐地上了。”
“那干部坐萝卜了,据说开除公职,剩下的再怎么处理就不太清楚了。嘿嘿,不过你这种没事,你这种犯不上跑。要是大案,谁也不敢再领出去吃饭了。”
“他妈的,我真倒霉。”陈锋想说刘总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天蒙蒙亮时,陈锋睡着了,睡着的陈锋梦见了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