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摆摊七年,遇见的事藏了一肚子》
第12节

作者: 郑里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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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12-31 23:36:57
  第七件事:长夜难行
  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许久,路面上结上一层薄薄的冰。这个小孩每天准时从这个地方走过,每次从这里路过的时候,她都会在这个地方摔一跤,不管多疼,她都不会哭,爬起来就继续往前走。
  我在这摆摊半个月,从来没见过她的父母。比起其他的孩子,她每天都是独自一个人。有些爱恶作剧的男孩子,会欺负她。把她的书包甩起来,丢的远远。她从来不哭,只是噙着眼泪,紧抿着嘴把自己的书包捡起来。
  有时候我看着很心疼,会给她拿点东西吃。开始的时候,她不敢接,想吃又十分警惕的盯着我,可能怕我是坏人。几次之后,我们熟悉了,她的胆子才变得大点。
  日期:2018-12-31 23:37:46

  从那天以后,只要我在这个位置摆摊,她来的时候,我就招呼她过来。给她弄点东西吃。她很瘦皮包骨,看的让人心疼。
  我叫她栀儿,她告诉我,家里的人都是这样叫她的。她十岁,读小学五年级,除了身上的衣服很旧,她比其他的同龄孩子更干净。她也知道感恩,我在忙的时候,她会帮我收拾东西。
  我问过她住在哪?她一直支支吾吾不说话,后来有一次,她主动跟我说。郑哥哥想请你去我家做客。
  日期:2018-12-31 23:38:26
  那天下午也没什么生意,就跟她去了。我跟她一直往前面走,绕来绕去,走了很多地方。最后在一个低矮的平房停了下来。从外面都能看到里面黑乎乎的。
  当我走进去的时候,屋内远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东西什么的都摆放的整整齐齐的。只是什么都很破旧,桌子上放了两个馒头,一个馒头啃了一半。我去的时候,她告诉我,妈妈去工作了,要晚上才能回家。
  日期:2018-12-31 23:39:03
  其实我一进门,就看到了她妈妈。她一直在屋子中,她妈妈是一个非常的年轻的女人,一直坐在床上,看到栀儿进来的时候,她想去帮她接书包。但是栀儿看不见她。她伸出手的又缩了回来,眼底暗了下去。

  她就一直眼神充满敌意地盯着我。后来听到栀儿,叫我郑哥哥。她妈妈脸上的表情才缓和点。也许栀儿跟她妈妈说过我的名字。
  我给她妈妈打了个手势,她妈妈脸上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很显然她不知道,我是能够看到她的。临走的时候,栀儿的妈妈跟着我走了出来,在街角的转角处,我停下。这个女人看起来比同龄所有人年轻,毕竟她早就死了,岁月的痕迹也无法在她身上停留。
  她跟我深深地鞠了躬,感谢我对栀儿的照顾。恳求我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栀儿,她说这话的时候,掩面而泣,双肩不断的耸动。她说不想栀儿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说你还能陪栀儿多久,她迟早要知道。
  她摇了摇头,现在栀儿还小,我想过两年再告诉她。等那个时候,她懂事了,我就把把全部的事情告诉她。那个时候我也能放心的走了。
  这个时候栀儿从平房里面出来,见我还在,朝我挥手用稚嫩的童声,叫着我哥哥。我心底莫名涌出一股心酸,只觉得眼眶的泪水要夺眶而出。
  我实在不忍再呆在这个地方,我说会保密的。
  我走的时候,栀儿妈妈一再鞠躬对我表示感谢。

  我沿着路一直往前走,来到江边,在江边坐了很久。心中五味杂陈,想起栀儿稚嫩的脸,就觉得上天很不公平。
  日期:2018-12-31 23:39:49
  栀儿的爸爸在栀儿三个月的时候,抛下她们母女,离奇失踪。之后一直是栀儿的妈妈抚养她。在栀儿三岁的时候,栀儿妈妈得了不治之症,半年就去世了。但是这么多年来,栀儿并不知道,妈妈早已经去世。她还是以为妈妈永远在自己的身边。只是妈妈不能陪她去幼儿园,也不能送她上学接她放学。白天她也不能出来,只有晚上的时候,她才会出来。而这个谎言,能隐瞒多久,我也不知道。
  也许这就是母爱伟大的地方,是生是死,都永远不会离开。
  有时候,我手上的事情忙完后,我也会去学校接栀儿放学。有一次,她抬头望着我。郑哥哥,你说有一天,会不会连你也不会理我了。

  我摸她的头,傻丫头,郑哥哥永远都不会不理你的。
  栀儿突然说,我知道你们都是骗人的。妈妈也是,她其实早就离开我了。
  那一刻,我话堵在嗓子里,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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