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锋是他的代号
他执行大小任务无数次
他属于C军区惟一一支特种大队“雪豹”的成员
很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更没人知道他是否牺牲
但他的代号却被广为传诵,为纪念他,所在连战士的代号由枪锋01依次排序
第一章 比武
1
营长钟晨叫枪锋过来的时候,四周枪声一片,枪锋从地上爬起,黄沙在弹壳弹跳声中坠落,枪锋的眼神刚毅,黑白分明,右手持枪呈45度倾斜,那一幕永远留在了营长钟晨的记忆当中,坠落的黄沙溢满四季。
远处的枪声像金豆落地,柔韧中带着钢性的气息拂面,钟晨脸庞严肃,一手叉腰等枪锋走近:“怎么样,有把握没有?”
枪锋呈持枪姿势,不假思索的回答:“有!”
“这次军区最大规模的比武有212人参加,全都是各集团军最优秀的特种兵,我观察到目前综合成绩最好的是代号雪狼的战士,他应该是你强有力的对手!”
“是他?”枪锋不自觉的皱一下眉。
“怎么,你和他交过手?”
“是的,我认识他!”
“了解对手是好事,还剩下精度射击、潜伏、武装泅渡、跳伞、直升机滑降等项目,调整好状态,第一名我要定了,你也要定了!”钟晨微抬下颌,望向整个操场,冬风将他的衣角吹起一角。
“是!”
6个月前,春天,C军区20军直属特战营。
营长钟晨出现在列队的战士们跟前,他脸色不太好,后面还跟着一人,钟晨扫一眼站得笔直的92人,漫不经心的说道:“又来了一人,给大家介绍一下,代号枪锋,三师208团攻9连过来的。”
枪锋不能默认钟晨将他连队的番号说错,那是他梦开始的地方,纠正道:“报告连长,攻7连的。”
钟晨斜一眼他,手大大咧咧挥动:“那个不重要,好,攻7连的,知道怎么过来的吗?”
强烈的自卑感涌上心头,枪锋心里五味烦杂,他知道自己不是通过正规程序选拔上来的,脸红了说:“不知道!”
钟晨颇有意味的点头:“不可能啊,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这不可能!”
大家的眼神火辣辣罩在枪锋脸上,他有些不自在,直言相告:“我一直在为来特战营努力,是师里面通知我过来的,其它的我并不知情。”
钟晨是出了名的心直口快,他说话直接,从不拐弯,没少得罪人,当军参谋长将这个兵“塞”进来的时候,他一百个不愿意,他钟晨一身血气,行得正走得直,最烦这种“关系兵”,罗广宏参谋长说枪锋这个兵非常刻苦,上进心强,各方面素质全面……在钟晨看来,这都是托词,既然训练刻苦为什么还找关系,他愣在那里不表态,执意说最好是走程序考核,要不然影响整体成绩,其它战士也会有想法!
瞎来,专门为他一个人走程序考核?
钟晨为难,他得为整个特战营的利益考虑,但又摸不清参谋长为什么对枪锋这么好,不屈不挠的说,您知道,营里92个战士都是通过层层选拔上来的!
罗广宏参谋长竟然被钟晨的犟气惹笑了,说我选拔的人不会有错,那是个好兵,你带过去觉得他不行可以退回去。
钟晨感觉压力有增无减,他根本不想要那个兵,这种关系兵“请佛容易送佛难”,真要“请”进来了,有参谋长在那里顶着,他能退?钟晨只得无奈的出口长气,说好吧,心里却烦躁,对枪锋隐隐有了偏见。
参谋长灵敏捕捉到钟晨的态度,笑了说,怎么,有想法?
对参谋长的安排,我没有任何想法!钟晨立正昂首。
那还是有想法,这件事你就算给我开一小点后门,一小点!回去吧,我不会把包袱给你的,给你的是好兵!
钟晨说是,心想按照参谋长的话说,即使是包袱也只是一个小包袱。
对付这种“关系兵”,钟晨有他一套,能马上就叫对方相形见绌,他将帽子一摘,说:“这样,既然来了,看一下你的军事素质,闪电你出列和他交流一下!”
“是!”闪电跨步走出,带着挑衅的眼神,他身材结实,肩宽腰窄呈倒三角,眼神犀利,话语同样犀利:“兄弟,‘空降’过来的是吧,你说比什么?”
面对对方的讥讽,枪锋不急不恼,迎向他豪不示弱:“你说!”
钟晨的脚步在沙地带起一层灰,步伐刚劲而又随意:“听说你体能和枪法还不错,闪电你和他比比俯卧撑和射击!”
两人互看一眼,算是默认,较量马上要开始,其他人都围了过来,抱臂看热闹。闪电撤脚一步撑身,两眼向上,怒视枪锋,枪锋明知所有人都向着闪电,临危不惧,俯身昂头做好准备。
钟晨嘴角掠过一丝不易查觉的微笑,下令:“预备——开始!”
像两条上下起伏的波浪线,在众人视线里跃动,大家屏住呼吸,紧盯两人身形,却忍不住高声数:“1、2、3……122……”
第629个的时候,枪锋停下换气,额头的汗迷进他的眼睛,顺着脸颊滴进沙地,转眼不见。闪电的眼里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动作没停,旁边的叫声更高了:“闪电,接着来,离你2824个的纪录还远着呢……”
闪电任耳旁呼声高扬,不为所动,双臂牢牢的撑起身体,继续运动,他对枪锋的实力有所察觉,心里暗暗吃惊,知道不可轻敌。
枪锋休息3秒,身体像蓄满了电,机械运动让他的脸庞更显刚毅,那种不服输的气势掩盖不住,锐不可挡。两人一直穷追不舍,这给闪电带来了很大压力,因为不知对方底细,枪锋的气定神闲使他略显慌乱,一旁钟晨的眼神已由开始的不屑转为欣赏,密切关注两人动态。
“2616,2617,加油闪电,再次刷新记录……”旁边喝彩叫好声不断。
闪电的额头和脖子上青筋暴起,两臂在打颤,白多黑少的眼睛使终盯着对面枪锋。枪锋浑身早已湿透,两个臂像折了一般,每放下去都会感觉再也起不来,也用眼神狠狠迎着闪电,他的成绩是2619,枪锋知道对手落后自己两个,咬牙撑起身体等着闪电。闪电两眼发红,气血往头顶直撞,他不能容忍这种局面出现,狠呼一口气,连贯做到2679个,旁边响起一阵热烈的叫嚷声,闪电将眼狠狠的撒出,看向枪锋,等着他做。
枪锋休息了近40秒,他吐出一口长气,竟然在大家期盼的视线中平静站起,说道:“我输了!”地上一双深陷近3厘米的手掌印默默打量着周围,沙子早已被汗水洇湿。
大家没有预期的兴高采烈,感觉赢得有点莫名其妙,齐齐看着枪锋,甚至有些轻视他缺少血性,心甘情愿就认输。钟晨心想这个兵体能还可以,不是他想象当中那样差,适时走过来说:“这一项枪锋输了,进行下一项,准备射击!”
所有人齐齐后转,面向射击场地,左侧是95步枪,右侧是88狙击,一字摆开,太阳的光线将枪身抹得发亮,乌黑枪管伸向前方,成了静止的风景。闪电将作训服“嗤”一声扯开,胸膛上像被人浇了一瓢水:“你刚才输了,现在由你挑枪!”
枪锋瞄向狙击枪,再将视线拖回来,握手成拳迅速松开,边活动手指边征询的问:“你平时用什么枪?”
闪电不买账:“叫你挑赶紧,不用管我!”
枪锋属于时时处处都为战友考虑的人,他眼睛跳过狙击枪,落在一侧的95步枪上面,说:“好,我用95步枪!”
到了春天,天空就显得清远,太阳远没有那般毒烈,颗颗沙粒都尽情吸收太阳的光芒,阳光镀到枪身上,准星被磨得精亮。
枪锋趴下,看前面半身靶,准星上凝聚的亮点将靶心遮得严实,他清楚,一名优秀的射手,必定能够驾驭影响射击的最大敌人——虚光,要想掌握手中的枪,先掌握虚光的特点,这些他不知总结摸索过多少遍。他安静的伏地,胸有成足,缺口、准星、目标被他的视线狠狠纠缠,他的指尖、手腕、臂膀保持最高的灵敏度,将枪握牢抵实。所有人注视前方,枪锋子丨弹丨率先出击,“嘭”的一声暴响,场地旋即安静,周围战士面面相觎,10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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