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睡着后我们再起床训练,必须持之以恒,不能落下!”
赵国柱犹豫了:“这……这不是违反条令吗?”
游森考虑一番说:“变通一下,每天我们提前两小时起床,先将炊事班卫生打扫了,然后再训练,怎么样,这样不算违反条令吧!”
赵国柱高兴得咧嘴笑了,羡慕的说:“游森,你真聪明,就按你说的来!”
凌晨三点,两条人影坐了起来,麻利的穿好衣服,往炊事班走去,先将炊事班打扫干净,然后走向操场,四周一片寂静,军营还在熟睡当中,只有天上的星星眨着眼睛,用执着的光芒盯着地面发生的一切。
赵国柱边扩胸边问:“今天该练什么了?”
“体能、400米障碍,还有每天的硬气功,顶墙、练铁砂掌。”
“好!这两天训练我感觉特别有劲,和你在一起练,我发觉训练也不是什么难事!”
“是的,只要你喜欢训练就会有进步……”
两条人影撞开黑夜,在操场上疾跑,晶莹的汗珠挂在脸庞,迎接朝曦一点点升起。还有一个人影跟着他们到了操场,两人并不知道,邱班长站在一棵白杨树后,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慢慢变得温润,他正在被一股简单却又单纯的精神所打动,而这些东西是最容易让人不经意失去的,因为简单,所以不去在意,而自己所在意的,却是他们心中简单的,看着两个兵在操场上跳腾闪跃,他能体会到他们的快乐——原来快乐来得那么简单,他好像遗失了许久。他的心田好像被人投进去一块石子,虽然按部就班的生活被人打破,却被石子溅出点点涟漪,兵哪怕当长了,但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心依然是年青的,邱班长选择默不做声的返回了寝室……
过了十几天,一块宽12米、长45米的菜地开垦出来了,翻出来的菜地沟是沟壑是壑,像机器劳作的一样。傍晚,游森赵国柱开始拿脸盆从炊事班操作间接水,然后步行至160米外的菜地,一盆水倒下去看都看不见,脸盆的铁瓷将双手割乱的时候,两人开始想办法,炊事班里有桶,但是没东西挑,游森试过,想用手提,一桶水太沉只能走十几米。
游森看着远处发呆,夜的碳素笔将树冠的影子勾勒,和天空的背景浑然相接,他突然想起菜地旁长出的两棵野柳树,柳树柔韧性好,取一截下来可以当“扁担”用,当两个人挑起水桶的时候,不知有多开心。用了连续两个傍晚才将菜地浇透,晚上回到班里,作训服都粘在血肉模糊的肩膀上,扯都扯不下来,游森赵国柱对看一眼,嘿嘿直笑,几天的疲劳化作乌有。
种子下到地里以后,两人充满希望,每天都去查看,看着开垦出来的“田地”,心里生出无限的期盼。这块田地已和他们的生活紧密联系在一起,他们在训练中期盼,在期盼中训练,过得充实又有目标。
炊事班老兵其实都漫不经心的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肖清看着他们的认真劲儿心里还真有点儿没底,游森赵国柱只要一出去,孙岱与肖清就得对一会儿眼,这事儿真要被他们弄成,他们可就理屈了,心里难免惴惴不安。邱班长当然也看到了游森赵国柱那满是血泡和伤口的手,心里生出丝丝的惭愧和内疚来,他一次次看到的那种精神好像被他遗忘,又仿佛在他内心潜伏,面对这种精神他说不出的感动和敬畏,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游森和赵国柱在外面归整好菜地,回到班里正好熄灯,进班的时候,班里静悄悄的,游森在床上大睁着眼,听到辗转反侧的声音,而一旁的赵国柱早已鼾声如雷,他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恍恍惚惚睡去……
点点月光洒进班里,能感觉到白杨树的影子在摇曳,邱班长躺在床上失眠了,他在考虑,自己是否应该做些什么。
“不好,赵国柱快点起来!”游森突然惊醒,从睡梦中弹坐而起,边往床下跳边看向窗外,外面的树冠摇晃得厉害,风暴已经来临,狂风将厕所的窗户啪得山响。
赵国柱迷迷糊糊的睁眼,摸表道:“怎么了,几点了?”
“外面刮风暴,我们的菜苗可能被埋,快……”
赵国柱刚看清表,半夜一点,听到菜苗危险,他直挺挺从床上坐起,眼睛已大睁,穿上裤子就要往外跑:“走,快点!”
游森凌空抛起一件物什:“拿上你我的雨衣,我去拿蛇皮袋!”
吵闹声将班里其他人惊醒,孙岱睁开睡眼惺松的眼睛,慢慢将头别过来:“这是怎么了,拉紧急集合呢?”他话音刚落,游森赵国柱两人已经冲到夜色里,树影被风吹得左摇右倒,早已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肖清“叭嗒”一下嘴,好像还沉浸在梦中:“稀罕他们那宝贝疙瘩了呗,我做梦刚拉上对象的小手,就让他们给吵醒了,呆会再到哪里去找?”
“嘭”的一声巨响,床都发出震颤:“还在这里胡咧咧,都给我下铺!”邱班长跳下床环视四周,等着大家集合。
“怎么了,班长这是?”肖清侧过身问。
“马上下床知道不,带上雨衣铁锹,去小树林外边菜地,我在外面等着,1分钟看谁出不来!”邱班长沉脸下了命令。
肖清孙岱对望一眼,马上从床上一跃而起,敞衣趿鞋就往外跑,刚跑到一半又往回返,肖清大喊:“雨衣,拿雨衣了没?”
“自从发下来就没用过,谁知道搁哪儿了!”
两人在床头柜里一阵捣腾也没找到雨衣,空着手就往外跑,邱班长抬腕看表,黑着脸问:“你俩的雨衣呢?”
肖清从队列里迈出一步,讨好的笑着,边扣衣扣边说:“班长,一时真找不到,下次一定找好了放床头柜。”
“废话,回队列里站好了,找不到雨衣带上你们床单,快点!”
肖清傻了眼:“邱班,没这么严重吧,用我俩的床单去堵沙子?”
邱班不说话,直愣愣的盯着两人狼狈相,将两人盯虚了,肖清点头说:“行行,用床单就用床单,这菜苗的待遇比人都强!”
孙岱一看形势不对,乖乖的回班将床单扯了出来,邱班长及时下口令:“跑步——走!”
一行队伍顶风疾跑,天边黑云弥漫,就像要盖过头顶,风沙打得人脸上竟然生疼,黄沙搅起的灰尘挡住了视线,眼睛都睁不开。邱班长带人过去的时候,游森正在将架子支起来,田梗左右两边堆满了树枝,游森支好后,赵国柱迅速拿蛇皮袋盖上,风将蛇皮袋掀得老高,按都按不住,游森看到班长带人过来,摆过头感激的笑了。所有人马上投入到工作中,一个多小时后,种子都躲在了“大棚”下面,五颜六色的“大棚”随风“哗哗”抖动,包括两条随风起舞的床单……
3
冬天的空气肃朗,哈气成霜,C军区举行的军事大比武实行淘汰制,经过层层筛选,到最后只剩下最有实力的13人竞争,比赛场上旌旗翻滚,战士们左冲右突,带起灰尘一片,身后却不知牵引多少人的眼神。
雪狼虽然多项成绩领先,但他并没有兴高采烈,总是用忧郁的眼神打量着四周,他的目光仿佛有落点,又似乎什么也没看,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从他的脸上看不出渴望,只有重重的忧虑,他的忧虑像一匹孤独的狼,面对旷野时眸子里淌出的忧伤。
操场上的人影来来回回,雪狼抱枪独靠一隅,倚树而坐,前方一个人影对面走来,雪狼迅速起立站好。来人上校军衔,是C军区直属雪豹特种大队长赵天南,他国字脸庞刚毅,剑眉浓如墨,脸上始终是一个表情,冷淡:“自从枪锋走后,你是雪豹大队最优秀的狙击手,刚才我在操场上看到了他,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优秀,你们会不可避免的成为对手。”
“是的,他一直都很优秀!”雪狼眼睛抬起,深不见底。
“但他受过伤!”
雪狼琢磨不透的盯着赵天南眼睛,持枪的右手不自觉的抖动了一下。
赵天南双眼如电:“你代表着军区雪豹大队全体队员的整体成绩,绝不能输了此次比赛,全军都知道我们雪豹是C军区的拳头,而你代表着拳峰!”
“但是……大队长,我……”雪狼似有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忧郁的眼神里升起一团薄雾。
“这是比赛,你不要掺杂其他任何私人感情,枪锋曾经属于雪豹大队,但现在他是我们的对手!”赵天南的脸上成熟稳重,透出一丝冷漠。
“大队长,我也看到他了,我没有把握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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