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冰坚持要值班,其他人也不再推让,再睡时有了经验,将四周都撒上未燃过的灰烬,防止还有毒蛇或者其它动物接近,一夜再也无恙。第二天清晨醒来时,周围柴禾还在冒着淡淡的烟气。忙活了大半夜,大家都睡得很好,因为不用为第二天的食物发愁,相比较第一天,体力已经恢复。即使值班的黑冰,精神也是出奇的爽朗。他这一晚上相当于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只是看着他笑而不说。
天气还算睛好,海水的潮气和腥味还能闻到,整个荒岛果然如大家猜想的那样,几乎没见着什么动物,当然蚂蚁除外。植物也不多,早上大家只得采摘了些嫩树叶充饥,即使嫩树叶也不敢乱吃,看、闻、尝等程序一项也不能少,色泽鲜艳、有异味、茎叶麻苦的植物都不宜食用,都是由赵国柱在舌尖尝一下,过半个小时后才确定能不能吃。在这个荒岛上,惟一的好处是水还好弄,除了带涩味的海水,岛上还有不少溪流,溪水清澈含盐量高,这就解决了生存的最大难题。
到中午的时候,按照地图行进约5公里。在一个山脚下,将昨天打来的老鼠蛇肉用钢盔一块儿煮了。还没煮熟,肉味就飘出来,大家从没有闻到如此奇特的肉香,看着沸腾跳动的汤肉,黑冰扶着枪眼都不眨:“我靠,这老鼠和蛇肉,闻起来怎么这么香!”
“嘿嘿!”赵国柱蹲着继续添柴:“饿了就觉得香,再过一会儿就弄好了!”
黑冰“叭嗒”一下嘴,往四处看:“好家伙,这香味将几里外的‘鬼子’引来了怎么办?”
“怎么办!”天鸽将捡来的柴禾扔在地下,说:“吃完再撤,谁要想从我们口中抢食,那还不拼了!”
枪锋也蹲在那里查看,点头说:“是挺香的,后面恐怕再也碰不到了,还得想其它办法解决食物!”
黑冰悻悻的,咽一口唾沫:“尤其是蛇可别让我碰到,碰到一次打死一只。”
说着话,肉就煮好了,赵国柱给每个人往折叠水壶里盛。枪锋看着并不多的肉,轻松的说道:“都说吃肉不如喝汤,我喝汤就行了,别给我蛇肉,我吃不惯。”
赵国柱信以为真,诚恳的说:“这肉挺好的,你一定要尝尝!”
“嗯,那就少来一丁点!”
天鸽拿盒盖敲一下碗说:“你别信他的,给他多盛些,最好是把黑冰那份也盛给他!”
“哎哟,是啊!”黑冰突然停止了咀嚼,恍然大悟的样子:“我那份真的该给你,我的救命恩人呢!”说完就要往枪锋碗里倒。
赵国柱嘿嘿笑了,继续给枪锋盛,枪锋的碗里快满了,剩下的却差不多都是汤,那是赵国柱自己的。
枪锋赶忙制止:“够了够了,我真吃不了,黑冰你也自己吃。”他接过碗的时候,将碗一倾斜,一大半又倒进了赵国柱碗里。
赵国柱慌忙起身往枪锋碗里倒,枪锋佯怒道:“我真的不喜欢吃,你要再倒我还不如吃发放的干粮!”说完将压缩饼干给摸了出来,大家都知道那是救命的粮食,现在有食物吃的时候将这粮食吃了,后面几天意味着什么。谁也不再劝了,默默的将碗收起来,却再也感觉没有刚才那样香了。
周围突然沉寂,只有喝汤的声音,天鸽知道大家都在为对方考虑,想活跃一下气氛,调侃道:“嗯,黄蜂你煮的肉真不错,不愧是在炊事班呆过的,有两下子!”
赵国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我还想回去后给我妈做一顿饭呢,从小到大都是她做饭给我吃,也该我做一顿给她吃了!”
黑冰啜一口汤,点头道:“嗯嗯,这个一定的,必须得做!”
赵国柱开心的笑起来,而枪锋的心里却突然堵得厉害,没有人知道他是孤儿,没有人知道他早已失去了父亲母亲。往往因为一句话,一个意念,他就无法抑制的想念母亲,他好像又回到了往昔的岁月。但现在一切都已不在,却阻挡不住他的想念——不论他身在何处,也无法停止思念,尤其是对母亲的思念。枪锋吃完了,往溪边走去,抬头看一眼空旷的天,他在想,母亲肯定在某一处看着他,一直都在注视着他,不管他到了哪里,也不管她到了哪里,他和母亲的心是相连的。
溪水“哗哗”直响,水中出现他的倒影。看着那倒影,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一个是岸上的自己,一个是水中的自己,他仿佛突然深刻省悟到自己的灵魂——不论自己的人生怎样,都是母亲给予的。母亲给了他生命,教会了他坚强,影响他为人处世。他的人生其实是和母亲紧密相连的,他的坚强便是母亲的坚强,不管他取得了什么成绩都有母亲的功劳,他是母亲生命的延续。也就一刹那,他突然回到现实,看着流动的水面,他感觉身体蓄满力量,一切是那么美好,没有了伤感,只有乐观和坚定的声音。他看着欢快流动的溪水,回头说道:“这里有水,水里面会不会有吃的东西?”
大家闻言感觉有戏,都跑了过来,黑冰探了身子往水里看:“鱼是应该不会有的,这么清的水,看不见有鱼。”
赵国柱早已卷好裤腿,下到水底,说:“说不准有贝类呢,我摸摸看!”摸了一会儿,果然摸到一只海贝,赵国柱高兴的举起来说:“真的有,你们看!”
大家都下去摸,一会儿摸了几十个,赵国柱上岸又开始沿岸边巡查,拿着野战刀对着岸边湿润的泥土猛挖一气,一会儿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枪锋从水中提出湿淋淋的手,满是希望的问:“挖到什么了没?”
“没有,就有几只蚯蚓!”
枪锋非常担忧的甩甩手:“这岛上很荒凉,恐怕我们以后还得吃它呢!”
“我靠,蚯蚓有什么吃头,不至于吧!”
枪锋从水里上来,分析道:“越往深处走,食物越难找,今天还是第二天,得小心打算,以备不时之需。”
“是得提前考虑,要不然过两天草根树皮都得吃!”天鸽也很忧虑,看了看几块贝类,“每天运动量这么大,还得走曲线逃避对手。行了,走吧,再不走今天的行程怕又是赶不上了。”
收拾好装具,再次上路,踩着荆棘丛林,在根本没有路的山石上迈步。为了节省体力,几人步幅大,步速匀称。到下午时,行进至一片树林旁,长年的落叶将路面都盖得严严实实,踩上去非常舒服。但大家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此处视野狭窄,态势也不明朗,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停下来观察几分钟后没发现任何异常响动,大家开始两人一组慢慢往前推进。枪锋和赵国柱一组走在前列,周围安静,只有踩着落叶的“嘎吱”声。枪锋端枪四处摆头,身旁赵国柱突然一把拉住他,赵国柱举枪往前指,示意前方有危险。枪锋视线回收,潜伏在一片丛林后面,果然见前方两米处的草地似有异样,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两人点头,慢慢靠近,枪锋对准浮土狠狠一砸,“哗”的一声,一个近三米深的陷阱突然坍塌,像一个张着大口的怪兽。大家看着幽深的黑洞,明白是对方设置的陷阱,顿时吸一口冷气。黑冰马上持枪警戒,扫一眼周围,作掩护状说:“快走,呆会对手可就来了!”
“等等!”枪锋不慌不忙,沉稳说道:“对手可能在周围,一会儿说不准就会过来查看,到时我们打伏击,消灭他们。”
“兄弟!”黑冰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开始慢慢往丛林深处移动:“我们肚子都吃不饱,跑都来不及了,可没有说自己给自己招惹事的。咱们撞见他们那是没办法,现在我们主动找对手,不是疯了吧!”
枪锋半蹲,将眼前的枝叶推开,平静的说:“你别着急,我们训练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得到全方面的锻炼,不能光为练而练,在这种困难条件下挑战自己才能得到提高。”
黑冰不以为然:“那你得搞清主次,现在是我们行进,对手追捕。你现在反过来了,我们倒成了猎人,到时候把他们惹火盯上我们了,我们怎么到达目的地,这不是自己给自己下套吗!”
“不要想着这就是简单的训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消灭敌人就是保存自己,我觉得很有必要在这里留守!”
黑冰断然否决,肩枪上身道:“我不赞成留在这里,主动打击对手没有必要,对我们最终完成任务完全是阻碍!”
“如果想有所提高,我觉得留在这里很有必要,我们完成任务的目的也是为了提高!”枪锋坚持道。
黑冰不悦:“你这种做法豪无益处,能在这荒岛上生存下去我们本身就是在提高。”
枪锋看着他,深呼一口气,真诚的说:“我是从整体上为大家考虑,练为用,这次就是一次很好的实战机会。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
气氛变得紧张,两人似乎各有理由。不等说完,黑冰豪不客气打断:“你根本没有为大家考虑,你想的只是个人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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