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恩公慈悲善举,袁某、袁某愿为恩公效以犬马之劳……”我的话音一落,那只癞头巨鼋竟然大颗大颗的泪珠直往下滚,看来困在这里几百年确实太痛苦太难熬了。
“别这样,别这样,我姓胡名彥青,你叫我小胡或者彥青就行了。还有,你既然能够口出人言,不知可有名姓?”
我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帮助它呢就被它以恩公相称,我窘迫之下连连摆手。
“噢,原来是胡恩公,恩公容禀,因袁某原本已能幻化人形,故而自取名姓为袁万年,”那只癞头巨鼋冲着我点了点头,“只要胡恩公愿施慈悲之举,是完全可以救吾出去的……”
那只癞头巨鼋告诉我说,大明永乐年间的那个高僧当时以六字真言镇住了它的真身元神,让它幻化腾挪不开、困在这里。
如果我愿意施恩相救的话,只需上去把它背上的那块六字真言给取下来就行,它就可以脱了天灾、恢复自由。
“那行,我先上去瞧瞧情况再说,你别乱动啊。”听了癞头巨鼋的话以后,我四下打量一番,决定攀到它的背上先瞧瞧所谓的“六字真言”是个什么情况。
“胡彥青你确定考虑好了吗?万一步了东郭先生的后尘,你就后悔莫及了。”柳曼荷在旁边很是谨慎地再次提醒我说。
“我考虑好了,我相信它不是一个凶煞恶物;既然当初那个高僧都没有取它性命,我想被压在这里几百年,也应该是灾消难解了。”
我一边回答柳曼荷的话,一边扭头去看燕采宁。
燕采宁既没有阻止也没有赞同,根本就没有开口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待着,或者是说,在暗暗凝神戒备着。
见燕采宁并不开口阻止,我立即握着手电筒慢慢爬了上去……
在手电筒的照明下,我发现癞头巨鼋那黑黝黝的背甲正中部位,有一块玉白色石头样的东西嵌在了上面。
那块玉白色的东西有两指来宽,长度我目测估计有六七厘米左右,上面是几个黑色的繁体字--嗡嘛呢呗咪吽,正是佛教沙门的六字大明咒。
“那个六字真言刻在一块好像白玉的东西上面,而那块白玉正好嵌在你的背上,用手根本抠不掉,估计用刀才能剜出来啊?”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会儿又用手试探着摸了一圈抠了抠试试,冲着下面叫道。
“那就有劳恩公用刀剜它出来吧,多谢恩公,袁某不怕疼的。”癞头巨鼋憨憨厚厚地回答说。
“那行,你可别乱动,我先剜剜试试。”我一边说一边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用来防身的小刀,用刀尖在那块玉白色的东西的边缘慢慢切了下去……
整个过程比想像中的要简单省事多了,我很快就将那块刻有“嗡嘛呢呗咪吽”六字大明咒的东西给剜了出来。
把那块刻有六字真言的东西拿着手里瞧了瞧,我发现它应该是一块玉石,温润半透明,令人赏心悦目的。
我估计这玩意儿至少也得是明朝的东西,算是个古董吧;既然这个癞头巨鼋怕它,于是我就顺手装在口袋里然后就跳了下去。
“多谢恩公的大恩大德,袁某终身不忘;恩公休惊,袁某自当大礼相见。”
说罢这些,那只硕大无朋的癞头鼋先是动了动四肢,晃了晃脑袋,然后在雪亮的手电光柱下慢慢变小,最后居然幻化成了个身穿蓝色长袍、戴着儒巾的憨憨胖胖的中年男子--估计这家伙被压了数百年,阅历见识仍旧停留在明朝的水平吧。
“大恩不言谢,恩公在上,且受袁某一拜!”那个癞头巨鼋幻化成的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居然像古装电视剧里所演的那样推金山倒玉柱,竟然跪在我面前恭恭敬敬地叩起头来。
“别别别这样,你快起来,你先起来再说,”
我见他居然冲着我又跪又拜的,急忙如实说道,“其实如果不是她们两个坚持并辛苦挖开的话,我根本就碰不到你自然也就不能救你出来,再说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或许是见我一不居功而傲、二不为己揽功贪功吧,胖胖的、一脸憨态的中年书生袁万年眼晴中除了感恩之外似乎还有一点儿钦佩之色。
“袁某多谢两位小姐相助之恩!”袁万年很是恪守着古代的礼节礼仪,根本没有抬头直视燕采宁与柳曼荷,而是低着头恭敬客气地深深鞠了一躬。
很显然,袁万年深明恩有轻重主次,燕采宁与柳曼荷虽然费力凿开了洞壁但她们两个却并没有救袁万年脱困的打算。
而柳曼荷甚至还曾劝阻我不要像东郭先生那样多事惹麻烦。
所以袁万年只冲她们两个深鞠一躬,而对我则是又跪又拜。
“对了,你不是说腹中如火似煎很饿吗?我们带有火腿肠啥的,要不你先吃点儿垫垫吧。”
听我这样一说,燕采宁连忙放下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面包火腿肠和饮料递给了我。
“来,我帮你打开,你先尝尝。”我割开一根火腿肠把外皮肠衣给扯下半截递给了袁万年。
“多谢恩公,多谢两位小姐,可这,这能吃吗?”袁万年虽然直咽口水却是盯着那根剥开的火腿肠有些犹豫不决。
“这是猪肉鸡肉和淀粉做的,能吃;你先尝尝试试,不行再吃面包。”
见我明确表示这只是食物以后,袁万年这才恭恭敬敬地双手接了过去,虽然一到嘴里就狼吞虎咽地送下肚去,但手上的动作却保持着一定的斯文礼节。
又吃了两块面包,喝了一瓶饮料,袁万年表示感谢以后就不肯再吃了--我估计他知道我们三个所带的东西根本不够他吃的才硬是忍住不吃。
“敢问恩公,除了向上破土而出以外,此处可有别的出口否?袁某欲先回黄河休养恢复一些时日,到时再来寻找恩公以报大恩。”袁万年一本正经地问道。
“哦,什么报恩不报恩的,真的没有那个必要,只要你回归黄河不要作恶害人就行;顺着这个道儿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的时候向上有块石板,掀开石板就可以出去了;出去以后别忘了还把那块石板给盖好。”
我摆了摆手,然后给他指了一下出去的路径。
“恩公与两位小姐多多保重,袁某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袁万年点了点头,再次冲我和燕采宁她们深深鞠了一躬,然后就一摇一摆、憨态十足地朝外走去。
临走的时候袁万年很是郑重地告诉我说,那个六字真言恩公可以带在身边珍之重之,可保恩公不受阴邪之物作祟相侵。
听他这么一提醒,我恍然大悟深感认同:这块连癞头巨鼋都能镇住真身元神的东西,辟邪的效果估计应该和我小时候戴的那个紫色怪牙差不多。
想到这里我心里面很是高兴,觉得真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一时好心救了那个癞头巨鼋,竟然得到了这个能够辟邪的东西,看来果然是好人好心有好报嘛……
处理完癞头巨鼋的事儿,我和燕采宁、柳曼荷仍旧继续前进。
又向前走了大约百十米左右,听燕采宁说已经距离黄河仙姑庙下面的那口古井不远的时候,燕采宁突然猛地顿住了脚步,而且转身冲着我和柳曼荷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们两个把手电熄了,注意不要说话,别跟我太近;前面估计有危险,师妹你小心点儿,要保护好胡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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