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司的盥洗间,他着意对着镜子梳洗打整了下。办公室小芹还没下班,他问她要啫哩水,小芹从包里拿出时笑嘻嘻地问,李总今天要约朵朵姐哈?他心情愉悦地在小芹的脸上揪了下说,约你,干不干嘛?小芹吓得笑着跑回座位,我可不敢,朵朵姐晓得了,我不晓得死得有好难看。说完,做了个吊死鬼吐舌头的样子。
他正满头涂着啫哩,听到小芹这话。心里翻滚着,是啊,朵朵晓得我约其它女人吃饭,还是和原来的初恋情人吃饭,那不一样死得难看。心中不禁寒气袭来,阵阵心虚,但叶小渝的影子又在眼前晃荡,一咬牙,不管这么多了。对着镜子,他也学着小芹做了个吊死鬼吐舌头的样子。
塔宝花园位于重庆南山。南山号称重庆主城的一片肺叶,是重庆著名江湖菜泉水鸡的产
地。
一张铺着猩红桌布的桌子四平八稳地摆在塔宝花园假山间的空地上,虽时至秋季,但四
周花草象这个城市一样没有明显的四季之分,依然茂盛地繁衍着,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李鸣志和叶小渝围桌而坐,靠得很近,象一对刚刚恋爱的情侣。三杯两盏下肚,两人话逐渐多起来。从摆谈中,李鸣志了解到当年叶小渝突然离开他的真实原因,原来一直以来二人的恋爱遭到叶小渝父母的强烈反对,理由很简单,李鸣志无职无业,在当地名声又不好,喜欢打架葛孽【无事生非】,按当地派出所片户籍的话说就是,十处打锣九处有他。叶小渝父母畏惧李鸣志蛮横无理,表面上对他们的恋爱表示无可奈何,任其发展,暗地里却多管齐下,铁下心拆散他俩。一方面他们常常做自己女儿的工作,劝她多为以后的人生着想,说久了,女儿家一天一天长大,自然也会有自己的想法,另一方面又暗中给叶小渝特色男朋友,有钱有势的男朋友,让女儿自己比较。当然这些都是瞒着李鸣志干的。要让他晓得了,非一把火烧了叶小渝家房子不可。加上这期间李鸣志自己因为打架的事,被派出所追得东躲西藏,也很少回家。丨警丨察又三天两头到他家来逮他,搞得一个人在家的叶小渝担惊受怕,恐慌不已。叶小渝找到他谈,希望他正南齐北【正经】找个工作,两人安安心心耍朋友过日子,合适的时候结婚生子,过点正常人的生活。李鸣志在外跑路【被追捕】本来心烦意乱,听不得这些,两句话不合意,对叶小渝就拳打脚踢。叶小渝父母见儿女这般受这厮的折磨,正好有外地朋友介绍了一个条件合适的男人,连喝带骗,连推带搡把叶小渝硬是送上了驶离重庆的火车。
叶小渝流着泪说,其实那段时间我连死的想法都有了,但想到这样回来,你肯定会猜疑我已经着啷个啷个了,还指望你能对我好吗?我只能认命了,可能这就是我的命吧。
李鸣志半信半疑看着她说,这就是你当初离开我的原因?是突然消失两年后给我的答案?
叶小渝看疑心的样子,觉得好笑,结局已经注定这样,现在已经是朋友关系,也无忌惮了,针锋相对地对他说,跟到你几年,你以为自己对我黑好迈?李鸣志,我给你说,我着你打怕了,没有女人会看得起一个打女人的男人。这也是我当初离开你的答案。
这话象刀尖一样刺在李鸣志的心上。
一直以来他自诩为男人中的男人,机枪中的AK47,所有的问题,社会上的,生意上的,包括感情上的事情,他无一不是最后用拳头来解决。结果呢,很多事情事与愿违。
2009-5-25 15:20:00
叶小渝的这话已经不能用“醍醐灌顶”四个字来形容李鸣志此时的顿悟了。这句话就是一壶滚烫的开水从他头上淋下,在撕心裂肺的疼痛中他永永远远记住了——没有女人会看得起一个打女人的男人。
他两年来对叶小渝的痛苦的思念深埋心里,不齿于人,不可语与人的深埋,发酵,几欲象沼气随时可以爆炸,他没有爆炸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为情而生的男人,这一生还要很多事需要他去做。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说了,无论叶小渝的话中有几分真假,对他都是咱答案,对他都不重要了,他现在有自己的朵儿,那是他新生活的全部。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他,经达两年痛苦的炼狱和生意的锻造,他在心理上的成熟度超越了其它同龄男人的十年。失恋是男人的催化剂。
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在抱着一大把玫瑰花走过来,大大的眼睛望着李鸣志说:大哥哥给姐姐买束花吧。叶小渝这时也望着他,用一种奇怪地眼神打量着他。他想都没想摸出十块钱,不等小姑娘谢字说出口,一把拿过花递给叶小渝,嗯,送你。这小姑娘看起造孽【可怜】得很。言下之意,不言而喻。叶小渝木纳地接过花,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即恼恨他最后解释那句话,好象要撇清和她现在的关系,不禁心生出“此情可待成追忆”的唏嘘。
2009-5-25 16:08:00
送走叶小渝,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凉风徐徐,李鸣志心里突然袭阵阵来强烈的寂寞感,这一生来来去去的女人很多,但真正能撩拨心弦的又有几人?叶小渝是一个,朵朵是一个,其它的都如过眼云烟,都是生命的过客,转眼就没了踪迹。朵朵呢?她会不会也是一个过客,最后成为生命中的一段残缺的记忆呢?
想到朵朵,他赶紧给朵朵去了个电话,还是关机。这女娃子,脾气还真犟!还在生气。看来今晚不去哄哄是不行的了,他径直驱车去了美院。到了朵朵寝室,没人。同寝室的女同学说,朵朵可能在教室的。他寻着教室去,果然教室里还亮在灯,他本想悄悄推开门开玩笑地黑下她,门刚推开一个缝,突然听到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你这样画下去,我就陪你到天亮。一个女的说,随便你了。说着,咳嗽了几声。这声音是朵朵的。男的说,你看你咳得这么凶,早点回寝室休息嘛。我高兴。朵朵说。男的说,朵朵,我晓得你这样折磨自己是为了啥子……。不,许老师,我没有折磨自己,也不为了哪个,我想你错误地理解了我的意思。朵朵打断他的话。
原来就是这许老师,朵朵曾经给他说过,设计系一个年轻帅气的老师,听朵朵当时谈起他的口气,李鸣志听出这个许老师好象对朵朵也有点那个意思。
李鸣志斜靠在教室门外的墙壁上,听到许老师说,他只是一个做了点小生意赚了点小钱的男人,不是你所想象中那种为事业奋斗拼搏的男人,他的人品有问题,你们两个根本不合适,我说句不该说的话,有天他会对你始乱终弃的。朵朵叹了口气说,那也是我的命。
不,朵朵,你的命运应该在自己手里面掌握,你的成绩优异,人又漂亮,我可以——,你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和选择——,显然许老师越说越激动。朵朵放下笔,笔重重地放在调色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许老师,你不要说了。我今晚一定等他。我给自己打了个赌,如果他今晚不来,明天我就去找他说清楚,如果他今晚来了,我相信他心中有自己的事业,也有我。
许老师叹了口气说,朵朵他不会来的,你不用和自己打赌。
为啥子,你为啥子这么肯定。朵朵问。
因为他今晚,可能就在此时他正和一个女人约会。
朵朵不解地望着他,你啷个晓得?猜的?
我给你说实话吧,许老师说,他公司的小芹是我一个熟人的侄女,她给我说的李鸣志今晚会和一个女人在约会。
你安排人在监视他?你凭啥子要去监视他?朵朵愠怒地问道。
不,不,不,许解释说,也只是遇缘【遇巧】,真是遇缘,有次我到熟人家吃饭谈起你和李鸣志,小芹也在,她说她就在李鸣志公司工作。她对李鸣志的经营清楚得很,那家伙,没有啥子实力,尽搞些偷税漏税的事,所以我对你的处境很不放心。
朵朵发火了,许老师,我尊重你,但请你也要尊重我,你有啥子资格去了解李鸣志的这些事情,就算他卖丨毒丨品,贩人口,这也是他的事,是我和他的事。
因为我爱你,朵朵。许不等她说完,斩钉截铁地说。
朵朵惊得口瞠目呆地望着他。许顺势把她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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