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普通的街头斗殴转化成了两个帮派之间的利益之争,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利益之争又不可避免地变成了各自集团领头人
在某次怒气冲天之时,李杰当着手下很多人说过这样一句话:
“哪个帮我弄死廖矮子和他那边的人,不管哪个。城南老子今后给他!”
这是句气话。
因为李杰绝对不是一个喜欢靠别人的人,更不是一个头脑简单,一冲动就要弄死人的人。
他能坐上这么多年大哥的位置,绝对不会如此简单。
只是这句话被当时在场的一位听了进去。
如果听进去的人是宋江(李杰的兄弟,真名与水浒中一个人物同名,但是不方便写。所以写了宋江),那没关系,宋江一击必杀。
如果听进去的人是小胖,那也没关系,小胖不会鲁莽行事。
如果听进去的人是唐五,那也可以,唐五谋定后动,动不留情。
只可惜不是这三人,这三人的头脑足够让他们判断出李杰说的是句气话。
听进去的是风婆。
风婆听进去的原因有两个:
首先:风婆姓刘名风。三年前,他的亲哥哥被人摁倒在城南忘心湖边的茅草中,割断了两条脚筋。
第二:“城南老子今后给他!”
城南,曾经是他哥哥刘威的地盘。
于是,他也通知了手下小弟:
“看到廖光惠那边的人落单,不管哪个,马上通知我。”
很久之前,我就听过一句话:
“廖字头上两把刀,海燕稳龙袍彪。”
这句话说的是三个迄今为止都还被我市道上所有流子们树为标杆,苦苦追赶的人。
廖光惠、龙袍、海燕。
廖光惠太低调。
他极少参加应酬,极少抽烟喝酒,也没见过他身上有诸如其他多数流子般喜欢泡妞、吸丨毒丨、赌博的特殊嗜好。
甚至,他都很少与别人一起出席在非工作需要的场合。
虽然是头号大哥,道上真正能认识他本人相貌的小流子却并不多。
他就像是一个谜,一个触手可及,却又永远都不能了解的迷。
海燕,他太孤独。
他孤独,是因为他内敛。一个极度内敛却又掌握了权利的人往往会让人感到不好亲近,感到有些畏惧。
所以,他的朋友并不多。
龙袍,却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也是这三人里面最有趣的人。通常与他打过一次交道之后,你就很难再忘记他。
一个拿着刀的时候犹如凶神恶煞,让敌人胆战心惊;放下刀了对朋友却幽默风趣,像位邻家大哥一般没有丝毫架子,喜欢将人一把抱在怀中以示亲热,让你感到些许放肆偏又不会觉得讨厌的人。
何况,还有着一副特立独行的外貌。
这样的人,能不让人一见在心,过目不忘吗?
所以,纵然这三个人都非常有名,最有名的那个却不是头号大哥廖光惠,也不是海燕,而是龙袍。
那天,风婆手下几个凑巧来吃饭的小喽
风婆带人专程来砍的原本也是龙袍。
到了之后才发现廖光惠居然也在场,狂喜之下,他忘记了龙袍。
龙袍是绝对不能被轻视,更不能被忘记的。
于是,风婆也就受了重伤。
李杰与廖光惠两个集团之间,勾心斗角这么多年,小打小闹也不止发生一次两次。但是这次完全不同。
这次不再是手下底层小流子们之间普通的街头争斗。
而是刀刀致命的狙杀。
更麻烦的地方在于,受伤的人都是各自集团中的高层人物。
廖光惠就不用说了,就连风婆那也是李杰手底下能排上号的大哥。
城南老廖长街遇袭的消息如同花絮般被风吹散,一夜之间就飘洒在了城市的各个角落。没有一个人不知道廖光惠被李杰办了。每个人都认为李杰真的动了杀心;更没有一个人不清楚,城南集团必定会殊死一搏。
这件事已经不再是哪个人可以左右。
在人们各种各样的流言中,它由一个没有生命的偶然事件变成了一个有着自己法则的生存游戏。
谁不走下去,就完了。
谁走不下去,也完了。
身受重伤的廖光惠在事发第二天离开医院急诊楼之后,就像空气般完全蒸发在了人们的视线当中。
李杰那边也好想是不约而同般的缄口不言。
在奇怪的宁静中过了三天。
明天晚上十点,城郊忘心湖边,摆场。
廖光惠正式宣战之言传遍了江湖。
人们并不惊讶于为何身受重伤,不可能马上康复的廖光惠居然还能摆场;也不诧异于为何李杰方面没有任何回应。
人们有的只是兴奋与激动。
为了多年以来翘首以盼的一战终于开场,也为了那些风中飘过的丝丝血腥味道。
多年之后,我市江湖上冒起了一位新人,九镇胡钦。
某次,早就威震一方,稳坐全市黑道头把交椅的大哥廖光惠在与他聊天的时候,说过这么一句话:
“小钦。你晓不晓得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呵呵,就是因为你和我太像哒,有些时候,我看着你办事啊,就像看到以前的我个人。”
刚开始听到这个话的时候,胡钦并没有明白里面的意思。在他的内心中,一度以为是廖光惠想要敲山震虎,提醒他野心不要太大的警告,还因此而惴惴不安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是,当他听到了廖光惠年轻时候的一些事迹之后,他明白了过来。
他们确实很像,至少,在行事的一个方面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他们两个都是那种蔑视规则,挑战规则,只要能得到最终的胜果,从来都不喜欢按套路出牌的人。
这一战,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一战,根本就没有打起来。
两位占据了我市江湖金字塔顶端,本应该是自重名声,出口如金的江湖大哥,在满城风雨之下约定的这一架居然没有打起来。
那天晚上,站在忘心湖畔的只有那些一心看热闹的闲汉,和另外一些想拍马屁,不请自来义务助拳的人。
城南集团与李氏王朝都没有来人。
一个都没有来。
因为,这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戏。
清澈的河水从九镇流向市区,流至一半路途之后,河道拐了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弯,在这个小弯旁边,有着另外一个小镇。
我们暂且称它为溪镇。
廖光惠就是溪镇人,三年多前,他从这里走到了市区。今天,命运却又让他从市区回到了这里。
溪镇某处小巷一家红砖青瓦,非常普通的南方民居平房的卧室中,廖光惠正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望着窗外一颗梧桐,阳光在翠绿的梧桐树叶间忽隐忽现,化为千片绚丽的金芒洒落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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