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白骨》
第12节

作者: 5g嘉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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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再害怕寒冷,不再害怕黑暗
  不会再有人死去
  那个时候
  整个废星,都会变成温暖的天堂。
  稚嫩的歌声在风的废土缓缓响起。像是一抹清风,划过了儿时无尽辽阔的草原一般。
  一开始,它以为那是临死前的幻听。可是那悠扬的歌声在脑海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徘徊在废星荒原的空,久久不散去。
  它缓缓睁开眼睛,想要最后再看一眼这个世界。不美丽,却曾经是自己的所有。

  死亡的巨足也停顿在了半空之。十二米巨人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慢慢转过了头,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
  我有一个美好的愿望
  我们的故乡不再死寂一片
  不再害怕凶兽,不再害怕瘟疫
  整个废星,不再是寒冷的地狱。

  “那……是……”
  它的瞳孔慢慢收缩成了两点,同时,龟裂的痕迹开始快速蔓延到了它的脸,像是要将它整个头颅全给粉碎掉一般。
  如果到了此时,它再听不出来那声音,那它真的是一个傻瓜了!
  那是……黑鸽2号发出的声音!
  在激战之黑鸽2号从它的腰间被打落了。落在地的同时却也激发了某个按键,自动播放起了这首曾经妹妹最喜欢唱的歌。

  我有一个美好的愿望。
  长大以后能够播种希望。
  黑鸽2号的儿歌仍然在继续。巨人舍弃了躺倒在地的牧阳,发足发狂,冲向了黑鸽2号的方向。
  巨人厌恶这歌声,整个梦境都厌恶这歌声。它们凭借着本能,想要毁灭掉这邪恶声音的来源。
  同时,它脸的裂缝也正在加速分裂,越裂越快,越裂越细。
  小小的碎片从它“无”的脸摔落了下来,先是一小块,接着像是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成片成片掉落下来。
  巨人的狂奔。
  结在它脸“无”的不断掉落。而从剥离裸露出来的,却是那张牧阳的面孔!
  曾经,整个梦境的无脸人都活成了他的模样。而现在,他终于短暂且永久地记起了自己是谁。
  “我……是……牧……阳。”
  “我……是,牧,阳。”
  “我,是牧阳!”
  那一刻,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在歌声的指引下,沉睡在巨人体内的牧阳缓缓苏醒了过来。
  他一层一层推开包裹在自己身巨人的外壳,最终破壳而出,迎着漫天黑云越过了十米高的庞大身躯。
  “不要……再唱了。”
  “请……不要……再唱了。”
  梦境之无数长着牧阳面孔的无脸人,一起哀嚎起来。
  “你……是……牧阳……我们……又是谁……”

  “我们……好不容易……戴了……这张面具……面具之下……的……又是谁?”
  十二米巨人疯了,发狂了,直挺挺冲向了堆埋在尘土的黑鸽2号,挥起堡垒般的拳头,一下,一下,击砸在沙土之,想要毁了这悠扬的歌声。
  尘土激扬三丈高,伴随着巨人的撞击,大地一次一次的颤抖。
  “我……有……一个……美丽的……”
  “在……很多年……以后……”
  “温暖……的……天堂……”
  沙硕之的黑鸽2号仍然在断断续续歌唱着,气若游丝,却始终存在。
  站在巨人身后的牧阳,渺小的像是一只蝼蚁。
  这熟悉的歌声唤起了他的所有记忆。可是只是暂时的,时间一到,他仍然会回到魂种的包裹之,变成一具冥顽不化的巨人。

  “还能清醒一个小时。”
  牧阳粗略估量了一下。
  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下一刻,他用那微小的身躯向着眼前的巨人发动了冲锋!
  巨人仍然半蹲在大地之,肆意暴虐,搜地三尺寻找着歌声的来源。

  当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向自己发动了冲锋之时,巨人缓缓扭过头颅,看着身后那个两米都不到的侏儒人类和自己迎头撞。
  “你……是在……自寻死路……吗。”
  巨人伸出了庞大的手掌,想要捏碎牧阳。
  只是,这一次他对的是恢复了所有记忆的牧阳。
  自然也包括黑鸽2号的使用方法。
  “第一幕,断江。”
  跃到半空的牧阳双手举过头顶,手作拳状半握,仿佛紧紧握住空气一柄不存在的大剑,一击向着身下的巨人狠狠砸去!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凝望废星之星空的时候,曾经“深思熟虑”(杞人忧天)过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自己孤身一人离开了废星,前往茫茫宇宙,那在路途之没有亲人和朋友的陪伴,会不会很孤独、很无聊?
  当时的妹妹给自己的建议,为什么不能造一把可以唱歌的武器呢。这样,既能用来战斗,想家的时候,也能听一听歌了。

  于是,黑鸽2号秉承着这样的理念被创造出来了。
  沉寂的大地开始微微颤抖起来,下一秒,那原本是一个球的黑鸽2号听到了主人的呼唤,一跃出土,在空不断变形、展开,伸展出了巨大宽厚的剑身,宛如黑色的独翼,下身以手柄支撑,准确无误地飞到了凌空牧阳的手!
  那一瞬间,牧阳的双手虚握,迎着十二米巨人的巨掌向下猛劈。巨剑正好飞入他的手,完美弥补了他和巨人之间的距离。
  轰……

  两者短兵相接,牧阳的身躯一下子被震飞了出去,巨人的手掌也被直挺挺削去了半片。
  “第二幕,移山。”
  巨人不安咆哮。这一次牧阳以下冲,剑势便劈为撩,对抗巨人从而下的镇压。
  轰。
  两者再次相撞,后退的仍然是牧阳,但是巨人的左手也在这一剑之下灰飞烟灭。

  “第三幕,填海。”
  巨人大声咆哮起来,抬起象足践踏。牧阳再次变幻攻势,一跃而九重天,和巨人平视。在巨人惊愕的目光,挥出大剑,斩向巨人的脖颈。
  轰!
  那一剑,直接斩断了巨人半个头颅。
  巨人哀嚎着,咆哮着,慢慢跪了下来,崩塌着。
  “第四幕,亦是最后一幕。”
  牧阳的心没有任何怜悯之意。诸法皆空,不舍一切有情。他斩得的是拥有牧阳面孔的巨人,却又是自己!

  自我是大梦的寄托,却也是执念。忘却自我,意味着和光尘同化;不斩自我,却以意味着走不出这一座大梦!
  “开天。”
  剑光斩落。牧阳落在了地,同时收剑入鞘。他身后的巨人呆滞坐在地,随着风声悠扬,缓缓自间分裂成了两半,化作灰烬消失在了荒原之!
  像是十一岁的牧阳在石柱刻的那般:
  我有一剑,可斩世间负心人,可取天七色星。
  梦境之无数无脸人嘶吼起来。它们感受到了一个已经遗忘的自我又缓缓苏醒了过来。
  垃圾区的无脸人,工业区的无脸人,荒野的无脸人,荒野深处的无脸人。无数无脸人向着牧阳的方向缓缓进发,整个梦境的无脸人正在汇聚过来。
  而与此同时,牧阳眼的神采正在快速消失。
  “我……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仅仅过去了十分钟,我能感受到,我已经忘记了快一半自己的记忆。”
  牧阳自然清楚,熟悉的歌声刺激了未完全消失的自我。可是,自己马又要回归梦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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