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阳认真地点了点头：“如果我做不到，你可以用你能想到的最可怕的方式杀死我。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
　　这一次，K先生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之久。
　　然后，他噗嗤一声，笑了。
　　“哦，有点意思啊。人生过百，我和各种各样的人物打过交代。政府官员，星际通缉犯，念力师，世俗者，有钱人，流浪汉，**，死刑犯……”
　　“但是，我从来没有碰到像你这般的家伙。”
　　“是这个世界变得太快了？还是我老了？”他缓缓说道，“不过，你的自信和魄力打动了我，我可以相信你这一次。”
　　“我只有一个条件，那便是让我的人在你身设下‘坐标’。完成之后，我们的契约便算是达成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一个月之后，我会让人带你要的货，但是同时你也必须带许诺的一千万。到时候算少了一分钱，我也会让你尝一尝这世最痛苦的刑罚。这个提议，你觉得合理吗？”

　　牧阳自然是点头道：“没有这更合理的提议了。”
　　“坐标”，二阶念力师的一种能力。通过将念力注入目标的身体。这样，在一定范围之内，念力师都可以感受到目标的所在位置。
　　同样，一旦牧阳试图逃离钻石星，也会立刻被K先生的手下察觉。
　　“老大，不能相信这个小子……”
　　“先生，请三思啊！这个满口胡言的混蛋，他身一分钱都没有，怎么可能……”
　　“一千万！连我们要在一个月之内赚到一千万都有难度。这个家伙要是真有这个本事，他怎么还会是一个穷光蛋？”

　　其他K先生的手下议论纷纷，极力反对。
　　这也难怪他们。
　　诚然，牧阳能够用一块钱，在一个小时之内赚到四十万（乌雅送给他的两百万不算）。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在一个月之内赚到一千万。
　　像是两杯二十五度的水合在一起，不会变成五十度。

　　单纯的量变，是不会引起质变的。要不然，这世人人都去赌拳好了。在龙学府还有专营格斗流派的念力师，单论赌拳，他们的眼光牧阳更毒。
　　牧阳天马行空的付款方式，豪言壮志的承诺。在稍微有一点社会阅历的人眼看来，简直幼稚的可笑。
　　可是K先生偏偏答应了他，这让一干手下无话可说。
　　“究竟是你们是老大，还是我是老大了？”K先生冷冷道，“不服我的决定的，自己滚出去。”
　　一句话，所有人都没有声音了。
　　他有些累了，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我们的第一桩生意算是谈成了。你剩下的时间还有一分三十秒。还有什么要求吗？”

　　牧阳道：“有。我今天来这里，还有第二桩生意要和你谈。”
　　“哦？你说说看。”
　　“我要购买一个图腾。”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再次微微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新人，可真是一个惹祸精啊。
　　图腾是念力师踏入正相，精神力实体化之后的产物，每个念力师结成的图腾独一无二，每个念力师这辈子也只会结成一个图腾。
　　取走念力师的图腾，相当于取走念力师的第二条生命，所带来的后果必然是不死不休的仇恨；而拥有图腾的念力师一般都在五阶以，试想，一个达到五阶的念力师，无论是本身实力或是社会地位都是异常惊人。寻常人等讨好都来不及，谁有能力，谁又会与其结下如此生死大仇？
　　“图腾……小伙子，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吗？”

　　“我没听错？只要你有钱，我们这里坦克和*都可以给你搞来，可是你竟然他×的要购买一个图腾？”
　　“你真的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K先生闭了眼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图腾也可以像是商品一样从念力师身剥离下来，用来买卖。”
　　“但是我的朋友却告诉我有这种事情发生，在这颗星球，还不止一次。”牧阳微笑着说道，同时也在观察着对方的神态，“开个价格吧，K先生。无论是再高的价格都可以，我不相信这世有钱衡量不了的东西。”

　　K先生身后一个黑衣人走了来，冷笑道：“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吗？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有图腾，这里不贩卖这种东西。”
　　牧阳眼神露出了失望：“在我踏入这里的时候，有人不是说，只要有钱，可以买到一切吗？”
　　“你有点放肆了，小朋友。”K先生睁开双眼，像是择人而噬的怪物，“我包容了你的第一次任性，不代表我会包容你第二次、第三次。或许，应该让阿龙带你去地下室看看，看看那些触怒我的人究竟有什么下场？”
　　那个叫做阿龙的黑衣人在一边冷笑道：“再废话一句，把你带去祈祷室冷静一下，把你的指头一根一根剪掉，把你的皮给剥下来，煮烂了，喂给你吃。”
　　牧阳不再说话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已经触碰到对方底线了。算这里真的有图腾的交易市场，也不是自己这种层次的人能够接触的到的。
　　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在接下来的时间，牧阳接受对方的念力师在自己身注下了“坐标”。随后他便被那个叫做阿龙的黑衣人带出了包厢，带离这片黄灯区。
　　出门的一瞬间，门口的黑血用一种特殊的眼神看着他。他向黑血微微一笑，点头示意。黑血面无表情看了他良久，才极其勉强点了点头，算是回过礼了。
　　能够在K先生的房间呆着么久。黑血……也算是勉强认可这个怪的新人了。
　　在阿龙带领离开黄灯区的这片路，牧阳感受到他特地绕了一些原路。他们经过一片金属走廊，从走廊下来传来的皮鞭声、磨刀声，还有人类疼痛到极点所发出来的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经过厚厚的隔音墙壁，显得是如此遥远。

　　牧阳估算了一下，自己的脚下起码关押了不下一百个人。
　　一座巨大的私人地牢。
　　如果一个月后，自己运气不太好的话，也将荣幸成为他们的一员。
　　这是阿龙在给自己一个特殊的警告。

　　走出黄灯区的一瞬间，阿龙转过头，向牧阳露出了狰狞一笑。“这个，给你。”他拿出一个旧的掉漆的翻盖机，塞到牧阳手，“拿着这个手机。这里只有接到一个人的电话，那便是我的。”
　　“一个月之后，我会通过这个手机通知你交易地点。记得那时候带好一千万过来，或者，直接在家里自杀。”
　　牧阳身无分地进入黄灯区，又身无分地离开了那里。
　　只不过，他也将得到最重要的东西，融合魂魄武器的主材料——青蚨血三类。
　　作为政府B级禁药，依靠自己的力量牧阳这辈子都搞不到。但是借助地下世界的力量，一个月之后，他能够得到500克。

　　一旦成功融合出自己的魂魄武器，再利用千人魂的天赋迅速提高自己的阶级。他将拥有无法估量的战力，也将掌握自己的命运。下一次黑血拿着枪指着自己的时候，他不会再靠着乌雅的临时叛变和“美救英雄”，而是直接拧断黑血的脖子。
　　算为此背负了一千万的沉重债务。
　　牧阳从地下钻出来，此时的钻石星还处于深夜。出现在郊区的桥洞下，沿着坑坑洼洼的土道走了公路，附近一片荒凉，一辆出租车也打不到。
　　牧阳漫无目的地行走在公路的边缘，他没有家，也没有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