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没分手，对吗？”阿武看着我说。

　　我没有回答。
　　“今天你好漂亮。”阿武继续说。
　　我还是没有说话。
　　和我一起租房的小惠打破了沉默，说：“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饭吧。”
　　饭桌上小蝶一个劲地翻白眼，阿武则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他看得不自在，说：“吃饭吧，看什么看。”
　　阿武笑笑说：“你好看呗。”
　　不知道怎么吃完那顿饭的。

　　饭后，阿武对我的姐妹说：“麻烦各位出去一会好吗？我有话对xx说。”
　　大家都很识趣，又说有事又说逛街的一个个走了，小蝶临走时看了我一眼，对阿武说：“不许再伤害她了。”
　　等他们走后，阿武关好门，对我说：“我爸妈希望我回家考公务员，所以……”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也不想缠着他。“挺好的，那你就回去吧。”
　　“其实我真得挺喜欢你的，那天……我过分了点。”

　　我没有看他，也不想回想那天。
　　“但是你也知道，我现在不能留在北京，没办法，父母之命……”
　　“别说了，我不会缠着你的。”
　　“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在的，对吗？”
　　我没有说话。
　　“你是我真心喜欢的第一个女孩，但是……”
　　“你别说了！”我突然大声说。

　　武一愣，笑着说：“你还是不发脾气的时候比较好看。”
　　“你是来向我道别的吗？”我问
　　“嗯……算是吧，不管怎么样我们也是爱过一场。”阿武摸着我的头发说：“你还是和我第一次见你那样美。”
　　我没有说话，曾经的爱情往事浮现在眼前。
　　阿武开始吻我，朦胧中我回到了刚开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

　　阿武把我压到床上，深情地望着我：“在我临走之前再给我一次好吗？就当做我们的纪念。”
　　我受不了他这种眼神，也无力反抗。
　　半晌，阿武从我身上起来，开始穿裤子，“真不知道你是真的处丨女丨还是假的，那里的感觉真好。”阿武笑笑说。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贱。
　　他又笑笑说：“你那裙子好性感，本来今天是来和你正式道别的，一看见你，我就不由自主地硬了。”

　　我跳起来甩了他一耳光，“你当我是什么？！免费的小姐吗？！”我气的浑身发抖，“你给我滚！现在就滚！”
　　我把手边能够着的东西劈头盖脸地朝阿武扔了过去：“我恨你！！！”
　　阿武忙不迭地逃了出去，“靠，拽什么拽呀……”
　　我瘫倒在床上，觉得自己很下贱，很不要脸。
　　一个念头在我心底升起：“我恨他，我要报复他！”
　　有网友给我发消息或留言问我说为什么能记得那么清楚，每一个细节甚至对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深刻的爱过和痛过的感觉或许就是这样，每一次回顾都仿佛如昨，每一个情景都历历在目，每一到爱过的痕迹都刻在心底难以磨灭……
　　我也学会了放纵，学会了堕落。白天我穿着西装套裙去上班，夜里我穿着超短裙在酒吧里寂寞地吸烟、喝酒，听着酒吧里怀旧的音乐，一点一点把泪流干。

　　有很多男人在我身边坐下来，和我搭讪、给我点酒，但是我从来当作他们是空气。有一次，一个男人直接走到我面前，说：“一套房子，一年，怎么样？”我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半年也行。”我把手里的酒泼到他身上。“你神经病啊？！”那男人狼狈地擦着衣裤，气急败坏的走了。
　　原来天底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看着女人就想着上床，丑态百出。
　　有时候也去迪厅，在疯狂嘈杂的音乐中忘却自己，麻木所有的感情……
　　这种生活没有进行多久，就实实在在地吓倒了我。
　　有一次在迪厅，自己一个人找了个位置喝酒，斜对面的包间里一群男女玩得正欢，因为包间是透明的，所以能很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三个男人，三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

　　我不知道是初中生还是高中生，现在的孩子都很早熟，12岁看着像20岁。但是脸上稚嫩的表情却无法掩饰。我不由得暗自感叹。
　　过了一会，三个女生一起出去上厕所，我看见里面一个男人迅速拿出一个纸包，把里面的东西倒入三个女孩的酒杯里，然后迅速地摇匀。我其中一个男人还走过去拍拍他的肩。
　　我看见其中两个男人的大致模样，因为迪厅的灯光很暗，所以不是很清楚，至于那个下药的男人，始终背对着我。
　　我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惊恐，三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三个禽兽不如的男人，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报警！”
　　我迅速跑出迪厅，穿过马路跑到对面，用手机拨了110。
　　我急切地描述了迪厅的大体位置，那两个男人的大致长相和女生的容貌（说实话那两三个女生长什么样还真没看清），恳求他们马上出警救救那几个孩子。接警的警员忽然问我：“你是谁？请留一下姓名和住址。”我犹豫了一下，挂掉了电话。

　　我躲在对面马路的天桥底下，忐忑不安地看着迪厅的大门，盼望着丨警丨察早点到来。
　　十分钟过去了，丨警丨察没有来，二十分钟，还是没有。我忍不住又拨了一次，对方说：“我们已经出警了。”
　　就在这时，三个男人一人搂着一个学生出来，那些女孩子们显然已经有气无力，被三个禽兽分别带上了三辆出租车……
　　我又拨通了110，对着接警的警员破口大骂，望着开远的出租车，我的泪流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辆警车缓缓开来。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不能原谅自己，我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小姑娘被人灌醉、迷晕，被人带走……我一直在想，如果那天我不是报警，而是直接去厕所把那几个小女生拦下来，结果很可能就不一样了……一切，都因为我的懦弱……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迪厅和酒吧。即使和人吃饭，我对面前的饮料也分外小心。
　　6月份是毕业的时候，校园里弥漫着悲伤和失落的味道，宿舍姐妹们的爱情也各自分崩离析，除了两个修成正果的姐姐，其他的都是“毕业的时候说分手”。吃散伙饭、到车站送同学……，那一年的夏天，是一个离别的季节。
　　阿武从家赶到北京，和他的好哥们一起吃散伙饭，上次我把他赶出门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这个消息是隔壁宿舍女生无意中告诉我的。
　　我又托小蝶打听了一下，阿武只赶回来吃饭，不参加毕业典礼，因为毕业典礼的时间和他公务员体能考核的时间相冲突，阿武还和别人吹牛说只要他体能过了，单位的职务它可以随便挑。
　　我冷笑，没那么容易。

　　一个电话，找到了辉。
　　辉比我大一岁，我邻居家的哥哥，小时候拖着鼻涕就在一起玩得好朋友，因为没考上高中，辉南下打工，后来攒了点钱开始自己做小生意，在我大二那年来到北京卖服装。
　　辉从小没了母亲，父亲脾气也不好，小时候常逃到我家“避难”，外公外婆看他可怜，常常给他做好吃的，辉也一直把我当小妹妹保护着，不让街上的坏小子欺负我。
　　辉到北京之后，我们一起吃过几次饭，但是更多的见面是在买衣服的时候，我常常带着一帮同学到他的服装店去买衣服，每次辉都不跟我们喊价，那帮“败家”的小女生则带着更多的人去辉那，所以尽管利薄，辉的生意倒也不差，为此辉好几次说要请我吃饭谢谢我，我都婉拒了，做生意挣点小钱不容易，何况辉也要娶媳妇了。
　　辉拗不过我，但是很郑重地说：“什么时候需要哥哥帮忙的时候说一声，啊！”
　　我答应了，却从来没有找过辉。
　　这一次，我要哥哥帮我个忙。

　　动物园的仙踪林里，我对辉说。
　　“没问题，什么事你说吧！”辉一口答应下来。
　　我简单地把我和阿武的事告诉了辉，辉气得拍桌子：“x他妈的，我废了他！”
　　辉的打架功夫在我们家也是出了名了，只不过他不爱惹事，别人不招他，他绝不会招别人。
　　“哥你别生气，不值得。”我说，“我只想你稍微教训他一下就行了。”

　　辉要是真打起来，三个阿武也不是他的对手，我不想他真把阿武废了，要是事闹大了，惊动丨警丨察就不好办了。我的要求很简单，让阿武在医院呆两天，至少不能参加体能考核。
　　“没问题！”辉拍拍胸脯，一口应承了。
　　“至少要断鼻梁骨。”我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我知道阿武和朋友们聚会的地方就在学校的南门外，而南门又是治安比较差的一个地方，经常有新疆小偷，夏天常有社会青年或大学生在附近打群架。我让辉和他的两个哥们在南门外等着，自己则跑到男生楼对面，观察着阿武的行踪。
　　辉没有见过阿武，所以我把阿武的相貌给辉描述过好几遍，还拿出以前的照片给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