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09-07-24　11:35:34

　　78）
　　二一直挺纳闷付成为什么对他这么“好”，请他吃请他喝请他玩，显摆他自个当然是一个主要的原因，可还有两个原因：一是让二觉得跟付成差距太大，慢慢产生羞愧感，耻辱感，进而离开母老虎。二是让二慢慢受这种煎熬和折磨，让他产生极大的心理落差和压迫感，“自尽而亡”。
　　第二种想法也许是二用他的心度付成的腹了，但这种想法在二的脑海中停留了很长时间，这并没有影响到二的精神面貌和食欲的大开，他不但没有产生羞愧感反而去付成的公司更勤了，主动拉着付成找新开张的饭馆或酒店吃喝玩乐，但他们俩从来没有再一起嫖过，也许两个人都怕对方拿到自个的把柄，如果捅到了母老虎那儿，谁也落不着好，在母老虎心目中的印象都会一落千丈！
　　付成这时候的事业已经进入第三个阶段了，也就是说从往电线杆上粘贴“老中医”式的小广告到邮寄自编自写自排的《致富信息报》跨入了在平面媒体做广告的时代，这时候他已经从“转让人造鸡蛋技术”“制作流动山水画”“制作石膏像”“透视麻将牌”等转向了“农业养殖技术的转让及推广”，他把很多看到他们公司广告的那些急于想脱贫致富的本来就贫的人变的更贫。

　　当时在几个畅销的报刊杂志上（如《知心》《故事不会》《恋爱，结婚与出轨》《思考休息》等）经常能看到付成他们的科技公司刊登的广告，“内容有白玉蜗牛，美洲牛蛙，野生黄蟮的养殖技术推广及种蜗，蛙，蟮出售，还有高产生姜的种殖技术及种姜出售”总而言之一句话：能让您快速致富！
　　而且括号里的小字也很诱人：观迎来本公司及养殖基地考察，本公司报销往返路费。
　　人家想：老子看不中就闪，反正他们要报销路费，老子也亏不了啥，顶多浪费点时间嘛！
　　所以客户（按付成他们的说法是“羊子”，顾名思义，羊是一种温顺的动物，来了肯定就任人宰割了）源源不断的来自全国各地的客户像潮水一般涌向了付成的公司。

　　付成在公司里当然是不叫付成的，他们公司的人都有自个的马甲（化名），就连二这个有时去公司客串一下客户（装托）的“临时工”也要装上马甲，因为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措施。
　　付成他们公司有几个特点，
　　一公司的法人永远不会在公司出现。（有的是用假身份证办的，有的是用熟人的身份证办的）
　　二公司的经营时间，也就是申请领取营业执照的时间不会太长。（这就像小姐那啥的套套一样，用过了就得扔）
　　三公司的人永远不会把自个的身份信息透露给客户。（除了性别，年龄住址姓名婚否等绝不会告诉别人）
　　四公司永远不会跟客户出具正式发票，也许现在能了。（都是收款收据，然后在上面盖上一个公盖，收款人一栏中特地写的比医生还医生，让人看不出收了自个钱的这个家伙姓啥，就是知道了也是白知道，因为签字签的也是马甲的姓，就像赵老师把“波姬小丝”写“麻辣鸡丝”一个吊球样）
　　五不到万不得已永远不跟客房发生激烈的冲突。（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大锅汤，大不了退钱嘛）
　　六遇到工商税务质检或公丨安丨这些老爷们来，一律装聋作哑要不就是一句话，“公司负责人不在，我不知道情况”
　　七公司所有干部员工在上班时必须说普通话，至于标不标准哪又是一回事。
　　八收完客户的钱就让他们闪人，有专人护送他们到长途汽车站和火车站。
　　九严防客户之间串联，一个人容易没有主见，人多一商量事情就出来了。
　　十永远不会告诉客户基地在什么地方如何去，不会告诉客户其他客户的一丝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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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不好意思老是白吃白喝，所以有时接到付成的电话，也去他们公司装着外地来的客户学技术，而且交钱时异常豪爽，这就给那些正在犹豫不决的客户们造成了一种印象，公司的业务非常多，信誉非常好，别的人正抢着交钱哩！
　　有时二也跟其它客户一起到位于远郊的养殖基地去考察养殖技术和购卖种蛙，蟮，蜗牛等，其实这些养殖场跟付成他们公司一点关系也没有，都是一些个体养殖场，但付成他们都去担提前打了招呼做了工作，他们带人来买种蛙，养殖场的老板乐得如此，比如60元一对的种蛙，付成他们来买就给70元，但前提是养殖场的老板要配合他们的工作，也就是说默认养殖场是他们公司的养殖基地，而付成他们卖给客户则是120元一对。

　　养殖场的老板和付成他们一点都不担心这些外地客户能自个儿跑到养殖场里来，因为他们连市里的路都不熟更何况远郊呢？
　　二有时在车上就看见出租车窍喜不已，本来很直接的一条路，付成他们却故意带着客户七转八绕，而司机乐得如此，表面装着傻内心暗笑：这些个大傻吊，多花了不少车费哩！
　　所以说客户靠自个是永远找不到养殖基地的，因为他连地名都不知道，就更甭说跟出租车带路了。
日期：2009-07-24　16:27:01

　　79）
　　二一看付成他们来钱快，就买了辆面包车帮着他们接送客户，进货发货啥的一天也能弄个百十多块钱，二有时半夜跟着他们到省城最大的蔬菜市场批数十袋生姜回来，把小的全部丢掉只留下长成一大块一大片的姜冒充特种高产姜卖给客户，几元一公斤进的普通生姜转手当种姜卖60元一公斤。
　　每当看着那此衣衫破旧黑瘦木讷的农民和山区来的群众从贴身的口袋往外拿出一叠厚厚（都是十元和五元的，连50元一张的都很少）的钱交给他们购买种姜或种蛙时，二心里还是多少有一些内疚感，有时他觉得自个是在助纣为虐为虎作伥，但当他从付成那儿拿到车费时，他的这种内疚感也就消失殆尽了。
　　搞这些小项目和农业养殖的都是些家庭条件不太好的穷苦人家，有钱人是不会搞这个的，所以说付成他们公司赚的钱全是穷人们辛辛苦苦攒的或者借的钱。
　　有时在一块吃饭，二跟付成也谈起过这事，他说这些人怪可怜的，可付成说：你可怜他们，谁可怜你？要是同情他们咱们赚得着钱吗？二呀，心软是干不成大事的！
　　到后来二再也不提这个话茬了，该吃吃，该喝喝，该拿钱拿钱，落个得自在。这时候付成的公司也开始用上电脑了，他说再用手写收信人的地址不正规，直接把收信人的地址姓名以及本公司的地址或信箱用电脑打印出来，这样人家一看就知道咱们公司很规范很有实力。
　　付成很多时间都处在思考或沉思的状态中，坐在那儿一动不动要不就是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烟，不熟悉他的人绝对会认为他是在装逼，但他确实不是装逼而就是在深深的思索着。（如何能骗更多的人如何能赚更多的钱？）
　　“神龙见首不见尾”这句话二很早以前就在金先生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里看到过，他只知道这是形容武功高强或地位极高之人时所用的语句，但他现在亲身体验到了神龙见道不见尾这句话，这个长期让大家看不到尾的神龙就是付成。
　　比如说他正跟大伙起着饭哩突然就起身离席了，大家伙都以为他是去卫生间了谁知他却不来了，而且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他也不跟什么人说。有时跟人正谈的好好的，他一拍脑袋瓜子好象突然想着什么来了似的一转身闪了。而且他出差或下班也从不带手机，就是带了也是关机，你想找他找不到，他要是有啥事找你却找得到。
　　二一直认为付成能赚着钱跟他的脑子总是在不停的转动有关系，虽然他也吃喝玩乐，但他从不耽误正事，而且他跟工商和公丨安丨这两个单位的某些说话能算话的个别人关系搞的特别密切，能达到称兄道弟的地步了，他很怪，从来不跟朋友透露一点儿他的心迹，也就是说他心特别深，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让人家永远也猜不透。

　　但付成说过很多在二看来绝对是经典的话。
　　“中国有他妈的13亿人呢，骗的完嘛？”
　　“脑黑金算个吊，不就是比老子们多花了不少的广告费吗？”
　　“人要是心软，啥机八大事也干不成！”
　　“啥要骗？这个社会本来就是你骗我，我骗你，自已笨要上当就怪不得别人！”
　　“啥是假的？啥是真的？只有他妈的钱是真的！”
　　“大学生咋了？在我这打工的多着呢！试用期一满就让他们走人，连工资都省了一半！”
　　“勤劳致富？那是扯机八蛋！做早点的天不亮就起来了一天挣多少钱？致富得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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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还有他对二的那句评价：“二这个吊货除了会使劲往女人碗里夹菜还会啥？”
　　但不管怎么说，二不得不佩服付成对一些事物的看法。

　　付成的“事业”其后又上了一层楼了，他们公司的广告已经做到了各类网站上，而且通过搜索引擎可以搜到他们公司和他们所从事的高科技项目，他们当时搞的项目是“废旧轮胎，塑料通过充分燃烧和化学反应转换为可使用油（汽油，柴油）”！（现在早就淘汰了，因为前几年生物柴油和废油练油就有不少人在搞了）
　　市里不好找地方，因为一烧就浓烟熏天，所以他们在远郊二大的后面租了一个仓库当培训和实验基地，而几个基地的工作人员没地方住，所以付成想到了母老虎上次说的她们家刚盖了新房，正好二家离他们基地也不算太远，住这总比天天市里基地这么来回跑节省时间和精力。
　　在二盖房前就已经数月没和付成联系了，因为他外出时出了点事，在“大学”里呆了一段日子。
　　现在付成要租他家的房子，二虽然心里多少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可一想到每个月能跟家里带来二，三百块的收入，他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