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正在程箫沉默不言的时候,穆文笛又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真的只是约你出来看京剧,你就不能对我放下戒备吗?说到底我们也有八年没见了,说真的,我还挺想你的。”
程箫的面色缓和了一些,他们已经到了剧院的门口,穆文笛自己不谈这件事了,那他当然乐得如此。
“mask?”程箫看着门上的大字,“我觉得,facialmakeup更适合这家剧院。”
“也许老板就是特意为之的,”穆文笛笑了笑,拉着他走了进去,“mask和facialmakeup的老板是一个人。”
程箫本来走的好好的,突然就停了下来,有些戒备的看着他:“是你认识的人?”
穆文笛显得有些无奈,伸开双手耸了耸肩:“程箫,就算我这几年在国外,我就不能认识国内的朋友了吗?我来这里看戏剧,还能打折,你是不是太紧张了?”
程箫仍然戒备的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口气,他对穆文笛,实在有一种天生的提防。
“对不起,文笛,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想解释,却似乎无从下口,穆文笛又伸手拉了他一把:“走吧,京剧马上就开始了,就算打折,我也是花了钱的。”
程箫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穆文笛绝不会在乎一张打折的门票。
mask的布置和facialmakeup有异曲同工之处,这里到处都挂着面具,各种各样的面具,色彩斑斓、呲牙咧嘴,从门口走到最里面,一路上都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面具,程箫发现,这里的面具竟然没有一个重复的。
“这个位置怎么样?”穆文笛将他拉在第三排坐下了,似乎是不错的位置,而实际上整个剧院也没有太多的人,至少位置是足够的。
“霸王别姬?”程箫才注意到两边LED上的报幕,他没想到穆文笛一回来,就拉他来看了一场悲情的京剧。
穆文笛点点头没有说话,一动不动的盯着台上,程箫看了看他,也转过了头去,戏剧已经开始了。
中国的戏剧早就没落了很久,这样的经典,也都成了人们偶尔的笑谈。
霸王别姬的精华就是虞姬赴死,程箫并没有看进去多少,穆文笛却看的非常认真,出于礼貌,程箫也没有打断他,直到演到了虞姬之死,他不经意的转头,发现穆文笛竟然哭了。
程箫惊愕的看着他,他从没看过穆文笛哭,哪怕在他杀了人之后,他都是笑着的,虞姬已经拔出了霸王的宝剑,穆文笛猛然坐直了身体,程箫吓了一跳,终于忍不住出了声:“文笛,你没事吧?”
“虞姬死了。”他轻轻的说了四个字,程箫转过头,虞姬果然已经自刎倒地,他又看了看穆文笛,刚才还在落泪的穆文笛这时又一脸的平静,他重复了一句“虞姬死了。”
“什么?”程箫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问清楚,就听见台上传来一声惨叫,那霸王跪倒在台上,抱着虞姬大叫:“出人命了!”
程箫心里一惊,立刻起身跑了上去,虞姬躺在霸王的臂弯里,头向后仰着,脖子上一道很深很整齐的伤口,还在往外冒着鲜血,她瞪大了双眼,双手还没来得及放下那宝剑。
“我是丨警丨察,谁也别动现场!”程箫拿出了证件,让霸王站到了一边去,现场的观众一团乱的向外冲,程箫也来不及拦住他们了。
人群散去之后,只有穆文笛还坐在刚才的位置,他现在没有哭,也没有笑,就那样呆呆的坐着。
程箫才想到,他刚才说了两句“虞姬死了。”
虞姬真的死了。
程箫突然一阵心惊,一个最不愿意相信的念头出现在他脑海,他盯着穆文笛看,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穆文笛坐了一会,发现了程箫正在盯着他,站起来看向了他的眼睛:“程箫,你不会以为是我杀了他吧?”
程箫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午夜,mask,facialmakeup,京剧,还是穆文笛认识的人,就算不是他杀的,程箫也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
穆文笛竟然笑了起来:“你真认为是我杀的?”他伸了伸双臂,“拜托程箫,你是丨警丨察,不是小孩子,我刚才跟你坐在一起,我没有机会杀她,而且,我也没有杀她的动机。”
程箫一步一步走了下来,他一直在盯着穆文笛,也一直在想,他的动机,他又是怎么杀人的?可是想了半天,他发现穆文笛说的没错,他完全没有机会。
“我没有证据说人是你杀的,”程箫撇了他一眼,“但是是你约我来这个地方的,我也以为这会是一次愉快的相聚,可是文笛,你也看见了,这场相聚已经变成了一场谋杀。”
“你不得不怀疑我。”穆文笛点了点头,“没错。”他听到了外面的警笛声,“你的同事来了?程箫,你如果认为我是嫌疑人,随时都可以提审我,我一定会配合你的,只是你最好不要用警官的身份……”
他的话还没说完,程箫的同事就跑了进来,穆文笛立刻不说了,又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程箫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他现在也没有办法再问了。
“程箫,怎么回事儿?”他的同事陈杞带着一组的人跑了进来,陈杞一眼就看到了台子上死去的虞姬,他惊呼一声摇了摇头,“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死了?”
程箫苦笑了一声:“还是在我这个丨警丨察的眼皮子底下。”
“程哥,这位是……”另一个同事秦雨看到了穆文笛,他们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一个观众,她当然也不会认为这是个跟程箫没有任何关系的观众。
秦雨是一个女孩子,比其他人都细心一些。
“我朋友。”程箫简单的说了一句,“林若,你先去看看尸体吧。”
林若是法医,也是一个女孩子,和秦雨不一样,秦雨活泼可爱,林若却总是冷冰冰的。她嗯了一声,就上台子上去了。
秦雨又问了一声:“程哥,你朋友不先离开吗?”
程箫皱起了眉头,按理说,他是应该让穆文笛先走的,可是他怀疑穆文笛,他怕穆文笛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穆文笛自己站了起来:“我当然不走了,说不定这案子,也有我的一份。”
“文笛!”程箫大喊了一声,他实在不明白穆文笛为什么会突然这样说。而且,程箫虽然怀疑他,但也没想过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被他的同事知道。
“程箫,你声音能不能小一点,这是剧院,”穆文笛皱了皱眉头,“就算戏剧已经结束了,剧院也不应该大呼小叫的。”
他说完了又沉默了一会儿:“程箫,你在facialmakeup的时候,不是问我回来干什么吗?”
程箫还没开口,他就拿出一个证件:“我是你们警厅聘的心理专家,程箫,你说这件案子,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
程箫又苦笑了一声:“文笛,你让我不寒而栗。”
程箫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认识的一个杀人凶手,居然成了他的同事。
穆文笛一直是他的一个恶梦,因为八年前的一件事,准确的说,是一件杀人案,穆文笛十六岁时亲手犯下的杀人案。
玛利亚.斯图亚特和莎乐美形态结合的死亡,断头和溺毙,本来是毫不相干的,穆文笛却让它们结合,奇妙而完美的结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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