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箫调侃的指了指他手里的书:“怎么?你还打算好好去研究一下这本书?”
穆文笛举了举手中的书,笑了一下:“她的书也充满了艺术色彩,不是吗?她写的基本都是悲剧,惨烈的爱情,除了去年出版的那一本,据说那是和她未婚夫的爱情,很浪漫。”
“你也听说了?”程箫朝着保安室扬了扬下巴,“她未婚夫就在里面,现在正哭的涕泪横流。”
“这么说来,那本书其实也是未完成的悲剧了?”穆文笛摇着头感叹了一声,“用自己绝笔作女主人公的方法死去了,相比林琼和蓝兰的案子,它也完全不逊色,是最契合柒月的死法。”
程箫不耐烦的转过了身:“死都死了,是怎么死的还有什么意义?我现在看到的就是又死了一个人,又多了一桩命案。如果我们还抓不到凶手,就会死更多的人。”
“好好好,”穆文笛使劲点着头,“我不说了还不行么?你也发现了,这是入室行凶,那就是第一案发现场,凶手很猖狂,也非常冷静,杀了人后还能这么平静的离开,锁上了门,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穆文笛说话的时候总会产生一种效果,就是你会跟着他的话不自觉的勾勒画面,现在也是这样,程箫本来就有了设想,他这一说,昨夜柒月死亡的画面就好像原原本本的被呈现了出来,凶手的冷静和轻蔑,清晰可见。
柒月的住所被全面封锁了起来,今天天已经黑了,很多东西都不方便查探,程箫他们也就先回去了。
程箫回到警局就陷入了沉思,如果按柒月的编辑说的,能进柒月这所房子的,除了她的未婚夫Frank和编辑本人,其他的全是一些女孩子,除非凶手就是Frank和编辑中的一个,否则穆文笛之前的嫌疑人画像就完全对不上了。
而且,编辑还不符合他的画像,身高不够,对艺术的了解也不够格,至于Frank,他们还不是很了解。
穆文笛带编辑去做了笔录,回来就看到程箫窝在沙发里,拿了一个抱枕盖在脸上,遮的没有一丝缝隙。
穆文笛转头看了看窗外,伸手把他的抱枕拿了下来:“天都黑了,要不要我帮你把灯也关了?”
程箫翻身坐了起来:“笔录做完了?”
穆文笛点了点头:“秦雨去给大家买咖啡了,今天肯定都非常忙,尤其是林思,还有那么多东西需要化验。”
程箫不自觉的朝着法医处的方向看了一眼,伸手揉了揉睛明穴:“局长都发飙了,这几天当然没好日子过,案子要是再不破,恐怕得闹到省厅去了。”
穆文笛也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知道,有个问题你应该也发现了,我给的画像好像并不准确。”
程箫没想到他会主动来跟自己说这事儿,奇怪的看了他几眼,看的穆文笛都有些不自在了。
“其实,”程箫笑了笑,“文笛,我没怀疑过你的专业能力。”
穆文笛听着也笑了起来:“受宠若惊,程箫,能得到你的肯定还真不是见容易的事。不过这次的事情,我认栽,我说凶手是个男的,也是建立在那台水晶夜莺的基础上,你也看得出来,那台水晶夜莺很重,女孩子肯定搬不动。不过也有一种可能,有人雇了人,把它搬到了台子上。”
“不会吧?”程箫笑的有些夸张,他指着旁边的一台电脑,“水晶夜莺在蓝兰的案发现场都摆了快半个月了,也有相关媒体报道了,如果真如你所说,是雇了人,那个人还这么沉得住气?还是说,他怕自己成了那个替罪羊?”
“也说不定啊,”穆文笛又交叠起了双腿,“判错案子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过,谁不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程箫,不是谁都有你做丨警丨察的那种认识的,如果是我,我就宁愿躲远点,反正这事和我也没多大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问心无愧。”
程箫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他,他自己也说了,人都不是圣人,谁能没有点自私的想法呢?穆文笛就像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虽然无赖,但却很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件案子就还有太多意外的因素了,程箫也不是没想到过,从控制了施羽和周振轩,但仍然发生了秦玥案子的时候,程箫就觉得凶手变得逐渐迷离,越来越无法清晰的定位了,也难怪穆文笛说了那么多,也没给出一个完整的嫌疑人画像。
做这几件案子的,本来就有可能不止一个人。
秦雨买了一大袋子的咖啡回来,每个人都有,还有多的,程箫其实不困,不过喝点咖啡,精神都会好很多,他还是喝了一杯。
穆文笛还在看柒月的那本书,他明明都已经找到对应作品了,程箫也不知道他怎么还这么有兴趣,他向来不喜欢这些东西,就先去林思那了。
林思和丁悦忙的连喝咖啡的时间都没有,需要化验的东西太多,而且只有她们两个人,程箫去的时候,就看到咖啡还装在袋子里放在桌子上,动都没动。
林思正在检查柒月的尸体,尸体上的血迹已经擦干净了,脖子上一道狰狞外翻的伤口,血流的太多,现在都流不出来了,已经凝固了。程箫这才看清楚柒月的样子,不算漂亮,很普通,是那种扔在大街里就找不出来的类型,而且她现在已经死了,躺在这里,冷冰冰的,也看不出她本身是什么气质了。
“一刀致命,体内没有任何毒素,她死之前喝了红酒,除此之外没别的了。除了这道伤口,就只有脚踝处轻了一块,她家里的椅子倒了,应该是在椅子腿上磕的,”林思抬头看着程箫,眼睛里很明显带着疲惫,“她挣扎过,试图逃跑,但失败了。”
“所以她的尸体才会在离玄关不远的地方,凶手也许是想在书房杀死她,她的电脑还开着,”程箫看到林思的样子,又伸手把柒月的尸体盖上了,“林思,休息一会儿吧。”
丁悦也把已经凉了一半的咖啡递给了她:“都快凉了,要不我去重新买一份?”
“不用了,”林思接过来就喝了一口,“反正都是提神,今天的检查也差不多了,有一些结果要明天才能出来,”她又看了看手表,“快凌晨了,丁悦,你先回去吧。”
“你也回去吧,”程箫帮她一起把柒月的尸体运了回去,“收拾好了,我送你。”
林思没有反对,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声,笑的程箫有点莫名其妙的,不过能看到她笑,程箫还是很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林思又转头看了看他:“程箫,你下午不是都没力气开车了吗?”
程箫想了一下,下午的时候他确实很累,累的连车都不想开,去柒月那里的时候,还是林思开的车,不过他现在精神倒好了很多,难道是因为喝了一杯咖啡?
“我没那么累了,再说这么晚了,我也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去,”程箫帮她挂好了白大褂,“所以,还是我送你吧。”
林思点了点头,她当然不会觉得自己能遇到什么危险,出了警局就一路开车到家,能有什么危险?再说,她本身也会一些拳脚功夫,不过程箫要送,她也就不推辞了,要不她走了,程箫也睡不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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