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情色录》
第54节

作者: 梁小无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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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儿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我,泪水的每毫秒的出闸量却明显增加。
  突然她拿起我的手臂,在我手上恨恨地咬了一了口,咬的位置和以前差不多,口法也相似,但力量却重了很多,平时她轻咬的时候,我都叫得呼天喊地的,显得很痛。
  我感到了手臂上钻心的痛,仿佛月儿的伤心也传递到了我心里,这次我没喊痛,只是心疼地静静地看着她。
  月儿抬起头,叹了一口气,看了我一眼,那平时灵活快乐的大眼睛里,现在我看到的全是悲伤。
  她还是没有言语,转身回到了她的房间,轻轻地关上了房门。
  关门声很轻,但却在我心里都重重地“砰”的一声响,仿佛月儿的心门也重重地朝我关上了。
  我没有再在那儿等待,心已经很乱,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如梦游般地回到了家里,睡意全无,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上月儿咬的牙印,思绪万千。
  很快手机就像开演唱会一样的叫开了,原来新的一天已经开始,窗外阳光灿烂,但我的心却仿佛还留在昨天的黑夜里。
  我去洗了个冷水澡,头脑清醒了很多。
  我决定先把会展中心的项目理清楚,这时候,这个项目正是最关键的时间点,稍有点闪失,所有的人付出都会付之东流,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大家,这是最基本的职业道德。
  我打定主意,现在月儿在气头上,等过几天月儿情绪好点了,我再去哄回她,等这个项目结束了,我就辞职陪她到她喜欢的地方到处去转转。
  我先到采韵那把卡及更改好商务条款文件给了她,她见我精神不是太好,关心地问我怎么回事。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是昨天改条款熬夜了。
  采韵关心地泡了一杯浓咖啡给我,我喝着浓苦的咖啡,竟然不觉得特别的苦,也许是昨天一晚没睡口舌的味沉迟钝了,也许是心里的苦让口中的苦变得没味了。
  喝完咖啡,我从采韵家出来,按计划去了蔡总的公司,这是我当年去要债的公司,后来我和蔡总成为了好朋友,他们也是现在我们这个项目集成商。
  客户端的工作是布局,现在已经基本布完局了,接下来就进入中盘的较量,这是更为关键的阶段,布局犯点小错,还能期望中盘找机会扳回,中盘一着错落,将满盘皆输,前面的布局就白折腾了。
  做这种大项目,从布局到中盘到收官,一步都不能错,步步都要如履薄冰,我们要考虑到方方面面各种的可能因素,把有害的因素再一个一个排除或规避,这里面花费我们大量的心血、时间和精力。
  IT的销售的压力与表面的风光成正比,经常是听说IT圈的谁谁年纪轻轻就得了什么病,谁谁又怎么了。
  胃病和脂肪肝是我们这个行业通行证,再走得极端一点,估计就有可能成了墓志铭了。一个多月前,我们公司的一个同事为赶一个投标的标书,在加了两个通宵班之后,突然倒下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都说娱乐圈是吃青春饭,其实IT销售更是吃青春饭,娱乐圈出卖的只是脸蛋和胸部,我们出卖的是智慧和健康。脸蛋尚可化妆和胸部尚可重隆,我们的健康却是一去不再回头。
  我和蔡总以及他负责这个项目的团队,在会议室开了一个会议,讨论了投标中的各种细节及相关的责任人。
  然后我马不停蹄地和蔡总去了另外两家合作公司,去谈相关配合投标的事。
  这次入围三个品牌,每个品牌最多可以有三家代理商来投标,如果投标三个品牌一共少于三家公司,则为废标。
  所以我们的品牌必须有三家来投,一来扰敌视线,不知道我会支持哪家来做,虚虚实实,这样对手就比较困难有针对性地对付我们;二来万一真的其他两家看情形不对联手不投,我们少于三家,那就会被明正言顺被废标。
  一切安排妥当,回到家,已经将晚上9点钟了,我极度疲惫躺在沙发上,掏出电话,打月儿的电话,是关机的。我又打云水的电话,云水在家,但说她刚回去,但月儿不在家。
  我把手机顺手一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这一睡不知道多久,电话突然响起,我一激灵醒来,会不会是月儿打过来的,我立即满地找电话,好不容易在沙发角落的地上,找到电话,我激动地一看,心顿时凉了半截,原来是老莫。
  我接通了老莫的电话,原来老莫和凌听又吵架了,他找我出去喝酒,我瞄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晚上11点多。
  我有气无力地告诉他“三陪”的服务目录里,我现在只能陪睡而且还是远程的,然后挂了机。
  我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躺了一会,不觉又拿起电话给月儿打电话,发现还是关机。我又给云水打了个电话,云水告诉我月儿还没有回来,但刚刚她收到月儿的短信,说她回到老家去了。
  回老家去了?回去做什么呢?我困惑不解地想。
  心里有事,我也没有了什么睡意,我索性打开电脑,开始处理起今天的邮件来,邮件的最后是张宇哲在晚上10点多的邮件,不管怎么样,在工作上,他是个很敬业的人。
  我随手打开一看,看到内容时,不由得吃了一惊。


第十二章 买醉
  这封是张宇哲回复月儿的辞职信的邮件,她只发给了张宇哲,在邮件里,她说由于出国读书原因,提出辞职。
  张宇哲在邮件里则公事公办地说了一些勉励的和挽留的话。由于我是她的teamleader,所以张宇哲把邮件抄送给了我。
  我不停地打月儿的电话,但是终始没能接通她的电话
  我在床上辗转反侧,全中国的绵羊都快被数完了,还是没能见到周公。
  好不容易在天亮前睡了两个小时,电话突然响了,我噌地本能地坐身了起来,抓起电话,一看,屏幕上分明写着张宇哲,我忽然有一种想把电话从窗外扔出去的强烈欲望。
  张宇哲在电话里问我项目的进展,我告诉他这两天在定招标商务条款,我已把对我们有利的条件放到条款里去了。
  张宇哲大为赞赏,着实夸奖了我一番,但始终没提月儿辞职的事。在他就要挂电话的时候,我忍不住问他,准备怎么挽留月儿。
  他在电话头不是很在乎地说:“她要出国读书,这是她的自由,这也没有办法的事啊。她请假一周,等她回来我们俩再好好和她聊聊,她是个好苗子,但目前最重要的事,是把这个项目赢下来,公司的领导们都很重视!”
  我差点想脱口而出,如果你让月儿辞职了,我也不干了。但我终于忍住了,因为我知道这太孩子气了。
  会展中心项目按步就班地顺利进行,这算是我这几天黑暗生活唯一的一点萤光了。
  招标书已经发出来了,按照广东省招标的规则,要公示二十天,十一月中就能招标了。蔡总他们及其他两家公司也已经开始做投标备了。万事大吉,就等东风了。
  另外两个品牌突然变得很安静,我心里倒不安起来,因为我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两种可能,一种是他们已经放弃,但这可能性很小,一种就是他们酝酿着更大的动作。
  我和蔡总及采韵都在四处地收集信息,留心他们的动向。
  我还是每天都打月儿的手机,但几乎是关机,偶尔开机也不接我的电话,我在MSN,QQ上留言给她,她都没有任何回应。我找过月儿的资料,但她没有留家庭联系电话,问过她的同学,也没有谁有她家的电话。
  在古代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找人很难;现在是头顶飞机,手握手机的E年代,弄丢一个人,居然还是这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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