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04-10 19:48:51
　　31
　　这帮人果然很守信用，第二天如期出现在无往律师事务所的接待室。李婉丽看见他们，心生畏惧地招呼他们坐、给他们倒水。虽然她打心眼里对他们极其厌恶。头天所里对这三人案子的决定，她并没有得到指令。她只得按他们昨天的要求，第一时间给钱磊打电话。
　　“这个案子，我可能接不了。详情我过来再说，你还是先给主任汇报吧。”钱磊挂了电话，在心里盘算着怎样跟谢元说才不至于炸毛。
　　还没等他打好腹稿，谢元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劈头就问他昨天案情了解得怎么样了。
　　日期：2019-04-10 19:49:11
　　“我马上到了，我当面向您汇报吧。”钱磊匆匆挂掉谢元电话，脑子盘算得越快，脚步迈得就越慢。
　　“你说什么？你申请回避？人家是指明要你辩护，你回什么避？”
　　“是这样的，我昨天不是去了一趟公丨安丨局嘛，现在情况有变化了。我把他们到所里来要求我免费给他们做辩护的事一说，他们觉得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应该成为进一步成为有罪证据，所以就要求我做一份证词…”
　　日期：2019-04-10 19:49:21
　　“这么说你现在是本案的证人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他们一早就来了，如果知道了真相，他们会放过你吗？是放过咱们吗？你现在就去跟他们说，你是本案的重要证人，不能同时给他们做辩护。看他们不把你撕了。”

　　“既然这样，我们只能选择报警了…”
　　“你想问题能不能再多拐拐？报警谁不会，但你要想想报了警之后，怎么办。我们是律师事务所，是靠这些当事人吃饭的。将来传出去，说我们律所对前来委托辩护的人下此黑手，以后谁还敢来我们这里？谁还敢把案子交给我们辩护？”
　　“那，那怎么办？难道任他们闹吗？”
　　日期：2019-04-10 19:49:32

　　“你现在也知道问怎么办了啊。你当时作证的时候怎么就不多想想会不会落得今天这样尴尬的境地？！”
　　“那总不能因为怕他们闹而不讲原则吧。我们堂堂法律工作者，总不能为了一些无理取闹而妥协吧。”
　　“法律工作者也是只，也是要讲人情冷暖的。法律冰冷的外衣之下也还有温情的一面，你不要总拿法律说事。法律并不是万能的，不是无往不胜的。”
　　“那如果这样的，只能请别的同事替我接…”
　　“你昨天除了去给人家作证之外，就没有了解到一点对我们有理用的消息？”

　　日期：2019-04-10 19:49:46
　　“主任，其实您的意思我也不是不懂。您是想趁这个官司给我打开知名度，为我扬名树口碑。可是，这个官司真的没有什么打头。这几个人就是不识好歹的人。你知道吗，他们能够放出来，也是找了局里的一个副政委打招呼的。他们前脚出监所大门，后脚就跑到我们这里来告公丨安丨，完全不顾打招呼的人的颜面。像这种人，我们就不应该理。”
　　“不理，你说怎么办？”
　　“如果他们胆敢继续闹事，公丨安丨那边肯定可重新收监的。”
　　“他们是找了哪个副政委，是谁帮他们出面打招呼的？如果他们这个案子真的受了委屈，你作为一个律师能坐视不管吗？”谢元一连串的诘问，质得钱磊张口结舌。
　　日期：2019-04-10 19:49:58
　　“你作为一个律师，凡事总想着怎么帮公丨安丨去质证犯罪，你是打算以后喝西北风了吗？”谢元又给钱磊一记闷棍。确实，他只想着法律而忘了自己的位置。律师的位置是与丨警丨察的位置相对立，他正是靠丨警丨察的办案漏洞挣钱糊口的人，而不是正义的化身。
　　“不许你再去跟公丨安丨的人搅口舌。昨天给做笔录的是谁？这个案子是谁在管？”
　　“虞小华。”
　　“行了。这事我来让他们接。你到时候给他们帮忙做些文字工作。另外，不要再跟虞小华透露与案子有关的任何情况。”
　　“谢谢主任。”
　　“这个案子我让林建国接。名义是虽然是他接，但事还得你来做。案子还得你自己吃透，他到时就是帮你上庭…”
　　日期：2019-04-10 19:50:13

　　“嗯。”钱磊耷拉着脑袋，声音轻得像蚊子。谢元已经怒不可遏。他虽极力压着没有发火，但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钱磊已经不敢久看。
　　正当谢元和林建国在苦口婆心地跟那仨人解释，为什么时，钱磊的手机又响了。是虞小华的电话。他犹豫再三，还是接了。
　　“你是在所里吗？”虞小华的声音有点急，他问得很严肃。
　　“是啊。”钱磊没精打采地答。

　　“王桑素、王桑平他们几个今天是不是又去你们所了？”
　　“是。”
　　“你想办法拖住他们。我的人马上就到。”虞小华松了一口气，正欲挂电话时，那头又把他叫住了。
　　“先别急着挂。你得跟我保证，绝不打草惊蛇，绝对不能让他们逃脱。”
　　“是又出什么事了吗？”

　　日期：2019-04-10 19:50:22
　　“消息暂时是封锁的。等明后天晚上的新闻频道就能正常了。”
　　挂了虞小华的电话，钱磊不放心，跑到林建国的办公室门口窥探里面的境况。透过虚掩的门缝可以看到，那个女人正在认真地核对合同条款。快点签啊、再不签就来不及了。钱磊打心眼里替他们着急。那女人似乎听到了钱磊的着急，终于落下笔签了。
　　女人收起笔，正欲起身离开时，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了。他的身边立刻就一左一右站了两个门岗。然后虞小华走进去，透虞小华身侧，钱磊看见，那仨已经全都戴上了手铐。
　　日期：2019-04-10 19:50:33
　　“你们凭什么抓我们？你们这是打击报复、无法无天！你们敢当着律师的事抓我们，只要不整死我们，我们但凡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一告到底。”又是那个女人，估计她就是叫王桑平。

　　“不动产登记中心的黄科研今早被发现杀死在家中。经查，你们仨有重大犯罪嫌疑。带走，接受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王桑平被虞小平的话惊得瞠目结舌。
　　“他被杀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们不去抓凶手，只会冤枉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算什么本事！”王桑素指着虞小华大声斥骂。
　　“你们昨天是不是到黄科研单位去闹了？闹了之后，还一路尾随、跟踪，到了他家门口？有人目睹了你们在他家门口对他大骂出口。”
　　日期：2019-04-10 19:50:47

　　“那又怎么样。我们并没有进去。他把我们关在门外，后来我们就走了。”
　　“有什么话到警队去说吧，带走！”门口那两个丨警丨察迅速进来利索地给他们戴上了手铐。
　　林建国把合同一理，扔给钱磊，“你收着吧。这个案子你要紧密盯着，说不定会有转机。”他边说边走。
　　“他们如果真的杀了人，这还怎么辩？”
　　“他们如果真的杀了人，不是更好辩吗？怎么辩，都不会能出来跟你闹事了，可以随便辩。”
　　“还会有家属…”
　　日期：2019-04-10 19:50:58

　　“你仔细看看，这个王桑素是王桑平的弟弟，那个何国华是王桑平的丈夫。直系亲属基本都在这里了。你这两天的工作就是把他们仨的直系亲属再弄弄清楚，搞清楚他们昨天离开黄科研家之后的去向，从时间上排查他们是否有作案时间。再去警队弄清楚，黄科研的死亡原因和死亡时间。据我多年的经验判断，他们不可能杀人。他们虽然愚蠢、蛮横，但不至于有杀人有胆量。你还得去查黄科研的社会关系及他近期的交往周边。这个案子，如果你能用心，是可以大展身手的。”见钱磊一头雾水的样子，林建国不忍心。他在门边停下来，简单地给钱磊指明了思路。

　　日期：2019-04-10 19:51:09
　　这事越弄越复杂了。钱磊懵在原地。不说这事没收入，单单手头的好几个案子，根本就腾不出手来做。他拿着资料，走到谢元办公室，还没等他开口，谢元就说：“你手头的其它事，我已经交待好了，让所里其它人帮你做。他们会把基础资料给你弄好，你只需要出庭辩护。你手头的这个案子，你必须拿出全力来对待。公丨安丨那边如果碰到什么阻力跟我说，我会动用自己的资源帮你。这个案子一旦打赢了，对我们所，对你个人都会有非常重要的意义。你要好好干。”钱磊把一肚子的牢骚吞了回去，嗫嚅地向谢元道了谢，讪讪地退出了他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