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一身有些脏兮兮的,因为这些杂草的缘故。他头发很乱,脖子上也起了几个红疙瘩,对着程箫伸过来的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也布满了红点,但程箫也完全认得出来,他是穆文笛。
他又有一种几个月前在facialmakeup酒吧看到他的感觉,那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程箫愣了起码有五秒钟,才伸过手和他握了一下,苦笑了一声:“文笛,我真不知道,咱俩相见到底是谁的不幸。”
穆文笛非常轻松的摊了摊双手,脸上还有些脏,但丝毫不影响他的优雅,就像石镜对审美的庸俗一般,从内而外都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感觉。
程箫现在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他一身虽然比穆文笛干净得多,但手上的红疙瘩也不比他少,头发也有些乱了。不过程箫不管怎么折腾,都掩饰不住那种帅气,英俊而硬朗的帅气,和穆文笛的优雅完全相反,虽然他们都不拘小节。
程箫突然意识到一件严重的事情,他一把抓过穆文笛的领子,从上而下逼视着他:“你为什么来这儿?林思在这儿?”
穆文笛被他吓了一跳,举起双手向后微微仰着头,半眯了双眼,听到程箫的话之后,他又觉得好笑:“拜托程箫,我是来找林思的,可我还没找到她,这座荒山上一共能有几个人?她在不在这儿你还不清楚吗?”
程箫想了想,慢慢地松开了手,他说的不错,落石寨上没多少人,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也不可能藏得住。
程箫没觉得自己这一身有多大问题,看到穆文笛这个样子却觉得非常不顺眼,再说要不是为了找穆文笛,他也不会走这条路搞成这个样子。
程箫拿起一根树枝拨开了旁边的杂草:“你走这条路干什么?谁都看得出来,这条路不好走,说不定还会有蛇。”
穆文笛跟在他后面走,树枝拨开了杂草,走起来也舒服多了,只是这条路实在是太窄了,怎么都会有些不舒服,听程箫这么说,穆文笛又笑了起来:“渝市虽然热,但现在也是秋天了,有蛇的机率并不大,而且我也不怕蛇。我也没想到这条路会是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很懒,走了几分钟,就懒得回转了,想走下去,又发现实在没法儿继续了。”
程箫刚刚也看到了,穆文笛前面的路,杂草生的已经有一个人那么高了,再往前走,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他们又花了差不多五分钟的时间才走到了望台,从这个角度看下去能看到刘家祠堂,程箫看到丨警丨察已经上来了,拉起了封锁线,应该是正在处理现场。
程箫回头看了穆文笛一眼,他正在择衣服上的草籽,还有头上的,到处都是。
“你什么时候进这条路的,这里发生命案了,你不知道吗?”程箫心里又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上一个案子,他和西市警局的人一直被穆文笛牵着鼻子走,最后才发现,幕后操控着这一切的人,竟然就是他。
在这样一个古寨,又发生了命案,他又遇到了穆文笛。
穆文笛一抬头,就看到了程箫那狐疑的眼神,和第一次在mask,林琼死了的时候那种眼神一模一样,穆文笛知道,这一次,程箫不会那么容易就相信他了,也绝对不会像在西市那样,因为误会了他说一句对不起。
穆文笛慢慢地站了起来,表情虽然仍旧很轻松,但又带着一丝沉重,他走到了程箫面前,凝视着他:“程箫,我是来找林思的,在找到他之前,我没心思做任何事,不管是杀人,还是实验。”
程箫确实没有再跟他说抱歉,他扔掉了手里的树枝,叉着腰转身看向了刘家祠堂的方向,过了很久,才说一句“希望如此。”
齐荣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差不多十分钟之前他就给程箫打过一个电话,到现在他还没下去,齐荣可不希望再出什么事儿了了,尤其是他团里的人。
程箫接了电话就往山下走,把穆文笛喊着一块到了刘家祠堂,穆文笛看到封锁线就明白了:“这里出了命案?我确实不知道。”
齐荣看见他来了,喊了一声当地的丨警丨察:“陈警官,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丨警丨察,他是……西市的?”
程箫点了点头:“对,我是西市的,其他人还安全吗?”
“很安全,”当地的丨警丨察对着他伸出了手,“我是梁县的刑警,代辰,今天的事,多谢程警官了。”
程箫刚伸出手去,又看到满手的红疙瘩,举起来扬了扬,抱歉的一笑:“都是同行,不用客气。”
“他就是农家乐的另外一个人?”齐荣看到程箫后面的穆文笛,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进了那条小路,“我就说,来这个地方,必须得有当地人带路了,那种路怎么能进去呢?太危险了。”
穆文笛笑着点头:“说的不错,一个人来确实挺危险的,这个地方竟然会发生命案?”
他说的时候,里面两个丨警丨察正好抬着周跃的尸体出来了,尸体还没有盖上白布,他断裂的鼻骨,扭曲的面庞、还有全身的血都看得一清二楚,齐荣赶紧闭上了眼睛,穆文笛也没有再说话了,一脸沉思的看着那具尸体。
“快盖上。”代辰对着那两个丨警丨察挥了挥手,回头看到程箫一直皱着眉头,对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程箫淡淡一笑:“没关系,尸体大家都见得不少,陈警官,查出来他的死因了吗?”
代辰摇了摇头:“需要回去详细检查,他全身都是血,骨头也差不多都断了,在这里实在没法儿检查,不过那对情侣的尸体……”代辰说到吴自和谢心心的时候,脸上有一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程箫见到过他们的死状,当然明白代辰为什么会不自然,他会意的点了点头:“一箭穿心。”
“一箭穿心?”穆文笛挑了挑眉站在他身边,“说实话,这个成语还挺美的,总让我想到丘比特,它竟然会用在一件凶杀案上?”
程箫瞪了他一眼:“丘比特?文笛,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挺形象的,不过你再说下去,我真的会认为,你是凶手。”
穆文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程箫,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我都没看到过那两个尸体,是你说的,一箭穿心。”
程箫实在不敢恭维穆文笛对中国文化知识的掌握能力,一箭穿心这个成语在中国古代,和爱情没有任何的关系,而是残忍悲痛的象征。
可能在穆文笛看来,一箭穿心就是象征意义的那个一箭穿心,用一支箭,穿过一颗心脏,或者两颗,爱情、或者欲望的象征。
代辰奇怪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你们认识?”
程箫还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我们认识,认识很久了,他也曾经是个丨警丨察,犯罪心理专家。”程箫说这话的时候,意味深长的看了穆文笛一眼,他的确是个专家,只是他的专业能力,都用在了不该用的地方。
穆文笛不会看不到程箫眼神里的意思,不过他一点也不在乎,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对着代辰点头一笑:“我是来找人的,不过没找到,如果需要做笔录,我一定配合。”
代辰笑着点了点头:“我还得把……那两具尸体先带回去检验,两位如果方便的话,就跟我们先回一趟警局吧,如果两位走了,有些问题,我们还不知道问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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