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侦探立刻举起相机,手指不停按动快门。咔嚓、咔嚓、咔嚓…小色鬼荒淫的嘴脸被一张张捕捉到他的镜头里。这样一来,老帕德里克也可以向伊万交差了。他一边拍一边想:艳照丑闻?哼!伊万这个大笨蛋想不出什么高招!
“你在干嘛!”一个女人惊叫起来。
老侦探头也不回地答道:“不关你的事,忙你的去吧!”
“不管我事?!你敢说不关我的事?”女人双手交叉在胸前,摆出一副吵架的架势,“老家伙,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私人侦探?哼!夜场的规矩你懂不懂?禁止拍照!信不信我叫保安砸了你的相机?”
听到赤裸裸的威胁,老侦探只好转过身说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女人瞟了一眼老侦探手中的照相机,娇笑道:“那还不容易?你跟我一起去玩玩,那我就当没看见好了。”
老侦探的心头涌起一阵烦躁,真是活见鬼了!怎么每天都遇到这种事?
“玩玩多少钱?五百够不够?”
老侦探飞快地抽出五张紫色纸币递到女人眼前。女人轻蔑地瞟他一眼,然后指着他手里的照相机说:“难道这里的照片只值五百令吉?”
老侦探只好提高价码,“那就一千!不能再多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不要太小气了。”女人把头摇得飞快。
一千五,两千、两千五…
老侦探不断提高着价码,女人还是一直摇头。最后,老侦探掏空钱包的现金,交到女人的手上说:“钱全在这里了,不想要就叫人抓我吧。”
女人顿时眉开眼笑,“早这样多好!走吧,咱们去我房间玩玩去!”
“行啦,拿着你的钱走吧!”
说着,老侦探转过身准备再拍几张。
可是他惊奇的发现,镜头里只剩下两个陪酒女。小色鬼呢?接着,他便看到一扇敞开的后窗和一个踮脚用的凳子。一个可怕的念头立刻击中了他—小色鬼跑了!难道他早就知道有人跟踪了?
顿时,一阵莫名的屈辱感涌上心头。十八天了!每天疲于奔命之余,他还要应付来自流莺和醉鬼的纠缠…难道这一切不是巧合,而是小色鬼精心策划的结果?恶毒!这个小色鬼太恶毒了!
老侦探的胸膛里填满怒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把他耍了,而且是不动声色地耍了他整整十八天。那些恶毒的设计,不但嘲弄他的智商,嘲弄他的年纪,甚至还在嘲弄他的生理缺陷。
此时此刻,老帕德里克瞬间读懂小色鬼诡异的笑容。那是一种轻蔑的嘲讽,仿佛是在对他说:老家伙!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啧啧啧…看看你都什么岁数了,还敢出来浪荡?还是回家抱孙子去吧!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老侦探逐渐冷静下来。他开始梳理眼前的状况。那是一种自问自答的思考方式,他习惯这种思路整理的方法。
现在是什么情况?小色鬼逃跑了。他还会回酒店吗?不会了,否则岂不是白跑了。那他为什么要逃呢?他一定想去某个地方。那是什么地方呢?暂时还不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呢?他一定要见某个人。那是一个什么人呢?
想到这里,老侦探的瞳孔剧烈收缩几下,失声叫道:“啊,五十万欧元!他一定去找严家文了。”
日期:2019-03-26 10:38:46
第五章 家传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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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德申比邻马六甲海峡,有一条长达十八公里的海岸线。一片茂密的棕榈树林匍匐在大海脚下,仿佛虔诚的信徒跪拜着他的主神。海风奔跑在幽静的小路上,将悦耳的涛声传遍树林每个角落。
两个奇怪的人影走在树林里,一个是跛子,一个是矮子。他们一会儿说俄语、一会儿说乌克兰语叽里咕噜地交谈着。那种浑厚硬朗的语调,给草长莺飞的南洋蒙上一层来自北国的寒意。
跛子一瘸一拐地走着,平坦的小路在他脚下异常崎岖。
“恕我直言,你的腿好像跛得更厉害了,不是吗?”矮子半开玩笑地问。
跛子反唇相讥:“是啊,谁说不是呢?还不是拜你所赐,我的伊万先生。如果让你十八天跑上八十天的路,说不定你还要坐轮椅呢。”
矮子撇了撇嘴,摇头道:“拜我所赐?怎么是拜我所赐?如果我没记错,这应该是十年前你在贝尔格莱德挨的那一枪吧,旧伤复发了么?”
“是啊,塞尔维亚,贝尔格莱德…不过有件事你记错了。不是十年前,而是十一年前,准确地说,那是十一年前的5月23日,刚刚过完四十一岁生日,没两天就挨了一枪,其实是挨了三枪—最糟糕的生日礼物!”
“对,对,没错,确实如此!当时你在监视一个叫…叫什么来着?一个上校。时间过得可真快,一眨眼都十一年了。我都记不起他的名字了,以前还时常挂在嘴边呢!”矮子用力拍着脑门,仿佛上校的名字是粘在瓶底的一坨沙拉酱,只要拍一拍就能掉下来。
“没关系,忘了就忘了吧!至少你记得他的军衔。我们出生,取个名字,然后死去,最后被人遗忘,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况且,那个向我开枪的家伙,已经先我一步去见上帝,咱们没理由记恨他了。”
“你是说…他后来死了?难道是你打死的?”矮子惊奇地瞪大了眼睛,毕竟密探和杀手不是一个行当,“哦,对不起,当时还是老彼得先生掌权时期,所以我不是很了解,也许我应该这么问:那个上校是怎么死的?”
“你想听听吗?好吧!为了感谢你让我这条腿更瘸了,我就给你讲讲吧!”
跛子在树荫下找到一块干净的石头,先自己坐下来,然后示意矮子也坐下来。
“那是十一年前的5月23日,正如刚刚所说,我刚过完四十一岁生日,莫洛斯·彼得洛维奇的父亲‘老彼得先生’给我派了一个任务。他让我去贝尔格莱德监视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叛逃军官。别问我他做了什么,这个我也不知道。前几天他东躲西藏,好像惊弓之鸟一样地惶恐,行事非常谨慎。可是,有一天他开始变得古怪起来。他刮去大胡子,换上新衣服,大摇大摆地走进一间咖啡馆。他在咖啡馆泡了一整天,甚至还读了两张当天的报纸。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想?”
跛子用询问的目光望向矮子。
“呃…他…他是在等人?对!他是在等人!”
跛子点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为了不让接头人跑掉,我带一个人守在咖啡馆门口,以便能够跟踪上校和接头人。出乎意料的是,接头人没有来,上校却发疯了!他咆哮着冲出咖啡馆,嘴里高喊着‘降罪’‘以眼还眼’‘特里克岛的亡灵’之类的字眼,对着我们连续扣动扳机。我的搭档叫热里克,那是一个可怜的小伙子,一颗子丨弹丨射进他的眼窝,脑浆顿时喷了一地。我的脑袋一片空白,本能地扑上去,骑在凶手的身上,狠狠地掐住他的脖子…”
“你把他给掐死了?!”矮子跳起来,俯视着坐在石头上的跛子,“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掐断了他的脖子,难怪你会有那个绰号—剪刀手帕德里克,我怎么早没想到啊!”
跛子不置可否地笑着说:“传闻是这么说的,但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那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中弹了,后来,我失血过多昏倒了。”
注释1:波德申是Port Dickson的一种译法。
日期:2019-03-26 10:3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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