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这里的夜晚都让我熟悉和亲切,那是一种不变的情感,这里有我的朋友,我的一段感情,有我的亲人,有我的少年时代和梦想。有时候,自己开始迷惑,那个城市,除了W,我又还有什么呢?
我拨通了W 的电话,只响一声,他就接了,说,你再不打来,我就要打给你了。我说,我到家了,中午到的。那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似乎没有我想像的甜言蜜语的不舍和很多话,离开那个城市,我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话,仿佛没有了场景,仿佛W 真的离我很远的感觉,甚至于觉得离开了那个环境,觉得很多东西不真实的感觉。
我想自己不能准确的描绘那种感受。我和W 突然有一种无话说的尴尬,至少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说我很想他,我说不出口,他沉默了一会,说,我很想你早点回来。我说,我才到家,你就催回啊。
他在电话中大声笑,我很喜欢听他的笑声,是那种非常有节奏的爽朗的笑,我曾经开玩笑对他说,就像一只池塘的青蛙在我耳边呱呱鸣叫的感觉,是夏天的感觉。W 的笑让我觉得了一种轻松,他总是善于打破沉闷的气氛,这是一个有特质的男人。他说,你不能逗留太久,我怕你的那些朋友们把你拐了,再说,你就忍心我一个人在这里?我说,你别煽情了,你爸妈都在,还有你爷爷呢?你是他带大的,还不好好陪陪他。
他说,你回来这的时候,我带你去我乡下老家玩,很好玩的,你肯定喜欢。我爷爷早就盼孙媳妇,他都快70岁了,怕自己等不到了。我笑,说,你别拿这个来压我,你以为这是电视里的情节啊。
他也笑,说,那我拿什么诱惑你。我说,什么都不要,需要诱惑的就不是真的。他说,我对你当然是真的,我说我信。
……后来电话挂了,我跺跺脚,有些冰凉的感觉,该回家了。
急忙到路边的小店子买了橡皮筋,回到家中,妹妹看到我大叫,说,姐,我还以为你迷路了,这么久?我说,哪里的事,自己家附近还迷路。她说,你同学S 打电话来了,她说她刚到家了,明天来找你。我一阵惊喜,S 是我初中时候最好的朋友,我们两家大概隔着三里路,后来她考上了中专,我读高中,我们一直保持密切的书信联系直到大学。
毕业后,我买了手机,但是也半年没有和她联系,想来是惭愧。
S 比我小些,也是知晓我和R之间的事的少数极好的朋友之一。我与她之间,那时候,两个人的关系好得真的只能用“形影不离”这四个最普通的字眼来形容,每年高中,大学放长假,两个人就会天天泡在一起,她后来是当了一名小学老师。
她的父母都是老师。所以我们年年有时间聚会见面,那时候,通常是我到她家吃饭,她到我家吃饭,甚至过夜,她妈笑我们,说,只差不是一个娘生的了。有时候,天晚了,我们送对方回家,都会是我快送到的时候,她又回过头来送我,然后我又再返送,结果要在路上耗去很多的时间。
我妈经常用当地的一句方言笑我,说“张郎送李郎,一夜送天光。”那时侯少年时代的感情真的就是那样纯真,连友情都是如此。现在写来,真的就觉得很是远了,那些记忆中的少年时光。
那天晚上,我和以前一样,和妹妹一起睡在一个房里的一张床上,盖一床被子。小时候,我们一起这样长大,那时候,为了争被子枕头和谁睡外边,经常还在睡前爆发一场大战的,每次都要妈拿了鸡毛帚狠狠来几下,才能平息战争。不过每次妹妹都狡猾,我真挨了打,她就藏被子里了,因为我每次会和妈面红耳赤争辩,她狡猾些,早钻被窝里了,所以那鸡毛帚打起来也没有力道了。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多似乎姐妹见面总会有很多的话,琐琐碎碎,却不厌倦。
……第二天,我起得较早,因为S 要来,爸妈弄好了早餐,刚吃完不久,S 就来了,她是个圆脸,胖胖,爱笑的女孩,减肥曾经是她永不停息的话题,但是从大四第二个学期到现在快一年的时间,她竟然瘦得让人震惊,我爸妈也很惊讶,忘了问她别的,就问她身体了。我们两个拥抱在一起,她娇嗔的骂我“死鬼”,这曾经是她以前最爱称呼我的一个词,她打我胳膊,说,我没有良心,毕业了不和她联系,一个人跑去那么远的地方。我说,你看你,想我都想得瘦成皮包骨头了。
她大笑,我关心的问她是不是吃减肥药了,她摇头不答,再问就只是笑,或许是发生了一些什么吧,我没有追问了,有些东西,除非是自己愿意说出来,做朋友是不可以对朋友的任何事情太好奇的。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距离。
S 来了,当然在我家吃午饭,没有任何客套。初中时候开始就是这样的,遇饭吃饭,两家的父母从来都很习惯我们的这份友好感情了。有时候,甚至S 到我家来,已经吃过饭了,看到我家正在吃,如果有什么好菜,她都一定要再拿筷子尝尝的,一边吃一边还夸张的赞扬我妈的手艺,我妈也乐于享受她这一套。
那时候,我的伯父在一家有名的国营瓷器厂上班,有一定的职位,所以经常会送给我家一些很好看的出口的瓷器,比如杯子、碟子、碗、壶等等,那些瓷器在市场上有些是买不到的,很精致。S 每次看见了,就两眼发光,因为我们家的饭碗也是伯父送的,很精美。她只要看到什么好看的杯子、碗、甚至碟什么的,就非得讨一样回去,说收藏收藏,这瓷器遇到真爱它的人,她才舍不得做饭碗了。
记得有一次,她发现我家有个很大的盘子,我妈放在厨房里搁茶杯用的,那盘子蓝色的花边,盘中印的是一条摆尾的鲤鱼,S看见了之后,爱不释手,找我讨,我说,你问我妈,她抱着我妈的胳膊就黏在她身上,要那只盘子,我妈头都要被她摇晕了,说,你这丫头,你喜欢就拿去。她欢天喜地,用报纸包了好几层,抱在胸前就回家了。
结果第二天,哭丧个脸,手里提着20个鸡蛋来找我妈,说,她妈回去臭骂她一顿,说她整天泡我家吃饭、睡觉,还外带讨东西,家里的瓷器各种各样的已经讨一堆了,要她把我妈搁茶杯的盘子送回来,她死活不干,一哭二闹三撒泼,说那盘子是她的最爱,所以她妈没办法,让她把家里的鸡蛋提过来给我吃,警告她不许再讨东西回去。
我妈赶紧安慰她,说,你就在我家吃晚饭,我蒸鸡蛋羹给你吃。我笑她贪小便宜,她把我压在床上打。结果,S 吃了晚饭赖我家不走,说,她妈不好,要住我家,还好,两家大人对于留宿对方家的孩子习以为常了,只要通个电话,就很放心的。
第二天,又吃了中饭吃了晚饭,S还不走,她妈来了,看她呼啦啦正在我家吃晚饭,恰好我妈又蒸了她喜欢吃的鸡蛋羹,她妈哭笑不得,骂她,说,你这丫头,要你提些鸡蛋来,你就要吃完了回去吗?S 狡辩,说,你要我送,没说不让我吃啊,这次我可没把蛋讨回去。她妈领她走,结果第二天又跑来了……
S 在我家吃过中饭,我们一起出去,去其他几位好友家中,还有3个女孩子,都是那时候关系特别好的,有两个住在郊区,不是很远。还有一个,距离很远,有20里路,只能以后去了。
那天,我们会合了J,然后一起去G 的家中,大家都快一年没有见面了,S 因为没有离开家乡多远,所以平时和他们联系得比较多。
G 在这里简单交待一下,她年龄比我要大两岁左右,读书迟,也很聪明,但命苦。小的时候父亲在田间遭雷击而死,丢下了她和母亲、弟弟和一个年幼仅3岁的妹妹,与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日子艰辛,所以最后没有考上中专,便放弃读高中了,学了缝纫的手艺。
母亲听说后来改嫁了同村一个丧妻的男子,对方也有两个儿子。
我们此去也是很想看看G的生活,她一直没有离开故乡。去的时候,G 以前的我们多次去过的旧屋已经不见了,村里人告诉我们,她家已经修好了新楼房,搬进去了,准备过新年。我们找到G 的新家,在当地的农村,是比较气派的楼房,白色的墙壁,三层,靠在村中的路边,门口贴了对联,毕竟还有两天要过年了。
他的母亲正在灶间忙碌,那时候,农村的家中还是有柴火灶的,家里没有什么装修,木门没有刷漆,只抹了一层桐油,但是G的母亲是个很勤劳很能干的农家女子,在现在的我看来,容貌也是不错的,只是短短一两年没有见她,感觉苍老了很多,对于不幸的女性,我那时候就有一种很悲切的同情心理,在农村,修好一座房子是大事,也是你在村里有面子的一件大事,但却是很累人的。
G 的母亲再嫁,和自己的以前的公婆生了意见,因为他们不赞成,觉得都有三个孩子了,抚养大孩子就好了,但是G 的母亲本来是打算守寡一辈子的,却坚决要嫁给那个带着两个孩子的男人了。听说,甚至是两个人情意绵绵,难以割舍,后来老人见没有办法阻止,就要求那个男子必须善待三个孩子,让他们随母亲一起生活,不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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