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爱过的男人》
第39节

作者: 天地沙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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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爬上那山坡,我们举目四望,青山绿水,那一天,有了出升的朝阳,如同一个红通通的火球,或者准确的说,并不是火球,因为冬天的旭日的光芒并不热烈,而更像一个散发红色光芒的大珠子,悬挂在辽阔的天幕上,那通红的霞光甚至映照在人的脸上,它的周围的天空也是浸染了这种红晕,我们可以睁开双眼直视那轮旭日,只是不能持久,会有一些眼睛眩晕的感觉,但不是强烈的刺激。红色的光芒撒在那些小山丘上,融入氤氲的山间湿雾之气之中,我看着那轮红日,那一刻心中除了祥和和平静,什么都没有。

  S发出美的赞叹,我看到R 始终寡言少语,他也在静静的看着,我相信,他是在这片故乡的土地上不断汲取他需要的勇气和力量,这是个很多时候会沉默的男孩,我终归在带着一种很大的期待,期待他走出困境,塑造自己的人生。人的一生,路不断向前延伸,每个人走的方向,走的方式很多时候不一样,但是在一定的程度上,又何尝不是殊途同归呢?我们总是希望即使自己的生活不够精彩,但是也绝对不颓丧,不沉沦,不落魄。当我们的心步入困境的时候,很多时候,我们需要静静的思考和回避。

  静思是为了自己的清醒,不会做出错误的决断,而暂时的回避却绝对不是消极的逃避,是需要让自己的身体机能得以调息和放松,是在蓄势,蓄积可以再度奋发的力量,切忌做强弩之末。一旦弓断箭尽,便会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我很高兴看到了R 的这个过程,我知道不需要我做什么了,他会明白自己的路,我相信他能够坚持好。下山的时候,R 对我说,一云,我要离开我现在的公司了,会再重新寻找一份工作,但是会选择一个起点较低的,我需要锻炼一下自己了。我不想我人生太多的败笔。我看他,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没有败笔,每一笔都是为了最后的更好,我知道你会做好的。好好在家休息一阵,想想清楚,现在的工作也许不适合你,但是不宜换得太频繁,还要个好心态的。他笑,说,你别说得像我妈一样的话。我不是小孩子。我也笑了。……

  那天在T 家吃了早饭之后,大家就告别回家了,希望不打搅她家人太久,因为还有一两天,T 便要去深圳了,希望给她多留点与她的父母交流的单独的空间。天下最不能放心儿女的父母,总是会有太多的担心。你再大,再远,都是父母的孩子。
  日子继续流淌,在平淡中度过每一天,每一个细小的环节,或许感动,或许遗忘,但是我们的生活却仍然是如此真实的存在。我与家人,朋友,亲戚们相处的时光是短暂而快乐的,用较长的篇幅写完了这段插曲,是为了看到所有琐碎中最平凡的感动和真情。
  当我再次带着家人的祝福踏上远行的列车,我知道我再次奔向了一段未知的与W 关联,与那片土地从此交融的一段旅程,义无反顾,没有犹豫。也许这段旅程便是我人生的终点。也许还只是个驿站。
  我没有重头再来的机会,但是不会后悔,我从不否定自己人生走过的每一截,不管是值得或是不值得。
  那天,父母和妹妹送我上车,他们没有悲伤,我的父母是很坚强乐观的,虽然我的固执让他们懊丧过。但儿女大了,总会想要自己飞翔的天空。
  我告诉了W ,我那天会回来,但是没有告诉他确定的到达的时间,因为中途要转车,不能确定时间。他的电话在前天夜里就不断打响我的手机,我感到了他的兴奋,他已经开始正式上班了。我说,你照常上班,我到了之后给你电话,他同意了。
  在列车上,听着轰鸣的声响,在火车经过隧洞的时候,感受那种黑暗中忽然眼前一片通透的感觉,看着渐渐离我远去的故乡的灯火,心中没有百感交集,只有安宁。我知道,我离这片土地已经是渐行渐远……拿出手机,看时间,试着给W 打电话,却发现我的手机停机了。自己竟然笑了,算是一个小小的意外,我说了,我到车上给他打电话的。但是生活似乎给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我把手机塞入旅行袋中,开始看我对面铺位上的那位中年男子和他的一位老乡聊天,听他们的语言,很奇怪的一种方言,感觉清脆像鸟儿的鸣叫,非常有节奏,而且迅速。我正在琢磨的时候,听到熟悉的自己的手机铃声,以为自己听错了。对面的中年男子微笑着看向我,我赶紧拿手机,竟然是W 打来的,语速很快,问我车已经到达哪个地方,说,我今天一上班就开溜了,去给你交手机费。

  那一刻,我竟然有些感动,我这个人,最大的一个弱点,很容易被人在细节方面所做的一些事情打动。
  我说,那我回来了给钱。他笑,说,分那么清楚,我是为了方便自己给你打电话。怕你到了,没有办法及时给我打电话,让我错过接你表现的机会。
   我笑,说,你能不能少给移动公司做点贡献,我现在手机还在漫游状态了,下午2点多,我就到了,我可以请你吃午饭,不过,前提是你能等。他大笑,说,你请吃饭,我当然是要等的,再饿也绝对不先吃。……
  对面的中年男子见我打完了电话,笑,说,男朋友吧?他说得很准的普通话。
  我笑着点点头,他感叹一声,这年轻就是好!干什么都有意思。我笑,说,您现在也不老啊。他呵呵一笑,在他的笑容中,我似乎觉得人青春的年华最灿烂的时候,真的很好了。

  那时候的心思,仿佛觉得没有什么会是自己真正的困苦。因为我的这23年,总体说来其实都是顺利的,虽然经过一次高考的挫折,但那比起真正的人生风浪,又算得了什么呢?那时候的我,现在看来,并不是真正的成熟。
  在路上,W 开始每一个小时不到,就给我打电话,询问我到了哪个地方了,说,怎么还只到某地等话,我笑,说,你是怕要饿晕吧。这车子天天开,它到的时间也不可能改的,还是耐心点吧,先干干工作。他笑,说,你以为我还有这心思?我可是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我说,你现在就是把我手机打没电了,也还是要下午到的。他说,那我真不打了,你估计快到火车站,就给我电话。……那个时候,在W 不断的电话中,感受到了一种不绝的暖意,因为 知道在自己到达 的目的地,会有个人在那里等候。

  下午到的时候,刚好2点,比我估计的时间早了半个多小时,我没有要W 去车站接我,自己直接打的去了住的地方, W 的电话来了,我笑,说,我已经到了住的房子里了,他喊了一句,那你等我,电话就挂了,估计会马上过来。长途火车有些疲惫,我开始洗脸梳头发,把头发高束扎成马尾,这样自己能显得精神一点。安置好简单的行李,正准备换下单薄外套,因为家乡的气候比这里要暖和些。

  就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那一刻自己竟然心里有了几分紧张,感觉到有几分不真实,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我是该礼貌的让他进屋,还是来个热烈的拥抱?W的样子在我的脑海中,变得清晰,却又似乎有些朦胧了,很奇怪的感觉。
  ……拉开门,他站在门前,没有刮胡子,脸色像是比我离开的时候有些黑些了。没有笑,穿了件休闲款式的薄薄羽绒衣,敞开着拉链,一只手拿着个袋子,两眼盯着我,我吓了一跳,刚要开口,他另一只手,把我往他怀里一拖,就直接抱住了我,嘴唇狠很的在我一边脸上亲了一下,不松开,贴着我的脸,那一下,我都觉得脸上的湿润了。正在这个时候,楼梯口传来了有人上楼的脚步声和说笑声,我推他,他不放,我低声说,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到,怕什么?房东上来了,看见我们抱着堵在楼梯口,脸上有暧昧的笑的神情,我有些尴尬,连忙拉开距离,W 不放,牵着我的手。

  我笑着向房东问候新年好,他笑点头,上楼去了。
  我说,W ,我们先进去吧。堵在楼梯口不大好,有人要上来的。他笑着点头,跟我进去。
  我说,我没有给你带什么礼物,不怪我吧?他摇头,说,你就是我最好的礼物,我都以为我快要等不回了。我们坐下,他用手臂环着我,盯着我脸看,我一直不习惯这种注视,低头,他不让,说,让我好好看看,有些长得白胖了,这说明你这丫头回去了不想我。我笑,说,在家里,天天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又不用工作,就是吃了睡,醒了玩,哪有不胖的,你没有听过“在家千日好”这句话?他摇头,说,那你看我,我也在家,我胖了吗?我看了看,确实像是气色比以前差了些,我笑,说,那不能证明是你想我的,你在乡下待久了,被柴火熏黑的吧。

  他看我,不说话,突然起身抱住了我,我被吓了一跳,他低声在我耳边说,一云,让我抱一下,你不是我,你体会不到那种等待的感觉。有的时候,晚上醒了,也会想你,突然就觉得好像是一种没有了希望的事情,你就像真的会走了,不再回来了,所以我是盼望每一天快点过,又害怕每一天过了,怕有一天,你突然打电话来,说你不能来了,又怕你说,你爸妈不同意我们的事情。我爷爷都说,我想得太多了。

  你说,人在等的时候,哪有不想的。我不说话,我想我真的是感动了,男人很多时候,会说出一些让人从内心都觉得特别柔软的话,W ,他是想念我的,我看得出来,听得出来,在他的怀抱中,我感受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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