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两个人的震惊,加上我的恐惧,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所以他只好离开,用他的话说,叫垂头丧气,因为他等待这天太久。他去了自己的房间之后,我处于了一种恐慌的状态之中,这是我当时最为真实的心里,觉得自己很多时候坚持的一些东西没有能够信守原则到最后,也以为仿佛从此丢失人生最为宝贵的篇章,甚至觉得自己以后该如何是好,在自责中在茫然中在惶恐中我后来睡着了。一种不甘一种不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受。
交付是人生最珍贵的篇章,我似乎没有好好的对待。
第二天早上,是W进来喊醒我的。他整个人扑在了我的被子上,夹着冷气往里面钻,我因为昨夜的事情不想面对,把脸藏在了被中。他一把把我拽了出来,不管我只穿着简单的衣服,我羞得用被子抱住了自己,而他干脆抱住了我,在我身上乱摸,我说了句,你爸妈呢?他说,去买菜买早餐了。
我吁了口气,为昨夜的事情慌张,W似乎带着一种兴奋一种歉意,抱住我,在我耳边亲吻了一下,说,终于是我老婆了。我看他,他从口袋中神秘掏出了一个丝绒红色的小盒子,打开,竟然是一枚戒指,小巧玲珑的设计,中间心形,镶嵌了一颗小小的钻石。他亲我一下,说,亲爱的,生日快乐!我想我不记得自己当时的心思了,是激动还是平静,大概更多的是出乎意料,因为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要给我买个戒指,我甚至没有想到过这点。
他把戒指带在了我手指上,很幸运,刚好,他吁口气,笑,说,你看,我了解你都到你的手指粗细了。我看他,摸摸他的脸,感觉到胡子渣的扎手,他抓我的手,抱我,我想,上天已经要我们到一起,这是不可改变的决定。没有谁,能够否认我爱他,尽管在所有的文字中,我是被动,但是被动不代表不会感受,不会付出。
当我站在洗脸台洗脸的时候,W不远处望我,我看到他脸上温暖的笑意,那个时候,我的心中依然有昨夜之事微微的怅然,但是却也了温暖和肯定,我知道,我的人生,从此之后,将紧密的和这个男人联系在一起,再也不会改变,不管是伤害,痛苦,疾病,还是珍惜,我都将与他一起度过……未知的将来和肯定的现在,不管发生什么,我已经无法潇洒离开,当我开始决定走向他,当我最终躺在他的怀抱之中,戴上那一枚戒指,当我以为自己已经成为他的人。
那天我们一起去了他朋友的聚会,但是我却看到了一个属于他人的爱情的悲剧,那个男孩是个很阳光帅气的人,有个很不错的女朋友,温柔婉约很有气质,两个人是同事。所有的人都在一起吃饭,所有的人都很快乐,因为基本上来的都是成双成对,爱情,青春,友情,无所顾忌的潇洒,似乎我们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候。
但是当大家在预定的包厢唱歌的时候,当我们准备点燃生日蜡烛的时候,在众人轮番点唱歌曲的时候,那个帅气的男孩,唱了一曲歌,我不记得歌名了,估计是一首很动听的情歌,他却当众流泪,而且是喝醉了,唱完了好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躺倒在沙发上,号啕大哭。
我不知所以然,其他的人都是他很亲近的朋友,似乎知道什么。我一脸茫然,要拉他,以为他只是喝醉了,然后,我看到他的女朋友,那个漂亮小巧的女孩子,也大声哭了出来,然后飞奔出去了,他的几个兄弟,赶紧抛下他去追,我以为她只是生气他的喝醉,赶紧推他,W一把把我托到了一边,叹气,说,让他哭吧,年年都这样,我以为今年不会了,才特意和兄弟们给他举行个生日会,而且让你和他一起过,想不到他还是这样。
我更加惊奇,问W,W拉我到一边,告诉我原委,原来,这个男孩子在大学四年,有过一个女朋友,两个人感情很深,但是大四的时候,甚至当两个人都准备回男孩子家乡工作,男孩的父亲都已经联系好了工作单位,而且在这个男孩子欢天喜地以为两个人要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女孩子给他过了大学最后一个生日,便在那个晚上之后提出了分手,并且始终回避说出原因,男孩以为是那个女孩不愿意回他的家乡,便提出去女孩的家乡,但是女孩子却不肯说原因,依然走了,男孩不死心,回家乡之后,苦追了几年,最终无果,女孩嫁了别人,这件事情从此让他耿耿于怀,难以控制,只要喝醉,只要唱当年那女孩子喜欢的那首歌曲,便会痛哭,尤其是生日的时候。虽然后来又在绝望之下重新找了个女朋友,却是始终不能解脱,这几年生日最后都变成了这样的场面。
我想听这个故事我只有两个字——震惊,因为我看这个男孩高大帅气的样子,想不到如此脆弱,难以释怀,也想不到他对于那个女孩那样恋恋不舍,似乎不可思议,尽管我不知道他当年和那个女孩子是如何轰轰烈烈情怀深厚,但是现在已经有女朋友了,何苦再执着于当年的不可得,而伤害新的人。我是从那个过程走过的人,我知道会疼,但是这种疼不会致命,如果,你懂得巧妙的隐藏和化解,最终一切都只是会成为人生的开悟罢了。只是,我知道,那个奔跑出去的女孩子已经是不能够再承受这几年的煎熬了,谁,能够承受自己的爱人心中永远不会放开过去的一段感情,不敢看向新的未来?外表温柔婉约的女孩,往往最是坚韧而不会勉强自己。
那个女孩子被他的兄弟拉回来了,没有人去关照那个沙发上痛哭的他,更多的是在温言劝慰那个女孩,我知道,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个场景,换做是我,也不会承受。过去的爱,若是还在,只能在心底深深掩藏,绝对不能成为自己伤害他人的一个借口。只能自己一点消化一点点化解。
那女孩子埋头,长发,不愿意说话,只是默默的抹着眼泪,偶尔会看躺在沙发上的那个男孩,他在沉重的爆发之后,已经睡了,脸上有泪水。我看到那女孩眼中不能藏着的爱意,那是一种爱与恨交加的眼神,我知道,她回来,不是因为别人的拉,将只是因为她爱他,依然爱。她心中的哀伤我能感受到。
我走过去,靠近了她,W 让大家继续唱歌,示意不要让气氛如此悲伤,他的兄弟们赶紧收拾一切,继续点蜡烛,让我吹,甚至把那个醉了的男孩子扶了起来,我给那个女孩子端了一块蛋糕,我知道,她没有心情吃,但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安慰,爱情的落寞和伤感不是任何人能够替代的。等大家恢复正常的秩序的时候,开始唱歌的时候,W带领他们点了一些欢快的歌曲,那些善解人意的朋友,还是制造好的气氛,等女孩子的情绪平静了些,我说,你不要把一些放在心上,很多东西,我们只能面对。她摇头,说,已经不行了,这两年都是这样,只要生日,他就不能控制。
我心底叹气,我说,你要是能放下,早就放下了,你还是喜欢他,是不是,那就要等等他。她叹气,说,我等了很久了 ,只要当他想起她的时候,我就似乎已经完全不存在了,是个外人,我以为今年会是个例外,但是还是这样。
我还在劝慰,她摇头,说,一云,我们见面很少,但是我一直知道W和你,你们和我不同,是你,你能不能忍受,一个男人的心里还有一个人,而且似乎很多年都会这样?我无语了,她幽幽说到,如果不是真喜欢他,我也早就和他分手了,只是现在我看到,真的是没有希望了。你知道吗,他甚至偷偷跑去以前的校园,只为能够想起他当年和那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些惊讶,因为我不知道,这个外表阳光的男孩竟然内心如此诗人化,如此不能放下旧日的一些东西。我想这辈子,我说了一句我自己都想不到的话,我说,你善待自己,离开他吧。
后来,我想,我终于看到一个不好的结局,这个女孩子在那件事情之后,没有立即和他分手,只是最终两个人终归是无法走到一起了,经过分分合合之后,两个人各自嫁娶,我去参加男孩婚礼的时候,看到那个不是当年那个女孩的新娘,无论气质还是外貌,都不及当年那位,却是无语,人生的很多时候的失去,何尝不是我们的自以为是,不是我们自己认为的执着?执着,本身就是不该,就是错,放下是为了最后的得到,可惜他终归醒悟太迟,因为当年那个女孩在彻底伤心之后,主动离开,投向了一个长久追求的人的怀抱,却是一去不肯再回头了,因为他给了机会,她终于明白世界上所有的苦恋最终没有甜蜜,被人呵护与珍惜才是女人最真实的期待。午夜梦回,我不知道这个男孩是否也会后悔,就如W说的,因为他们最终是无缘,是的无缘,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青春的疼痛最终会成为过眼云烟,成为我们永远铭记的一道痕迹。
看到别人痛苦的爱情,我和他也许在醒悟,把握爱情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守住幸福更要珍惜,当我们回去的时候,我们都没有说话,今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是在别人身上,这痛苦我们不是当事人不能那样深切,但是却觉得一种遗憾。
静静的月光下,桔黄色的路灯光,我们在街道上慢慢的往回走,爱情从一个渐进的过程已经到了今天我们觉得对方应该就是自己所要找的那个人。当两个人在一起已经成为习惯和依赖,那么长久必然血肉相联,若要分割便会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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