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我当鸡一样，刚动完手术没几天就想跟我没完没了地做。他根本不管我的死活，只要他开心，怎么都可以。我也想通了，大不了靠自己的能力养活自己，干嘛非得牺牲自己的青春年华。不就是不能大手大脚地花钱了吗，没关系，苦日子我又不是没过过。你说是吧，哥？”
　　“没错，你能回头，我很高兴。”
　　“不过我能跳出来，还真得谢谢你，你对我的帮助太大了。而且在我最茫然的时候，你也没有乘人之危占我便宜……”
　　我嘴里的可乐差一点喷了出来，赶忙打断她说：“我说，咱别提这事行不行？我是那样的人吗？”
　　玲玲一本正经地端详了我半天，很肯定地说：“看面相，你应该是那样的人。”说完，她也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接着说：“怎么样？现在后悔吗？送到嘴边的肉你都不吃。”

　　“我说妹妹，咱不提这事了行吗？”我当时真觉得脸上发烧。
　　“瞧你那副苦瓜样，干嘛？你小妹哪点配不上你？切。”
　　“诶，你不是说什么要我报仇吗？怎么回事？”我赶紧岔开话题。
　　“哦，我周末的时候去应聘了，真是没有见过那么变态的公司，他们居然……”
　　玲玲拿起手中冰凉的可乐，喝了一大口，这才讲述了她面试的遭遇。

　　（四十二）
　　玲玲是周五的时候去参加面试的。那是一家外资企业，规模不算大，一百多人。因为玲玲大学本科和研究生一直学的都是会计专业，所以应聘职位是财务部职员。玲玲很特意地把自己打扮得不那么妖艳，怕给人家的印象不好。用玲玲的话说，当考官抬头看见她的时候，两眼就流露出了相见恨晚的光芒。
　　考官是一个中年男子，人力资源部经理，中等身材，仪表堂堂。单从外表来说，玲玲对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不过，接下来的谈话却让玲玲无法接受。
　　“小姐是研究生是吧？”
　　“是。”

　　“毕业有一段时间了，为什么简历中没有写明这段时间的去向？”
　　“奶奶生病了，我去照顾了一段时间，所以没腾出时间找工作。”
　　“小姐想要应聘财务部职员是吧？”
　　“是，因为我的专业很适合这个职位。”
　　“小姐能不能站起身来？”
　　玲玲疑惑不解地慢慢站了起来。
　　“小姐能不能转个身？”

　　玲玲慢慢地原地转了个圈。
　　“好了，请坐。恕我直言，其实以小姐的外型和气质，还有很多其它位置可以胜任的。”
　　“您指的是？”
　　“我们正在为一位韩国总经理招聘一名女秘书，我看小姐绝对可以胜任的。”
　　“可是我并不懂韩语啊。”

　　“这个不用担心，因为在中国工作已经很久了，所以他的中文不错，交流上没有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
　　“请你不要介意，因为我想把该说的话都说在前头。是这样，他经常会出差，会随身带着秘书。你也知道，外国人思想比较开放，我的意思是说，如果出差时酒店只剩下一个房间，你会怎么做？”
　　“换一家其他的酒店。”
　　考官很不屑地笑着说：“我刚才说了，外国人的思想比较开放，他不喜欢自己的职员过于保守。如果他有一些他认为合理的想法，希望你能够尽量满足。”
　　玲玲再也听不下去了，她愤然站起身，强压怒火对考官说：“对不起，先生，我想你找错人了。”
　　“小姐请你不要激动，我想你还没搞清楚，我们会给这份工作开出很高的薪水，每个月你会有6000块的收入，另外……”
　　“你们肯出这个价格的话，到夜总会去找一个比我更专业的一点也不难。告辞了。”
　　玲玲走出的大门的时候，清楚地听见那个男人小声的嘟囔着：“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还装什么纯情。”玲玲虽然生气，但还是忍住没再跟他争吵。

　　“哥，你说，这是什么破公司啊？怎么我第一次应聘就遇到这样的公司？”
　　“别生气，不是所有的公司都这样的。这是偶然，谁让你那么漂亮，让人家动心了。”
　　“我不管，哥，你去给我报仇。”
　　我很无奈地笑了：“我怎么替你报仇？去打他一顿？算了，你又没被人家占什么便宜。”
　　“哼，你一点都不好。那你帮我推荐工作吧。”

　　“这个倒可以考虑。来我们公司吧，我帮你投简历，听说我们财务部的出纳要跳槽。”
　　“太好了，以后我天天都能看见你了，哈哈。”
　　“别高兴得太早，你还不一定能通过我们公司的面试呢。”
　　“嘿嘿，放心吧，我老厉害了。不过，你说你那么好帮我找工作，让我怎么感谢你呢？”
　　“不用，不用感谢，好好地过你的日子就行了。”
　　（四十三）
　　跟玲玲吃饭的当天晚上，我闲来无事在家中上网。挂上久违的QQ，发现几个关键的人物都没在线。比如说刘靖、媛媛、盈盈等等。刘靖加班后估计这会儿正在家里睡觉，媛媛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追查赵鸿强在外面的女人，至于盈盈，天知道她在做什么。
　　刚挂上不久，音箱里传来一阵咳嗽声。上过QQ的人都知道，这是系统消息。打开消息看看，是一个陌生人要加我作好友，附加信息写的是“帅哥，认识一下呗”。她的名字很招摇，叫做“午夜销魂女”。打开她的个人信息，发现这个女人真是够夸张。姓名：午夜销魂女；性别：女；年龄：25；职业：夜总会；星座：处丨女丨；个人说明：艳舞达人。她的头像也很露骨，有过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一个女人高丨潮丨时候陶醉的表情。

　　干嘛写得这么勾引人？难道是个鸡？
　　想到这，我认定这是一个在网上做生意的小姐，便不再理她。
　　不过没过多久，音箱里又传来了第二次咳嗽的声音。还是“午夜销魂女”，这次附加信息变了：“能聊聊吗？别误会，我不是小姐。”
　　这次我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跟她聊了起来。
　　“是不是以为我是小姐？”

　　“有一点。”
　　“呵呵，没关系，经常有男人加我，说要和我去开房间。”
　　“怎么证明你是个女人呢？”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现在网上有些变态的男人，总是装成女人引其他男人聊天，从中获得乐趣。
　　“我和你视频，不过不给你看我的脸。”
　　“那我看哪儿啊？”
　　“= = （等等）”
　　接受了视频请求之后，屏幕一阵晃动，我终于看到了图像——是一个丨乳丨沟，她用手托住晃了几下，然后放下了双手，敲动着键盘。
　　“怎么样？相信了吗？”
　　“嗯 ，信了。PS，你的MM够大。”

　　“呵呵，谢谢。”
　　“为什么不让我看你的脸？”
　　“刚认识就让你知道我的长相，太吃亏了，得有点儿神秘感。”
　　“你在夜总会工作？”
　　“是，舞蹈演员。”

　　“我看到了，艳舞达人。能不能让我看看你的舞姿？”
　　“NO”
　　“为什么？”
　　“我凭什么给你饱眼福？”
　　“馋我啊？”
　　“哈哈。”

　　“头像里的女人是你本人吗？”
　　“你猜。”
　　“那是一个正在高丨潮丨的女人，对吧？”
　　“没错，看来你经验挺丰富啊。”
　　“还凑合吧。我觉得这个不是你。”
　　“何以见得？”

　　“你要是有那么漂亮，怎么会不敢让我看见？”
　　“你不用兜圈子，说不让你见，就不让你见。”
　　“我今天睡不着觉怎么办？”
　　“那你就去死吧。”
　　“你说什么？”

　　“谭灏，你也不过是一个好色之徒，真是不明白，她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你是什么意思？你是谁？‘她’又是谁？”
　　“你去死吧。”
　　说完，“午夜销魂女”下线了。
　　（四十四）
　　那一夜，我几乎失眠。“午夜销魂女”，这个极度诱惑的名字一直困扰着我。她究竟是谁？她所说的‘她’又是谁？

　　扪心自问，自从大学以来，我的确欠下不少情债。暂且不去追究责任在哪一方，客观地说我确实伤害了几个女孩儿。李全曾经劝诫我，要我别太宠着身边的女孩子，天长日久宠坏了不说，出了问题时我想抽身都很困难。话虽然这么说，但我始终觉得，既然已经把最美的青春年华交给彼此，就应该认真对待，让彼此快乐。不过，最近这几年，我的确过于放纵自己，滥情得一塌糊涂。一个红颜知己曾经形容我说：“你的骨子里就透出了花心，第一眼看见你我就知道你非常有变坏的潜力。”

　　不知道，我从来不喜欢给自己定性。
　　“午夜销魂女”，我想她一定是被我伤害过的某位女孩儿的朋友。上网加我，替她的朋友出出气。但是，到底是哪个女孩儿呢？
　　……
　　周一一早，我拿着玲玲的简历找到HR经理，说玲玲是我大学联谊时认识的朋友，很有能力，形象也不错，就拿来推荐一下。HR经理浏览了一下简历，发现是研究生，而且一直都是会计专业，就第一时间让我通知玲玲来面试。谢过HR经理，我拨通了玲玲的电话。
　　“小妹，明天来我们公司面试吧。”

　　“真的？你太厉害了老哥。”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那还用准备？我呀，准备打扮得越妖艳越好，去迷倒你们HR经理。”
　　“千万别，我们HR经理是女的。”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