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醒来的时候,床边坐着神色憔悴的父母,他们的表情很平静。老妈端过来一杯水,老爸转身出去了,不一会领进来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戴眼镜男人。这个男人俯下身来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说:“放心吧,没什么事了,剩下的只要静下心来好好养伤就好了”。我才意识到自己是在病房里,一条腿被打了石膏缠满了绷带吊了起来,没有一点知觉。
我怎么会在这里,李清呢?母亲转身出去给我洗苹果了,“她在另外一间病房,没事,伤的不严重。”父亲说,两眼望着窗外……
和李清的认识是一件非常偶然的事,那时我正处于落破时期,不是说我现在很得意,现在也很落破,只是那时更落破。大学毕业,和从南方上学回来的兄弟合开了一家广告公司。那时可谓满腔报负却又轻狂无知,整日东奔西跑请客吃饭拉客户。一天上午,狂欢一夜回住处睡觉的路上,我记的坐的是726路公交车。上车以后没有座位,找个靠边的位置站稳后,发现面前座位上坐着一位扎着辫子的长的很漂亮的女孩,一袭白色连衣裙,白色帆布鞋,手里捧着一本叫什么什么诗集的书。没有看书,只是两眼望着窗外,这个女孩子就是李清。我一下子呆了,这不就是当年我幻想的那种大学女生吗?长发,白色长裙,坐在校园里静静的读着某某名著。这时突然想起前些天兄弟送我的手机具有拍照功能,如此绝妙机会岂能错过。于是我掏出手机,装作发短信的样子对着她拍了起来,这个女孩根本没有意识到,依旧对着窗外出神。也许是我前一晚纵情狂欢过于劳累,也许是为这个女孩子的气质而陶醉,汽车一个急转弯,我的手机没有拿住掉在了地上,而它落地之前还光顾了一下女孩子的膝盖。女孩从窗外转过头来伏下身子帮我捡手机,我感到事情不妙,却也无力挽回,幸运的是女孩拾起手机背面朝上还给了我,同时对我礼貌的微笑。我红着脸说了声谢谢,接了过来,脸红?我从四年前上大学以后就不知道什么是不好意思了。
未完待续。
(二)
回到住所倒头睡了大半天,醒来时同屋的哥们大刘挣美元回来了。大刘真名叫刘潇,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属于那种比较重感情的男人,我们从小一起摸爬滚打,上学放学一起走,在学校里有我参与的打架肯定有他,我们俩的档案里的处分记录都是一样的,只是因为我家在我们那个小县教育界的“垄断地位”——这是我们初中学完政治以后大刘安在这里的一个词——我们那些所谓记过和留校查看在高考前全都一笔勾销了。后来我们一起考入了北京上大学,我在N大他在L大,两所学校离的非常近。毕业后我俩一起租房子,他为自己的留学梦而努力的考托考G,受清华学生的影响,中毒不浅,每天把背单词说成是挣美元,“一个单词可是一刀啊”。Shit! 这个单词也是一刀!
大刘这家伙说起来也算是那种静得下心来的人,他要看书的时候你在旁边把房子拆了都不会影响他。平时乱七八糟的杂事也不少,但还是该考托考托,该考G考G。大学的时候和几个朋友弄了个乐队,身兼吉他手和主唱,说我们小时候家里穷,地方闭塞,别说学琴,就连识谱都是一件难度相当大的事,可这家伙上大学没两个月,不但琴学会了,乐队都组起来了,还是主唱。他们乐队叫什么来着?“Cherish”,起这么个名字,一看就是不想出名,可是这小子坚持要用这么个名字,说是喜欢这个词。而其他们乐队有个传统——几乎不唱太狂躁的歌,这也是大刘的个性吧,乐队其他几个兄弟有时候也想出首类似于重金属的歌,都被他给否了。这家伙属于柔情派的,喜欢写一些静静如流水的情歌,我猜这也是他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乐队叫作“Cherish”的原因吧,悄悄地珍爱一个人。
大刘进来坐靠在床上,懒散的从包里掏出红宝书。
“昨晚又跟谁混去了?”
“还是那帮混蛋,吃吃喝喝的不办事,你今天挣了多少美元?”
“晚上干嘛去?还去陪人吃饭?”大刘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在他看来我整天吃吃喝喝不是什么好事。
“没计划,饿了吗?一起去吃点东西吧”
他仰过头去靠在床上,把摊开的红宝书放在脸上,过了不到5秒,他把书往旁边一扔跳了起来,“去吃大排档吧”。
于是我洗了把脸和他出去吃饭,吃完饭没事就和他一起去他唱歌的歌舞厅坐着。
乐队的兄弟也来了几个,由于时间还早,我们就围在一起聊着自己白天的一些乱气八糟的事。一个30多岁的平头男人微笑着冲我们走了过来,这个人正是歌厅的经理林成,大家都叫他成哥,成哥是个比较讲义气的人,对朋友很好,做事总是给人一种江湖大侠的感觉。
成哥过来坐下问:“几位这么热闹聊什么呢?”
“成哥,我们在讨论跟你讨薪的对策呢”,鼓手大头说。
“讨薪?我什么时候成拖欠农民工工资的工头了?”
“没人说你是拖欠工资啊,只是想成哥的歌厅现在很火了,是不是有我们Cherish的功劳呢?”
“瞎说什么呢?”大刘拿出老大的风范来说了大头一句。
“大刘啊,我过来正是跟你说件事呢,现在歌厅的生意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而且来这里的人的档次也不一样了,以前那些喝醉酒打假的事现在很少见了,我正想好好感谢你们呢。”
大刘笑笑说:“成哥这是说什么话,我们都是好兄弟嘛,要不是成哥看的起我们,给我们提供场地,我们这几块货那里还有机会能凑在一起玩音乐呢。”
成哥认真的问:“大刘啊,有没有兴趣留下来帮我干两年啊?我想把歌厅交给你管理,你放开了干,有什么事我给你撑着,等过两年有钱了再出去读书。”
大刘喝了一口橙汁说:“成哥,我谢谢你这么看重我,兄弟不好意思要驳你的面子了,我想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成哥没有多说什么,笑了笑拍拍大刘的肩膀走了。
“大刘,这事挺好的啊,你怎么不干啊”,大头这小子就是话多。
大刘没理他,把橙汁放在桌上朝后台方向走了,他们几个也都跟了上去,上台的时间快到了。
剩下我一个人,我无聊的东张西望,突然发现角落里坐着一个长发女孩,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上午在公交车上见到的那个。说北京有一千多万人口,也不过如此嘛,同样一个美女我竟能一天在不同的地方遇到两次。
(4)
女孩的形象跟上午车上截然不同,披着头发,深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深色休闲衬衫,非常含蓄的把身材显示了出来,让人浮想联翩;衬衣开着上面两个扣子,露出了一段可以让人任思绪飞扬的脖子和小半个胸膛,脖子上挂着一根细细的链子,黑暗中一闪一闪的很好看。她手里拿着一杯可乐,漫不经心的喝着。
没想到上午那么一个那么清纯的大学生,夜里会变得如此妩媚动人。我喝着冰茶,悄悄的观察着这个女孩,她好像并不是在等什么人,半个小时了没有看过一次手表和手机。这之间也有几个男的过去跟她搭讪,都被她笑笑拒绝了。这样的架势,傻子都知道不要上去搭话。我把服务员雯雯叫了过来,这个丫头是附近W大的学生,短发,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很可爱,而且还是一个鬼精灵,聪明的要命。
“鹏哥啊,好久没来了哈,怎样,最近生意做得怎样?”
“你小小年纪怎么也学这种腔调?”
“鹏哥还要点什么啊”
“什么都不要,你看到那边那个女孩了没?”
“怎了?你这冰山什么时候也开始融化了?”
“我不是当初看到你就已经融化的稀里哗啦了吗?”
“行了大鹏哥,我贫不过你,想从我这里套情报可以,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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