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罪工作，已全部完成。”
　　“哇！”
　　李警探从噩梦中惊醒，听到身旁有什么声音，原来是手机的语音信息吵醒了自己。睡眼朦胧的李警探点亮手机，播放语音，睡意却瞬间被语音内容刺激的一扫而光：
　　“项龙哥，李警探，我是项虎，我是项虎！我已发现了尹青山的计划内容！就在总统府……不说了，我现在处境很危险，请收到信息后，立即到情报局总部会面！”
　　日期：2019-03-19 16:58:32
　　同样收到信息的项龙，此时已经快要赶到国家情报局总部。项龙了解弟弟项虎，如果不是极端情况，卧底多年的项虎一定不会表现出语音信息中这样慌张失态的语气。弟弟一定处于极度危险的环境中。
　　穿过前面的桥洞就是情报局。眼下已经是深夜，街道上吹着刺骨的寒风，昏黄色路灯下的街道上，一个人影都看不着，桥洞下更是漆黑一片。项龙不禁提高了警惕，把手按在了腰间的手枪上。

　　俗话说“兄弟同心”。对于项龙项虎这样的双胞胎兄弟更是如此。在桥洞里寸步前进的项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大桥砖墙内，似乎已经感同身受的觉知到了弟弟身上的异样，不禁涌上一股不详的晕眩感。待定下神来，掏出手枪猛的冲过桥洞，只见穿着黑色夹克的弟弟正独自坐在不远处昏暗路灯下的长椅上。
　　“项虎，你怎么坐这里！”在这寂静如水的大街上，项龙尽量压低声音呼叫着项虎。
　　项虎保持坐姿，纹丝不动。
　　“喂，项虎！”项龙边压低枪口向项虎靠近着，边再次压低声音朝项虎呼叫。
　　项虎仍旧没有反应。
　　项龙终于走到项虎所在的长椅旁：“项虎，你怎么……”项龙轻轻碰了一把项虎，项虎却像纸人一般直接栽倒在长椅前方的水泥地上。

　　“项虎！”终于发觉这不幸真相的项龙，带着哭腔喊出声来。
　　日期：2019-03-19 16:58:57
　　2小时后，首都中央医院。
　　李警探思绪纷乱的赶到ICU室，只看见带着氧气罩浑身插满各种针管的项虎，和病床前紧紧抓住双手不放的项龙。
　　“项龙，怎么……”
　　“急性脑损伤，记忆力完全丧失。”项龙面无表情：“从出生开始的记忆全部消失，知识、语言、 惯，随着记忆一并消失。弟弟现在就像一个新生儿，30岁的新生儿。就像……另一种意义上的植物人。”
　　“怎……怎么会这样……”李警探不知该说什么。“是……苏生社做的吗？”
　　项龙从拿出一张纸条。“在弟弟的口袋里找到的。”
　　李警探接过纸条，心中一惊。
　　‘挡路者，视为蝼蚁吾必杀之。’
　　果然是尹青山！以记忆为武器的他，既然能够转移记忆，有抹去记忆的方法也在意料之中。只是这手段之残忍，是李警探所始料未及的。杀害名人、机场爆炸、袭击公务人员，照理说件件都是大罪。可不知为什么，李警探始终却有说不出的一种感觉。这并不是黎明前的黑夜，而仅仅是暴风雨的开端。
　　“李警探，这算是什么。”项虎脸色阴沉：“所有的记忆全都丧失了，弟弟的所有经历，所有情感，所有生命中的过客，所有30年来的点点滴滴，全都被抹去了。从现在起，就算重新开始，经历不同的遭遇，不同的人生，拥有不同的记忆，思想、性格也会被塑造成完全不同的人。我的弟弟项虎，那个聪明、正直、忠诚的弟弟项虎……还算是活在这个世上吗？”
　　李警探不知道如何作答。他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就算知道，也未必知道如何对这样情绪中的项龙说明。
　　“李警探，我一定……”项龙转过脸来，泪眼中充满了憎恨、痛楚、愤怒，牙齿咬的发出咯咯的声音：“我一定要把尹青山碎尸万段！”
　　不需多言，两个男人此时心中达成了某种默契。安静的病房只回响着吊瓶偶尔传来的嘀嗒嘀嗒声。
　　日期：2019-03-20 23:05:44
　　12月21日夜晚，A国首都，不夜城。
　　瓢泼大雨下，高楼大厦的五彩霓虹商标之间，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拦住一个青年，正在询问着什么。
　　“您好，丨警丨察。”李警探拿出警官证：“请配合一下调查。”
　　“好的。”路人停下了脚步，把印着K国语的报纸收到文件袋中。
　　“在哪学的K国语？”

　　“嗯？上大学时业余时间学 的，当时学校有很多跟K国相关的合作，周围同学有很多学 K国语的，我又刚好是外语系……”
　　“好了好了。”李警探露出的手势示意路人打住话匣：“麻烦伸出手来。”
　　“嗯？哦，好、好的。”路人表情稍显疑惑。
　　李警探将一个银色逆十字架放在路人手心。
　　“去过K国吗？”
　　“没有。”
　　“尹青山听说过吗？”
　　“尹青……没有。我不认识姓尹的人。”
　　“苏生社呢？
　　“苏生……额，没有。”青年人略微思考。

　　“刘总裁呢？XXX、XXX两位女明星？XXX机长？”
　　“嗯……刘总裁和两位女明星我知道，最近都出意外了。电视上经常看见他们。怎么了？”
　　“没事了，你走吧。”
　　“额？哦，好的。”青年人一幅摸不着头脑的样子，消失在了雨中。
　　典型的宅男，李警探想道。提起刘总裁和女明星，这家伙想到的全是网上的八卦新闻和无厘头视频。提起苏生社，想到的居然全是是一款名为“人类苏生”的热门游戏画面。
　　日期：2019-03-20 23:06:01
　　针对首都的连环恐怖袭击，办案同事连续的飞来横祸，时至今日，案件却没有突破性进展。李警探此时的心情也像这淅沥大雨一样，压抑、阴沉。继吴彬后，项虎也惨遭尹青山毒手。如果不尽快抓获尹青山，不知还会有多少同事、无辜平民受到牵连。
　　穿过一条街区，雨伞下的李警探闪进一片灯红酒绿的建筑区，进入了一家名为“千金不换”的酒吧内。
　　这间酒吧老板曾经是这片地区的一个黑帮小头目，后来浪子回头金盆洗手脱离暗黑圈，在这个地方开起这间酒吧做起正经生意来。做的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消遣生意，老板又是“浪子回头金不换”的回头浪子，所以给酒店起名作“千金不换”。老板虽然退隐江湖，但毕竟消息广泛，这一带地上、地面、地下发生的各种事情，都汇集在这间酒吧顾客的所谈，与酒吧老板每日的所闻中。因为李警探有恩于该老板，加上李警探对老板提供的有效信息给予了实际好处，这里也就成为了李警探在这片区域的重要情报站。

　　李警探走进酒吧，在优雅的蓝调音乐与时明时暗的吧台灯光中，坐在了吧台正对面的座椅上。
　　日期：2019-03-20 23:06:19

　　“周老板，来一杯柠檬苏打，不加冰。”
　　“哟，李警探来啦。又在办什么大案子了。”一身小西装的酒吧老板看见李警探，一边拿起杯子去打柠檬水，一边调侃道。
　　“呵呵，保密。”李警探无奈一笑。
　　说来也奇怪，如果酒吧老板当初没有退隐江湖，而是继续从事黑帮生意，此刻他跟李警探，应该是猎物与猎手，不共戴天、你死我活的仇敌关系。可现在，两人坐在一张吧台上，彷佛是朋友、甚至亲密战友一样。命运，真是让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