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很快结束了,演职人员要会餐,经济学院很有钱,饭菜都非常好,大家吃的很开心。李清就坐在我的旁边,我心里更加紧张,还好作为导演的她要应对席上的每一个人,没有太多时间顾及我。Cherish的人毕竟都毕业了,心态和这些学弟学妹不同,几个人简单吃了几口就起身告辞,我跟着大刘和李静站了起来,李静一把把我按在了座位上。“你干吗?要当电灯泡啊?我们俩出去浪漫,你跟着算什么?”
“我不跟着你们,我自己回家好了吧?”
“大哥,你绅士一点好不好?”她再次把我按住。
“绅士?什么绅士?”
“我姐忙了一天了,我们是不是该有一个人把她送回去啊?”我很愿意做这个人,但是我紧张极了,怕李清拒绝,我不敢回过头来看她。“就这么定了,一会你送我们的李大导演回家。”李静接着说。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厚着脸皮答应了,也算给自己找个台阶下,真傻。
剩下的酒席,我吃的没有什么滋味,心里一直盘算着一会送李清回家的路上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旁边的李清依然很自然的和大家说笑着,时不时地回过头来和我说两句,仿佛我是她带来一起吃饭的孩子,我想那天自己肯定很傻。
从饭店出来已经将近11点了,没有公交车,我站在路边伸手准备拦出租车,李清按住了我的胳膊,柔情万分的看着我说:“我们走走吧?”听她这么说,我心里当然美的不行,强作镇定,很绅士的点了点头。
(112)
这样的情况似乎发生过,上次是我和李静,喝了很多酒后两个人在中关村大街上一个百般刁难一个窘态百出。几个月后,和我走在一起的是我心仪已久的李清,我的美梦似乎要成真了。李清不像她妹妹那样刁钻,我不说话,她也不说,我们两个肩并肩在街上走着,我不敢看她,只是看着自己呼出的一口口白气。天空开始飘雪,老天好像有意要帮我,故意营造这浪漫的气氛。“钟鹏,不要再犹豫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在心里一遍一遍的给自己打气,却始终开不了口。
“谢谢你!”还是李清先开了口。
“谢我什么?”
“谢谢你两次救了我的命,谢谢你把Cherish乐队介绍给我。”她好像是在总结自己的2005年。
“不谢谢我的麦当劳了?”我终于鼓起了勇气。
“谢谢你的麦当劳,你知道那天是我对吗?”
“不知道,只是有一点点怀疑。”在爱情面前,我要坦诚,这是我当场许下的2006年新年愿望。
“谢谢你深夜给我发短信,谢谢你在电话里给我唱那么好听的歌,谢谢你在《政经》课上替我答到,谢谢你为我写的歌。”果然是文学青年,说起话来都是排比句。看来这一切她都知道,怪不得那次失火后在病房里她同学问我是不是那个答到的男生时,她只是微笑着看着;怪不得之前我的行为有那么多怪异她都不问。她知道一切,她没有生气,说明我有希望,我心里像是开了花。心爱的李清,谢谢你这样理解我。
还是很害羞,很多话说不出口,“明天休息吗?有什么安排?”
“暂时没有,你呢?”
“要去逛街吗?我这里有免费的全程陪护。”逛街是女孩子的天性,我这样认为。
“好啊,那我们就明天去逛街吧,我好久没逛街了。”
“明天我起床后给你打电话吧,然后来接你好吗?”
“Ok!”
(113)
雪越下越大,北京的街道已经开始逐渐变成白色,雪花在路灯照耀下一闪一闪的,很美。我真希望和她这样一直走下去,直到我们生命的尽头。但是我看到李清开始发抖,她穿得还是晚会上的长裙,外面裹了一件羽绒服。于是我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很快到了李清家的楼下,我们站在单元门口告别,我有些不舍,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胳膊。李清好像想起什么来了,说你等我一下,我拿样东西给你,说完转身上了楼。过了几分钟下来了,手里拿着一个信封。递给我,说:“送你一个小礼物,新年快乐!”我刚要打开,她打断了我说:“等我上楼了再看,明天我等你哦。”说完转身进了单元楼门,站在原地,看着逐层楼道里的灯亮了又灭,我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一样,这不是梦,因为我能从信封上感觉出李清的体温,这是我生命中最幸福的一个新年。
雪,好美,我并不着急回家,一个人在街上走着,回味着这个晚上发生的一切。走到一处路灯下,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照片,一个年轻人正扶着一位老奶奶过马路,照片照的很美,很有艺术气息,而那个年轻人——就是我,记不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照片的背面写着一行字:“我注意你很久了”,后面还有一个可爱的笑脸符号,用美工笔写的,很漂亮,李清自幼练习书法,她的字当然差不了。我打了她的手机,她说:“谢谢你给我的作品提供素材,你这张照片让我在北京市大学生摄影大赛上得了一等奖。这是在我认识你之前拍的,我欣赏你的人品,希望你永远保留这份真。”挂了电话,我边走边低着头呵呵的傻笑着。2006,有个这么好的开端,我知道我会幸福的。
我的手机又响了,铃声是《那些花儿》。
(114)
已是午夜,这个时候接到夏雨荷的电话让我吃了一惊,如果是3年前,完全可以理解。可现在接到她的电话我只能想到一种解释——她喝多了,也许有些苦水要倒吧,或者像我一样有些只有喝多了才敢和对方讲的话。
“喂!”
“我来北京了,以后就和你们混了。”听不出醉意,倒是有些自嘲的感觉。
“好啊,欢迎你来到伟大祖国首都北京,我代表北京市一千四百万人民欢迎你的到来,一路辛苦了。”
“谢谢钟市长。”
“这次一行几人?住在哪儿呢?”我还是不期待听到“两人”的回答。
“我一个人,小英给我安排了住处。”
“哦?怎么?打算过牛郎和织女的生活了?”我并没有多想。
“我和他分手了。”
夏雨荷的语气很平淡,我却一下子呆住了,握着电话,我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事到如今,又能说些什么呢?我就这样拿着电话愣着,夏雨荷也不说话,在电话那头等着。
过了好久,我才找到了一句当初开玩笑安慰其他同学的话:“欢迎你回到单身的阵营,恭喜你自由了。”
干涩,夏雨荷在那边的笑声非常干涩,最后她说:“没事了,祝你新年快乐!有空我们几个可以聚聚了。”
“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站在路灯下,我抬头看着天空,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在路灯下一闪一闪的,落在我的脸上,凉凉的,很舒服。这个晚上发生的事,再一次证明了我和夏雨荷是世界上最没有缘分的两个人。上了出租车,我想,如果是以往,也许我会立刻过去陪她,陪她过元旦,但是现在不同了,我有李清了,是的,我有李清了。
(115)
第二天一早,天放晴了,我穿戴整齐,来到了李家楼下,李清很快跑下楼来。她打扮的非常清纯,扎着辫子,戴着一顶可爱的帽子,粉红色圆领毛衣,白色短款羽绒服,蓝色牛仔裤,裤脚上绣着民族特色花边,白色运动鞋,这身打扮,再加上1米65不高不矮的身高,把李清的玲珑身材展示了一个淋漓尽致。看她这个样子,我心里美得像是开了花一样,怪不得人家说恋爱中的人智商是零,号称坐怀不乱的我不是也被她这小小的一打扮弄得喜不自禁。
李清抬起右腿给我看了看,说:“谢谢你的牛仔裤,我穿着很合身。”这个李静,真是把我卖了个一干二净。我嘿嘿一笑说:“不用客气。”
开始逛街,我以为她会去当代,王府井这样的地方,所以早晨起来的时候特意去李博那里借了张卡,既然喜欢富人家的女孩子,就要做好思想准备。出乎我意料的是,这个小女孩好像更愿意和我去五道口、金五星这样的地方挤,这使得我更加喜欢她。一路上我总是情不自禁的要拉她的手,而她开始总是在不经意间把手抽走,使得我们彼此都不会尴尬,后来她屈服了,终于没有再抽走她的手。我们就这样一个摊一个摊的看着,她好像什么都不买,我总是想送一两件礼物给她,却看不出她对什么感兴趣。似乎她享受的只是逛街的过程,而我,能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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