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05-11 09:09:31
第一九回曹孟德驱逐吕布
汉献帝返回旧京
话说李乐护卫着车驾前进,道路坎坷不平,车走得很慢。李乐牵过一匹马来对献帝说:
“形势很危急,李傕、郭汜要杀上来了,陛下赶快骑马奔逃吧!”
献帝摆了摆手说:
“百官们陪着我遭此大难,我怎么能舍弃他们而独自逃走呢!”
古代史学家评论这件事说:
“看到献帝的这番话,是发自身临危难的时候,怎么能以亡国之君看待他呢!不过是因为受制于强臣,才成为亡国之君的。”①
这时两军相接,边走边战,断断续续地连接了40里。经过了非常艰险而又恐怖的旅程,车驾到了陕县(今河南陕县),便在这里结营据守。一路上经过几次大战的消耗,随从皇帝的近卫军虎贲、羽林等营已经不满百人,李傕、郭汜的士兵经常围绕行营大喊大叫,使献帝、百官和宫人们无不心惊胆战,军心也大为动摇,士兵们多有分散回家的想法。李乐的心里很焦急,主张车驾从陕县坐船顺流而下,过砥柱山,直趋孟津(渡口名,在今河南孟津东北、孟州西南的黄河边上),然后由孟津回雒阳。太尉杨彪反对这样的走法,对献帝说:
“臣是弘农人,对这一带的山川地理形势很熟悉。从此往东,黄河有三十六个险滩,水流湍急,船只走到那里,很少有不覆没的,万乘之主怎能冒这个险呢!”
侍中刘艾也说:
“臣过去作过陕县令,也知道这段河道的危险,太尉所言甚是。”
于是便打消了东下孟津的设想,决定过河到河东去。
李乐带上几个人,先游过河去寻找船只,约定找到之后就在河北岸举火为号。李乐等人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在河边上守望的军吏回来报告说:
“河北起了火光了。”
于是车驾便开始出发,献帝、伏后和公卿百官等在士兵的保护下匆匆地走出营门,伏后夹着几匹绢,她的哥哥伏德搀扶着她。董承看到这些绢很眼红,就想把它抢下来,指使符节令孙徽在人群中挥刀砍去,左灵一见大怒道:
“你还算是人吗?”
急忙用刀来挡,孙徽砍死了伏后旁边的侍者,鲜血溅红了伏后的衣服。由于左灵的保护,绢没有被抢走。
一行人到河岸一看,岸高足有十多丈,异常陡峭,很难下去。大家商量着办法,想把马缰绳接起来,先把献帝和伏后系下去。伏德说:
“这里有几匹绢,比马缰绳好多了!。”
于是便用伏后带来的绢,接成了长长的带子,行军校尉尚弘力气大,他背着献帝,手里攀援着绢带下去,伏后和其他人也都陆续攀援而下。也有人因为着急,从上面跳下来,摔死的和摔伤的不计其数。李乐等人划着几只小船靠岸了,献帝、伏后、杨彪、董承等先上了船,其余的人随后便争着上船,船少人多,秩序大乱,几只小船已经人满为患,还有不少人扒着船帮要上来,董承就用戈砍刺船帮上的手,许多手指被砍断在船里,扒船的人都落在水里,最后能乘船过河的只有数十人,士兵和青壮的公卿百官们很多人游水而过。
李傕看到河北有火光,猜想是一种什么信号,便率兵来到河边上。当他们找到这里时,献帝等人所乘的几只船只已经划到河心了。李傕站在岸上大喊道:
“你们抢走了天子,走着瞧吧!”
董承在船上怕李傕下令射箭,便抓来一床被挡住了自己。但李傕怕伤了皇帝,并没有下射箭的命令。留在岸边的宫女都被李傕掠去,公卿百官则被扣在营中作人质。在这次渡河中,因为抢船被砍死的,溺死的,互相践踏而死的,也不在少数。
献帝一行人过河以后,首先到了大阳(今山西平陆西南)。这一带的百姓非常缺粮,百官和士兵们因为没有粮食而处在挨饿的状态中。不久,河内太守张杨派出几千人担米前来,才解决了眼下的吃粮问题。休息了几天,车驾又启程了,终于到了安邑(今山西夏县西北)。
河东太守王邑前来见驾,贡献了缣帛,分给公卿百官和宫人们作衣服。献帝就以安邑为临时都城,拜王邑为征北将军,领并州牧,封为列侯;李乐为征西将军,领凉州牧;韩暹为征东将军,领幽州牧;张杨为安国将军;都授与符节,开府理事。军队里的其他大小将领,军吏等,都纷纷要求升官提职,献帝只好胡乱地授给他们不同的官衔。这时居住的条件很差,献帝住在一所很简陋的房子里,四周围着有刺的酸枣木的篱笆,门户很不严实。当天子在院子里会见群臣时,士兵们纷纷聚集在篱笆外面观望,还互相打闹取笑。将领和军吏们常常派遣自己的婢妾来问候天子,有时还带着酒肉来找天子共同宴饮。这些事都是不合礼制的,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加以制止。不管什么人来见天子,如果侍中不给通报,便在外面吵闹叫骂不休。各个将领都非常专横跋扈,有时擅自打死尚书或侍中,献帝对他们也无可奈何。
过了一些日子,献帝派遣太仆韩融到弘农(今河南灵宝北)去,提议与李傕、郭汜等和解,他们同意了,归还了扣押的公卿百官以及所掠夺的宫人,器物等。又过了一些日子,粮食吃光了,百官和宫人们只能煮一些野菜和野果吃。人心浮动,谁也管不了谁,上下之间更没有规矩了。正在这时,张杨从河内郡的野王(今河南沁阳)来朝见天子,打算奉迎天子回雒阳。但和公卿百官以及诸将领们商讨了几天,大家七嘴八舌,意见分歧,始终定不下来,张杨便回野王去了。
自从车驾离开长安之后,长安城便空了,因为缺乏粮食,强壮的人都四散流亡,老弱之人则彼此相吃,以后在2-3年之内,关中一带几乎看不到什么人烟了。
袁绍在冀州(治邺县,今河北临漳西南),听说天子在河东,便派遣郭图为使者,到安邑去朝见天子。郭图回来以后,向袁绍报告了天子在河东的困窘之状,奋武将军沮授劝告袁绍,要乘这一大好时机,赶紧奉迎天子,定都于邺。他说:
“将军出身于四世三公的显赫家族,累世辅弼天子,竭尽忠义。如今天子播迁,太庙毁坏,各州郡动辄以兴义兵勤王为名,实则不过是彼此相图,扩充自己的实力,并没有真正为社稷和民生着想的。如今冀州各城粗定,应该奉迎大驾,安宫都邺,挟天子以令诸侯,畜士马以讨不廷②,谁能够抵御呢?”
袁绍听了这话很高兴,打算按照沮授的意思,率大军到河东去迎接车驾。但郭图和将领淳于琼二人马上便表示反对。郭图说:
“汉室陵迟,时日已经很久了。如今想要兴复汉室,不是太难了吗?而且现在群雄四起,各据州郡,动辄拥兵上万。昔日蒯通说过:‘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秦朝失去了国家政权,天下群雄像在猎场上追逐一条鹿一样,能力高超的人能够先得到它。)在目前的形势下,天子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
淳于琼接过郭图的话头说:
“是的。天子虽然不起作用,却使人感到麻烦。如果把天子奉迎在身边,无论作什么事,动辄要表奏于天子。顺从他,自己的权力就轻了;不顺从他又算违命,所以奉迎天子并非善计。”
沮授说:
“奉迎天子是忠义之所在,又是合乎时宜的大计,如不早图,别人就会走在前面了。权③,在于不失时机;功,在于行动敏捷;将军应该早作决断。”
袁绍是一个缺乏决断力的人,听到了两种相反的意见,便犹豫不决起来。他考虑再三,终于听从了郭图和淳于琼的意见,打消了奉迎天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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