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啊,首先你不得不承认《红楼梦》确实是古今第一奇书,它里面描写的风土人情,世间百态到目前为止确实没一本书能比得上,而且它也确实借古讽今,针砭时弊。而且里面有某些特定的布局,伏笔,机关之类的,而曹雪芹确实是个人才,它里面有很多情节布局伏笔的设置都很巧妙,而且有的描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但是,他又不是一个天才,哪能在每句话里都设置一个机关?这样写书还不得把人给累死?那他就不是披阅十载,增删五次了,估计奥运会结束了,书都还没改完。而且照这样说,焦大骂贾府的时候,说‘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这话莫非也有什么特别的含义?是吧?”
苏烨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蛮有道理的,以前没看出来嘛,继续。”
我舔了舔嘴唇,继续对苏烨进行人文教育:“曹雪芹不是一个天才,要不他也不会寒冰交加,死了都没人管吧?他只是一个人才,所以书里也就有个几处设置较巧妙的机关。多了就有点难为他了。”发觉到这个说法好像不太能令苏烨信服,我继续说道:“看来你还有点不信?那哥哥我今天就忍痛把自己的研究成果拿出来与你分享,本来我这是要拿来写论文在学术报刊上发表的,现在便宜你小子了。”
“切,你爱说不说,大爷我还不乐意听呢!”苏烨转过头去,继续看书。
我看到前边有个女生也在聚精会神的听我闲扯,比听老师讲课还要专心,我立马来了劲头,准备发挥一下自己的搞笑天赋,我一把拉住苏烨,低声对他说:“马上就讲完了,你再不听这就是对我的不尊重,小心我把你的风流往事抖出来。”
苏烨一脸无奈:“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个无赖呢?您老请继续。”说完还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我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闲话休提,话说当初《红楼梦》成书于乾隆年间,当时著名的才子不少吧?纪昀袁枚王尔烈,纪昀你恐怕不知道是谁吧?”我促狭的笑了下。
“不就是纪晓岚嘛,你欺负哥哥我不知道?”
“咦,你竟然知道?太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我原本还准备给你扫扫盲,现在看来倒省我工夫了。话说当时才子众多,可也没见有哪个才子能够找出像现在那些人说得这么多的机关吧?放在当时的历史环境下都找不出来,现在历史考古断代现象那么多,你能解密个屁,难道小样你还穿梭时空回到过去和曹雪芹打了两圈麻将,套了套近乎,顺便问了两句?你以为是寻秦记啊!这些人在我看来纯粹是扯淡,不告他们个误人子弟的罪名,竟然还让他们出书,靠!”
陈司明本来正趴在桌上睡觉,结果被我这个惊天动地的“靠”字给震醒了,他睡眼惺忪的说:“怎么了?”
我摆摆手:“你睡你的,没你的事,我们俩正在进行纯学术的研究,讨论过于激烈,把您给吵醒了。”
“还睡嘛啊”,陈司明一口天津腔:“讲台上那厮太吵吵了,弄得我睡不踏实。”
“同志,那你就加入到我们的讨论中来吧,我们张开双手变成翅膀欢迎你。”我说。
眼看就要到圣诞节了,由于我们仨当时都进了学生会,所以现在有我们忙得了。当时看着学生会外联部的介绍,我们不约而同的一起进了外联,因为它的介绍上面有一条令我们三个怦然心动:“可以与外校学生组织联谊等活动。”因为我们对面就是政法,号称美女如云,所以当我们把这两样联系起来的时候,都毫不犹豫的将手伸向了外联部,经过一番所谓的考核以后,我们仨无惊无险的进入了外联。可等我们进来以后,才知道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不光存在,简直就是不可望也不可即,我们三个都大失所望,暗叹命运的不公。别说是与外校学生进行的联谊,就是与本校学生的交流也没有,总是无休止的开会,开完会后又分配工作,让我们一组一组的出去拉赞助发传单摆地摊。
眼看很多人在几次无聊透顶的会后向部长说明自己退出的决心,我们三个却不为所动。因为当初我们进学生会还抱有一个见不得光的目的,那就是在这里混个一官半职干干,所以我们选择了相对压力较小的院学生会,现在目的还没有达到,我们怎么能退缩?我们巴不得所有人都退出,只留下我们仨,那部长和副部长的位子怎么都得落在我们头上。所以在开完会的时候,我们总会琢磨:“为什么今天没人退出?”
由于这个原因,所以上头吩咐下来的活儿还是得做。开学到现在我们仨就拉来两百块钱的赞助,而且为了这两百块钱还累死累活忙了三四天,所以我们这次决定干票大的,怎么也得搞两三千回来,让他们刮目相看,从而为我们得到那一官半职打定基础。
我们三个迎风吃力地蹬着自行车,一边闲扯一边漫无目的的搜索哪家店铺可以作为我们下手的目标。
“嘿!孙扬,我说你丫今天怎么没精打采的?你再不使劲蹬估计风再大点能把你丫给吹飞喽!”陈司明冲我大叫。
“我这不是困的嘛,我昨晚一点多才睡着,早上又起得那么早,这会儿能有精神吗?”
“咦,那你上英语课的时候没睡觉?”苏烨感到很奇怪。
“嗨,别提了,想起来就是一肚子气,本来好好的英语课,非要我们搬到多媒体教室去上,这教室你又不是不知道,每人面前放台显示器,让你想睡觉都没地方趴,不知道是谁想的主意,真他妈缺德。”
“我记得你军训的时候你都可以站着(zhao),现在难道不能坐着(zhao)?”陈司明反问。
“这不正要说这个。你们都见过那教室里的椅子吧?虽然是软座,但是靠背非常矮,根本让人没法靠。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什么叫‘高不成低不就’了,从这上面就能看出来:椅背太高,你靠的时候得挺直脖子,你见过谁睡觉还把脖子伸得老长,像挺尸一样;太矮了,你又没法靠,把你的背硌得慌。原来‘高不成低不就’最早是用在这个地方。肯定是某朝国子监的某个学生给创出来,得,一不小心又考证个词。赶明儿我把这个发到《辞源》出版社去,咱也挣点稿费喝酒。”
“你牛逼,就这个椅背太矮都能掰出长篇大论来。你不去说相声简直是屈才了。”
“让我说相声那才真是屈才了。起码得把我扔驻美国大使馆,天天对着布什侃,保证侃的他对咱们俯首帖耳,唯咱们马首是瞻,年年给咱们进贡,岁岁向咱们称臣。咱们说打日本鬼子,他们就不敢去打伊拉克。”我顺着他们的话往下吹。
“你这么牛逼怎么从中午到现在一分钱也没拉来?”苏烨泼我冷水。
“我空有劳动资料,没有劳动对象你让我怎么生产?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走牛逼的路,让傻逼们说去吧。靠!”
“你别整天靠来靠去的好不好?大家都是文明人,你看看你,张口闭口不是靠就是操,你小学时候学的五讲四美三热爱都跑到哪去了?靠!”陈司明也不忘教育我一下。
“你不是说没劳动对象吗?我给你指一个,就看你敢不敢去了。”苏烨说的不怀好意。
“你还真别激我,你说是哪?保证把它拿下,你难道不知道我这张嘴人送外号‘说破天’?”
“就那个。”苏烨指了指前面。
我顺着他手指的看过去,结果心里咯噔一下,原来他指的是一家很有名的电器连锁店。这在我们拉赞助看来属于神话级别的商家,是可望不可即的,我们拉赞助都是奔些小商家,一百两百的拉回来,这么高级别的别说没去过,就是想都不敢想,结果没想到现在掉进了苏烨的套里,我悔恨莫及。
但是既然话都已经放了出来,所以在怎么着都得去。何况想想既然肯定没戏,心理上也没负担,不像去那些拿不准的地方,赔半天笑脸,说半天好话,结果末了人家一句“我们最近没这方面的意向”就把你给顶回去,考虑到代表学校还不能翻脸,而且还得点头哈腰的说谢谢。
我说:“你们俩就瞧好吧。”说完,加紧蹬了两下车子,突然,我听到苏烨和陈司明俩人在我身后大叫“小心”,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听见“吱嘎”一声尖厉的刹车声响,一辆车擦着我的车子将我撞翻在地,我还没明白过来,陈司明苏烨俩人已经将我扶了起来,俩人一脸担忧的看着我,陈司明顾不得自己风度对着从那车上下来的人破口大骂:“你丫怎么开车呢?眼睛让麦茬给戳了?”听到他这样骂人,我差点笑背过气去,因为这句话是我骂人的经典语句。苏烨看我笑了出来,舒了一口气。
“试试能站起来吗?”苏烨小心的问。
“你丫给我把车子搬走我立马都能跳起来。”说实话,我一点都没摔着,这要感谢陈司明送我的那件军大衣,它将我裹得倍儿严实,不但为我抵御严寒,还保护我不受伤害,想到这里我决定把这件军大衣以后作为我们孙家的传家之宝给一代代的传下去,并在传给我儿子的时候告诉他这件军大衣是怎么救了我的命,而且告诫他们一定要把这件大衣当作宝贝给供起来,每天都要对它顶礼膜拜。
我站了起来,看看那辆撞我的车子和从车上下来的人。车子是一辆新车——两开门的红色马自达,这车我在04年上海车展上见到过,大概40多万,我心里想这还是个有钱的主。这时我才注意到那辆车的车主,是个二十四、五岁的个头高挑长相不错的女人,这是我在看到车以后立马想到的(原因容后再说)。
那女的发话了,口气有点居高临下:“嘿,你怎么样?走得动吗?”
我对她的口气感到不舒服,撞了人还这么嚣张?所以也没好气地说:“还死不了!”
那女的没想到我这样回答她,有点跟不上节奏。她想了想,从钱包里数出五百大钞,递给我说:“你去检查检查,不够再来找我要,我就在前面的……”
“谁稀罕你的钱?有钱了不起了?如果给钱有用的话,那么要丨警丨察干嘛?道歉!”没想到陈司明这会儿还有心情幽默。
那女的有点尴尬,显然没想到用钱砸不倒我们。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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