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阿牛怒气冲冲的坐在一边,寒光闪闪的腰刀,却是就依靠在他的腿上,正对着门口的民壮。
张书堂问道:“不知马老爷身居何职?这个问题马老爷还没有回答某呢!”
曾阿牛的发火,镇住了一群民壮,眼见一寸厚、半尺宽的后板凳,都被一刀斩断……
若是砍在人的身上……
我滴个神啊,那必将一刀两断啊!
马占胜见到家丁们不敢上前,那小子的言辞又犀利的很,他有心不作回答,只是那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某乃是红泥湾的里长行首。”马占胜恼怒道。
“哼,”张书堂轻笑:“不知是谁给予马里长抓捕之权的?”
“可笑!”马占胜怒喝道:“某身为红泥湾行首,自当保护一境安宁。
倒是你等,究竟是何地来的贼子,竟然敢当众劫持他人,难道不怕被秋后问斩么!”
张书堂笑道:“某不才,但也知道——我大明朝,最为底层之协助维持治安者,乃是三老!
我却是并不曾听说——里长也有维持治安的权利啊!”
张书堂倾了倾身子,满面春风的看着马占胜,道:“在三老到来之前,某一句话也不会多说,至于他们!”
张书堂指了指被绑起来的众人,轻笑道:“彼等乃是我们抓捕的市井恶霸,却是要经过本地乡老之手的!”
“唤赵老爷过来!”
马占胜眼见那明晃晃的刀子,就在他爱子的不远处晃悠,生怕惹怒了这三个狠人,将他的儿子一刀两断了,当即便同意了张书堂的要求,唤三老过来。
三老名唤“老”,实际上却是一个中年男人。
在半路上,他已经听马府的家丁说大马猴被人绑架了,马家老爷正带人将那三人围起来了呢!
这个混小子又惹祸了!
三老左耳听着家丁的告状,右耳便忘了个一干二净。
都是一片屋檐下长大的人,谁不知道谁拉屎臭不臭呢!
那大马猴是啥人,他能不知道么?
必然是这厮犯了混,遇上了强人,然后栽了。
只是……
赵三老苦笑一声,终究是一堆儿一块的人,若是不帮衬几句,怕是要惹人背后指点啊!
这般想着,脚下却是不停,不一会赵三老就到了跟前。
“哎呀呀!赵老哥可算是来了啊!”
马占胜当先迎了上去,恶人先告状道:“这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三个憨货,竟然绑架了犬子,这不!”
他指了一下被围在屋内的张书堂三人,道:“老弟我闻讯赶来,将这些人等给围起来了!”
他拱拱手,手掌里却是不知道何时滑出了一锭碎银子,借着身体的掩护,马占胜将碎银塞到了赵三老的手中。
马占胜挤挤眼,道:“赵老哥乃是三老,正有处理小贼的权利,还望老哥搭把手。”
赵三老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子,心中大为满意。
这马占胜就是比他的儿子会做人,既然如此,待他询问几句,找个由头将三人带走罢了!
当然,他明白这三人必然是冤枉的,只是自古常言:帮亲不帮理!
他顶多将三人鞭笞一顿,再拉到偏僻处放了完事!
第二十八章: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
赵三老排开众人,迈步上前,道:“鄙人姓赵,正是红泥湾的三老,不知汝等犯了何事,还请一一道来,若是殉脏枉法,某自然是要管上一管的。”
“当然!”赵三老笑道:“若是诸位无错,某也不能乱了法律。”
张书堂点点头,刚才两人的小动作,他看了个一清二楚,只是……若是揭破了,那就不好玩啊了!
“赵老既然身为三老,自然是熟知律令的,敢问赵老?”
张书堂抱拳道:“若是有人强买强卖,待事情揭穿之后,又手持凶器,意欲杀人灭口,不知当何惩罚!”
果然如此!
赵三老鄙夷的看了一眼依旧在低声哀嚎的大马猴。
哪知道这大马猴许是看到了自己父亲刚才的动作,又见赵三老望了过来,他还以为赵三老正要帮他,大声嚷嚷道:
“赵叔,他们在胡说,小侄只是见到他们牵着的马儿神骏,不似一般人所有,小侄以为他们必然是偷盗而来的,便上前询问几句。
哪知道!”
大马猴指着三人道:“他们做贼心虚,当即便打伤了我等,还弄断了小侄的胳膊!
还请赵叔主持正义啊!”
“少年,此子说的可是真的?
这马匹当真来路不明?”
赵三老看向了张书堂一行。
张书堂从怀里掏出契约,抖开道:“买卖的文书在此,南阳府西城牙行的印记,赵老可要查看?”
赵三老上前仔细一检查,点头道:“小哥这文书是真的!”
张书堂笑道:“至于事实的经过,我们双方说的自然都是一面之词,不若赵老问一问此间掌柜,不就一切皆知了么!”
赵三老一想也是,他心中早已肯定,此间之事必然是大马猴眼馋人家的马匹矫健,起了占为己有的歪心思。
这事哪能询问掌柜的哟!那不是要定罪了么!
赵三老询问似得看向了马里长。
若是马里长愿意就此揭过,他便出面呵斥大马猴一顿,让他领回家管教,就让此事这么算了吧!
大马猴一看架势不对,嚷嚷道:“老爹,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儿子的打不能白挨啊!”
马占胜见到自己唯一的儿子,浑身的衣冠脏的就像是在地上滚过了似得,断了的胳膊也塌拉在一边,看着凄惨极了。
当即,他一把心都碎了……
“赵老爷!”
马占胜呼唤赵三老走到一边,又奉上一锭碎银,道:“还请赵老爷搭把手,我儿却是不能白白挨了这顿打,待此间事了,老弟我做东,好好请老哥喝上一场。”
赵三老皱眉道:“马老爷,不若就此算了,大侄子的性子,马老爷又不是不知道!
这里面啊——必然是冤枉人家了!”
马占胜的脸上狰狞浮现,咬着牙道:“不瞒老哥,我也知道必然是犬子无礼。
只是,老哥啊,那终究是我的心头肉啊!”
他沉思一下,道:“不若这样,今岁眼看是夏收在即,今岁的粮赋,老哥家的只交一半,剩下的老弟给想个招?”
赵三老眼睛一亮,笑道:“既然春税如此,不若全年一般!
若是真的可以,某也不是不能通融!”
一年赋税的一半!
心真狠!
马占胜眼角的肌肉跳了跳。
算了,左右也不要他自己出钱出粮,不过是转嫁在那些没有势力的甲首身上罢了!
“好!还请老哥出手相帮!”
马占胜一咬牙,答应下来。
赵三老眼睛带笑,轻轻地点了点头。
“来人啊!”赵三老冷哼道:“此三人行凶乡里,某身为三老,却是不得不管!”
赵三老冲着左右乡亲抱抱拳,开口道:“朝廷任命了某三老的职责,主旨便是让某肩挑起教化乡里,维境安民的职责。
今日此三子,因为口角琐事,重伤他人,依照大明条例,当伽首示众三日。
诸位且助我捉拿贼子,遣送有司!”
“你这贼子,睁着眼睛说瞎话,不怕官府罢免了你的职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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