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德嘴里正吃着巧克力呢,含在嘴里慢慢的融化,这是姜德最喜欢的吃法,而且基本看不出他在做小动作...最少普通人看不出,但周同是什么人?武学大师啊,这姜德的小动作早就被周同发觉了。
周同咳嗽一声,说道“姜德,你对这两个问题如何看啊?”
姜德一听,连忙把巧克力吞咽了下去,站起来笑着说道“先生,小子来说不太合适吧?”
周同笑着摇摇头说道“学业上达者为师,我想你自己想到的问题,你应该有自己的见解吧。”
姜德苦笑了一下,王贵和汤怀则是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的把戏被周同看穿了。
门外的三个员外则是一起扶额说道“原来是姜小郎君,怪不得了。”
王明更是说道“昨日我就看到小郎君在教这三人读书,原来是在教这些。”
旁边的岳飞则是看向姜德,他没想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姜德竟然如此了得,可以问出这样的问题,只是不知道姜德到底有没有答案。
姜德咳嗽了一下,顺便顺了一下自己的喉咙说道“也不瞒先生,这两个问题的确是小子在昨日和几位同学闲聊的时候说的,这第一个断句问题确实没有一个真正的解,除非把孔夫子复活,否则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断定这句话到底如何断,只能说是推断。包括小子接下来说的话,也都是推断。
小子认为,这句话的断句应该考虑孔子自己的思想,孔子为儒家创始之人,何为儒?人需也,孔子尚六艺,礼、乐、射、御、书、数,皆为春秋战国之时的实用技能,孔子周游列国而独不辅周,何故?周苟无其力,诸侯亦不朝罢了,孔子明白辅助周天子是没用的,由此可见孔子虽然因为重周礼而有些迂腐,但他做的很多事情都是以实际出发,另外我们再看孔子的平生,孔子并不是一个完全的空谈者,他多次出仕,他的弟子如有若、冉有、子路也都出仕,孔子是有执政经验的,所以这句话一定是结合了他的一些执政经验,我们再看这句话,不管怎么断句,其主义都是在说如何来对待百姓,那么孔子是对百姓孤傲的人吗?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说是是因为孔子认为应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每个人都应该守自己身份的规矩,说不是是因为他却愿意教而无类,把当时极为宝贵的知识传授给所有愿意学习的人,这是因为孔子在古代有时代的局限性,春秋之时,尚有奴隶血祭这样的事情,但孔子已经认识到人最少应该有追求平等的机会,可他受到的教育又是告诉他人生而不平等,所以他的很多思想才会有些矛盾,这也是为什么孔子自己也说自己四十不惑了,他四十岁之前自己都还在疑惑呢!
我们了解了孔子的一些心路后,那么再看这句话就好理解了。
孔子并不认为老百姓有多么的聪明,他认为百姓是需要学习的,但是在没有学习之前呢?他认为百姓是要守规则的,那么什么是百姓的规则?其实说白了就是听从上位者例如官员、士大夫的话,所以,小子认为这句话应该这样读,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周同一边听一边摸着胡子不断点头,心中对姜德不止高看了一筹,却又听到姜德说道“其实...这句话还有个说法。”
还有?周同的胡子都差点被自己揪下来了,居然还有?
姜德点点头说道“这种说法是这样的,民可使道之,而不可使知之。民可道也,而不可强也。桀不谓其民必乱,而民有为乱矣。受不若也,可从也,而不可及也。”
周同皱眉问道“此话出自何处?”
姜德回道“此乃我原来家中珍藏的楚简所记载,当今《论语》本就是汉代成书,和孔子之时相隔甚远,我更相信楚简的记载是更加贴近原句的,如此话为原句,那么一切都好说了,老百姓应该引导,而不应该强迫,这里的知是通折,《大戴礼记·劝学》篇中,锲而舍之,朽木不折就写作锲而舍之,朽木不知。我们现在知道的这句话可能是当年秦末乱世之时有损而导致的。”
周同念了几遍,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如此啊,此句竟是这样解的,那另一句呢?”
姜德继续说道“语境不同罢了,而且孔子也是人,并不是说孔子说的都是对的,要是他说的都是对的,何来三人行必有我师这句话呢?何来四十不惑呢”姜德用的话都是孔子的话,这使得周同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是对是错,只能点点头。
姜德继续说道“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并不是说禹一天到晚都在种田,而是说禹重视农业和平民的生活,另外一段应先看孔子到底会不会种田种菜,虽然孔子自己说自己会鄙事,但论语中也借隐士之口,曾经说孔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那么孔子到底会不会呢,史书有记载,孔子尝为司职吏而畜蕃息,那么他一定是有了解的,所以樊迟问孔子种田种菜,孔子让他去问更加善于此事的老农,这件事情既对也不对,小子认为,做为一个老师,传道受业解惑,学子有惑,能解则解,小子不知道樊迟问的到底是种地的具体技术还是管理农业的方法,但小子以为,无论是当年还是此时,农业是永远的第一位,无农不稳,无兵不安,无工不富,无商不活,无士不兴!樊迟问农业的问题,是好的表现,最少也是好学的,孔子认为只要有礼教就可以兴国,那是迂腐了。”
“啪!”姜德只听到周同猛地一拍桌子,顿时一惊,这才突然想起现在可不是在后世和朋友谈论,而是在宋代,孔子的地位从汉代被不断抬高,汉朝封侯,北周封公,唐朝封王,到了此时已经是至圣文宣王,又由于宋朝文人地位的不断提高,孔子的地位也是空前拔高,就在几年前,徽宗还颁孔子像冠服制度用王者,冕十二旒,衮服九章。现在姜德在这里抨击孔子的做法,也难怪周同会生气了,这在周同眼中不仅仅是胆大包天,而且还是在埋下祸根。
周同半晌才说的“姜德,老夫知道你学了不少本事,在你这个年纪也算是难得了,但这个世道比你想象的要困难的多,老夫之前并不知道你对文事如此有见地,现在看来,你更该学文,而不是习武啊...姜德,你以后要把心思放在学文上,日后如能东华门唱名者,方为好汉啊...”说着,周同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的悲哀。
姜德一听这话,不免一脸不屑说道“此话是韩琦说的吧,好水川的亡魂不知道有没有在下面找他,军中有一韩,西夏闻之心骨寒?这样的话不知道西军到底信不信?”说着便看向了周同。
周同苦笑了一下,这话西军信了才有鬼呢,韩琦虽然的确是名臣,但这武事上就真的不怎么样了。在文官之中不如范仲淹,在武将之中不如狄青等人。
庆历八年,韩琦知定州,没多久,世人就说精劲冠河朔,但却没人提一下,定州的副总管是狄青,训练之事都是狄青在抓,狄青的旧部焦用押兵路过定州,狄青请他喝酒。韩琦却派人把焦用抓起来,说有人举报焦用一路上管理混乱,克扣士兵供给。狄青求情,韩琦先不愿见他,随后便说了这句“东华门外以状元唱出者乃好儿。”的名言,顺手便把焦用当着狄青的面给诛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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