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父亲曾经在祖父的辉煌中享受过辉煌,在祖父后来的苦难中也尝受了苦难。在祖父去世多年之后,父亲依旧生活在苦难中。即便父亲后来有了属于他的女人--我的母亲,父亲也依旧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我知道这些和一个我从未曾谋面、像个谜团般、却必须称她为我的祖母的女人有关。当然,这些都是从别人的耳朵里听来的。
说起我的外祖父,还是当年有名的晋商,其家族最终的落末,依旧和文丨革丨有关。我想,这对我父亲母亲最终的结合,有很大关系的历史色彩。就是这两个家族的历史问题,造就了我的父亲母亲的婚姻。母亲的举止,依旧有大家闺秀的“遗风”,尤其是当母亲遭遇了父亲秉承了祖父的“个性刚正不阿”之风,母亲的高贵便发挥的淋漓尽致。很多年里,她们就这么各自保持着自己独特的个性,在相互的感情世界里彼此对峙着。
我的妹妹小我差六天的一年。按推理,母亲在刚生下我不久,就很快又怀上了妹妹。在生下妹妹之后,因我的缠手,母亲照顾不过来,便把妹妹送给外婆带。所以我和父亲的感情,妹妹自然是比不上的。虽然母亲也喜欢我,但因为父亲对我的宠爱和我对父亲的“占有”,加上母亲觉得对妹妹有所亏欠,所以当妹妹在4岁时被接回家后,基本上跟我的母亲走的近。
在以后的岁月里,因为我和父亲的亲密,多少引发了父亲和母亲之间的感情战争。但那种潜在的战争都因为母亲对家庭的责任而被平息了。不得不承认,从某种意义上说,在父亲母亲的感情世界里,我“占据”了本该属于母亲的位置。我和父亲形影不离,甚至睡觉都在一起。因我的存在,母亲像是被父亲“抛弃”了。这么多年,直到我高中离开父亲以后,母亲和父亲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父亲喜欢裸睡。不知是不是因为受父亲的影响,我现在依旧有裸睡的习惯。从我还不记事的时起就和父亲一起裸睡了。我现在所记得的,就是某年某月某天一场大雪纷飞的早晨,母亲在炕头做饭,我在父亲温暖的被窝里享受着他的温暖。当然,还有其它更让我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怕我不能准确地将它表述出来,又恐说出来有人会觉得我不道德。我总会问我身边的朋友,你的父亲在你心中是一个什么形象?慈祥,憨厚,严肃,深沉,博大.....然而我觉得的这些词,都无法准确地概括我心目中父亲的伟大形象。
88年9月,我初三毕业去县城读高中,这才结束了我和父亲同睡一个被窝长达15年的历史。我从童年步入了少年,开始有了少年的各种种迷茫、困惑与烦恼,而那种迷茫甚至蔓延到了我的青年时期。如今,我已步入中年,而我的感情生活依旧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我的父亲,一直影响着我的生活。我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走出去,是我新的另一种生活,但势必又是一个惨痛的伤害。我知道,我在做举步为艰的抉择。但我必须这样去做。因为我别无选择。
对于一个儿子,会用怎样的语言去描述他父亲的身体呢。从什么时候开始,父亲的身体开始给我一种神秘感,它又在什么时候开始成为我的一地雷池,而我,又在什么情景下,跃入了雷池,甚至一发不可收拾。这些疑问,伴随着我的思绪,又一次回到了我的童年。那魂牵梦绕的童年,如今颔首为泪,转身为楚。
“爸爸,今天下雨了。”我把这则短信在几经斗争后发出去,我收到了父亲的回复:
“---我的喆儿,爸有罪。如果还能坚持下去,就不要放弃你现在的生活。还是我走前和你说的,这样做会伤害小景和吉儿。就像你的妈妈,她们都是无辜的。多保重。”
小景是我的妻子。吉儿是我不满一岁的儿子。
也许,我和父亲都是罪人。
日期:2019-04-23 15:56:46
第二章
小的时候,父亲喜欢抱我。不管去那里,他都抱着我。甚至我上小学了,他还抱着我去学校。放学又去学校接我,再把我抱回家。现在算算,那时我走路的时间和在父亲怀里的时间可以对半分。母亲说,我还很小的时候,父亲得抱不是抱,是用一只胳膊夹着。他就那样一边忙别的一边把我夹在腋下,我就像是他随手拿起的一件物品。
那时,母亲就会责怪父亲:“你这样会把喆儿摔下来的。”
父亲就说:“我有的是劲。任由他再扑腾,也不会脱离我的魔掌。”
后来我长大些了,父亲夹不动我了,就用一只胳膊抱,依旧用另一只手忙他的活。父亲还喜欢把我架在他的肩膀上,我两腿骑上去,他走路双手都不待管我的,因为我会用两只小手紧紧抱住他的头。后来这种高难度动作练习惯了,我都可以松开手,时常我都会展开我的双臂,就象飞翔的鸟。父亲个头很高,有一米八三。所以我长大了,从来不会恐高。可以说因为我骑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我不知天高地厚,在家我为王,当然,学习也一直是全年级第一。
父亲是个络腮胡。记得父亲的胡子总是刚刮了没几天,又长了出来。那个时候还没有电动刮胡刀,都是用老式的刀片。每当父亲亲我的脸,扎到了我的细皮嫩肉,我就疼得喊:“妈妈,你看爸爸又用他的胡渣来扎我了。”
有一段时间,我甚至觉得,父亲的胡子就是我的敌人。后来,我学会了帮父亲刮胡子。每次只要敌人一出没,我就用刀片把它们统统消灭掉。所以帮父亲刮胡子,也成为了我的一大乐趣。但父亲的脸,没少被我“开刀”。每每把父亲的腮帮给刮破了,父亲从来都不喊疼,倒是把母亲给心疼坏了。有时候,敌人并不是你永远的敌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开始喜欢父亲的胡子了。长出胡子的父亲,看上去更有味道些。那种冷冷的酷。
“爸爸,我要摸你的胡子。”我开始不厌其烦地和爸爸说同样的话。那年,我记得我9岁。至于我为什么会开始喜欢上父亲的胡子,是因为另一件事情。关于我和父亲裸睡的一次我的意外发现。
北方的冬天很冷。所以躲在父亲的被窝里,就成了我一整个冬天最最幸福的一件事情。因为长期劳作的关系,父亲的身体很健壮。父亲会用他健壮身体把小小的我包裹的紧紧的,暖暖的。我习惯于侧着身体把头枕在他粗壮的左胳膊上臂的肱二头肌上,然后用我的小手去抠他的肩膀右侧三角肌位置上的那个凸起的红痣。经常,我就摸着那颗痣睡着。同样的一块红痣,同样的位置,在我的左侧肩膀上也有一颗。所以父亲总是说,哪天如果把我弄丢了,再过二十年也会把我给找回来。父亲那么疼我,爱我,他怎么会把我弄丢呢。
当然,我的小手并不是总那么听话。我怎么会时刻驻守在父亲身体上的那颗红痣上呢。当父亲劝我不要再在被窝里捣乱,赶紧睡觉的时候,我会把小手放在他结实的胸部,去数父亲的心跳,可总是数不到一百次,我就睡着了。我还和父亲因为这个打过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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