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德看看薛冰,说道:“你是不是看到这次请打井队很难,这才想到这个主意,让我建一个打井队,好方便你们乡打井?”
薛冰被拆穿了心思,笑着说:“可你也不能不承认,这是一个商机。而且,我也给你提供了一个可靠的收益来为你们回收起步资金,不能说这不是一个双赢的方案。”
梁德点点头,笑着说:“我没看错你,骨子里是要解决你自己的问题,却还能让我心甘情愿的接受你的方案。记住,我当初请你给我做副手的提议一直都有效,你什么时候想过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薛冰说:“好的,那一天我在仕途上混不下去了,我一定去给大哥打下手。”
梁德笑了,说道:“你这明明是在回绝我,还说得这么好听。”
两人就一起去看了停在招待所里打井队的设备,梁德看了看上面的铭牌,记下了生产厂家和地址,好照着地址去买设备。
薛冰悄声说:“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道德,偷着把人家的生意就翘了过来。”
梁德捶了薛冰一拳,低声笑骂道:“什么都是你想出来的,不道德也是你不道德。”
打井队第二天一早就开拔,颠簸了大半天,终于来到了陈家夼乡梁家村。休息了一晚,钱飚就带着技术员开始勘测地形。
按照钱飚的说法这个梁家村一带属于山地丘陵地带,因而把握地形水系的一般规律十分重要,对于井址的确定主要是找准“泉眼”,找水的窍门是“两山夹一嘴,地下必有水”,“碎石带下水汪汪,红石头下干梆梆”,“湾对湾,嘴(指山嘴)对嘴,长流水”等,因此上一般要把钻孔布置在岭状中丘坡脚、丘陵谷地、洼地或风化裂隙发育及风化裂隙与构造裂隙勾通处。
薛冰搞不懂那些技术术语,却在心中暗暗记住钱飚的说辞,也跟着钱飚和技术员四处走,看人家怎么找泉眼,以便以后其他村打井的时候能够用上。
打井队刚到的第一个晚上,梁光给他们安排的是吃派饭,也就是把打井队分散安排在农民家里面吃饭,现在打井工作即将展开,钱飚考虑到以后要在山上驻扎,吃饭就不是很方便,晚上就找到了薛冰和梁光。
钱飚说:“薛书记,有件事情需要你安排一下。”
薛冰呵呵笑着,说道:“不要客气,钱队长,我就是给你们做后勤保障的,说吧,什么事情?”
钱飚说:“能不能叫村里面给我们安排一个人做饭,马上就要驻扎到山上打井了,老是这么来来去去的不方便,我们可以给工资。”
薛冰说:“这太简单了,梁书记给找个人吧。”
梁光在心目中找合适的人选,薛冰忽然想起那天游街的女人,就说:“哎,那天游街的女人家里面不是挺困难的吗?让她过来帮帮打井队做饭,赚点钱也好补贴家用。”
几人真是经纶手(11)
梁光说道:“你是说那个香芸?”
薛冰笑着说:“她叫香芸那。怎么样?她会做饭吧?”
梁光点点头说:“那女子饭菜做得还好,也爱干净,倒是可以。”
钱飚说:“这样就行,我们的条件不是太高。”
薛冰说:“她家里现在怎么样?”
梁光有点不屑,说:“没怎样,还那样吧,男人瘫在炕上,能拿她怎么样?”
那天的场面浮现在他的脑海里,香芸挺直赤裸的身躯,丝毫没有淫邪之气,反而是那么的美丽和高傲。薛冰心中有些好奇,这个美丽而善良的女子现在的命运如何了那?
既然能在多蹇的命运面前挺直了胸膛,既然能在众人的羞辱中不屈不挠,薛冰相信她一定会坚强快乐的活下去的,自己如果能帮到她,还是多帮帮她。
薛冰想到这里,就对钱飚说:“这个香芸很可怜,丈夫摔伤瘫在了床上,她还不离不弃,是个好女人。钱队长,可能的话你对她要多体谅一点。”
钱飚点点头,说道:“放心吧,薛书记,人心都是肉长的,能照顾她,我会尽量多照顾她的。明天就叫她来吧。”
薛冰就叫梁光去通知她,梁光不好说什么,就去了香芸家。
香芸打开了院门,看见是梁光,有点惊讶和慌乱,自从那件事情出了以后,村里面的人很少来串门了,现在书记上门,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但香芸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就算是坏事,还能坏过现在吗?
香芸不卑不亢的微笑着说:“书记来了,进来吧?”
梁光不敢正视香芸的脸,有些胆虚,游街事件发生以后,他在街上见了香芸也是不敢正视,私下里他自己也觉得好笑,真是奇怪,偷情的不心虚,他这个捉奸的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了。
梁光说:“就几句话,在门口跟你说说就行了。”
里面香芸的丈夫梁伟喊道:“香芸,是谁来了?”
香芸说道:“是书记来了。”
梁伟喊道:“是梁光叔啊,进来说话吧。”
梁光不好再在门口说话,就跟着香芸进了堂屋。堂屋里一灯如豆,屋里面的家具很少,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和一个柜子,虚弱的灯光让屋子越发显得清冷。梁伟躺在炕上,头用枕头垫高了,整个堂屋很干净,丝毫没有病人常年卧床那种酸臭的气味,看得出来香芸伺候梁伟还是不错的。
梁光笑着问梁伟:“怎么样?身体好点了吗?”
梁伟苦笑了一下,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笑容虽然苍白和苦涩,却还是那么的秀气,依稀可以看得出来,他健康的时候是个多么帅的小伙子。
他说:“我就这样了,只是苦了香芸了。”
梁光安慰他说:“心放宽些,日子还要过下去。这不有件好事情轮到你们家了。”
梁伟笑了,说道:“我们家还会有什么好事情?”
梁光说道:“你别说丧气的话,真是好事。村里面来了打井队知道吗?”
香芸说:“我看到了,村里面要打井了?”
梁光说:“是。现在打井队需要个做饭的,给工资,梁伟家里的,你去吧。”
香芸楞了,这可真是一件好事情,能够拿一点工资,对这个困苦的家庭来说,不啻于久旱后的一场甘霖。
几人真是经纶手(12)
这个家在香芸心中还是有很重的地位的。
游街那天被送回家来,进到家门的时候,香芸的腿都沉重的不能迈进堂屋的门槛。她可以不怕村民的羞辱,可以不顾整个村的声讨,甚至她可以坦然的面对外面的一切,因为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她无法面对这个家,无法面对丈夫。新婚时自己心中默默许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还没有淡忘,可是自己在身体上却背叛了丈夫,丈夫现在会怎么想那?
那些古老的道德准则都回来了,两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不知道在院子里面呆了多久,香芸才走进了堂屋,来到了炕前,低着头,涩然的说:“你都知道了吧?对不起。”
梁伟并没有回答香芸的话,他看到了香芸身上青紫的扭痕,心疼的伸出手颤抖的去抚摸伤痕,眼眶里盈满了泪水,痛苦的喊道:“香芸,是我害了你呀,我瘫在床上没有保护好你。”说完,梁伟开始疯狂的捶打自己的身体,叫喊着:“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死掉那,老天为什么不让我死掉那?”
香芸泪流满面,使劲的抓住了丈夫的双手,不让丈夫捶打自己的身体,叫道:“是我不好,我没守得住自己,你要打打我吧。”
梁伟颓然的不再挣扎,听凭香芸抓住了他的双手,泪水流下了脸腮,喃喃的说:“香芸,你就听我的话,离开我吧,我不想就这么拖累你一辈子。”
香芸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坚定的说:“不,日子就是再困难,我也要跟你一起熬过去。”
香芸知道现在自己就是丈夫的脊梁,自己如果不撑下去,丈夫也很难撑得下去,这个女子再一次显现出她坚强的一面,坚定的说:“这就是老天爷给我的命,我认。你放心,我会守住自己,不会让今天的事情再发生了。”
梁伟哭着说:“香芸,这件事情我并不怪你,你要是喜欢那个男人,你就跟他走吧。”
香芸摇摇头,那个逃走的男人伤害她太深了,说道:“不会了,我不会再跟他有什么了。”
梁伟摇摇头,痛苦的说:“你这又是何苦那?”
香芸泪脸上绽放出一丝笑容,说道:“这就是我的命。”说完站了起来,扶着丈夫躺好,然后平静的去衣柜里面找出衣服穿上,洗了把脸,就开始干起家务来了。
生活不管经历了什么,日子总是要继续过下去。
没了那个逃走的男人的帮助,香芸的日子过得更加艰难,现在突然有这么一个机会浮现在眼前,虽然并不能改变什么,却是暂时能够缓解香芸家里的困窘。
香芸满怀感激得对梁光说:“谢谢你,梁光叔。”
其实梁光并没有想要香芸去做这份差事,一份工资对梁家村的人来说是一笔不少的收入,当时梁光正在掂量该给自己那个亲戚安排,不想薛冰先提出了香芸这个人选,梁光本来对香芸也有一点同情,就接受了这个方案。梁光不想香芸把这个人情记在自己身上,说道:“要谢,你还是谢镇上的薛书记吧,是他要你做这份差事的。
几人真是经纶手(13)
薛冰站在山坡上,正在跟钱飚讨论下一步把工程队的帐篷扎在哪里,他已经决定打井期间要跟打井队住到一起,以便全力协助把井打好。
香芸找到了山上,她是要跟钱飚接洽给打井队做饭的时间,她还需要照顾家里面的丈夫,所以必须跟打井队协调好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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