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读懂此书,天下无书》
第25节作者:
渔樵故纸
将自己的理论比喻成久旱的甘霖,可见孟子的口才确实了得。要不是有以人头为军功的虎狼之秦最终统一天下的事实摆在面前,笔者差点就信了他的鬼话,但在战国的血与火中成长起来的魏嗣可不像笔者这么天真。听完孟轲的话,魏嗣说了些什么,我们无从知道,但是从孟轲一出门就恨不得要骂娘的架势看,大概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难道是为了用事实证明孟轲说的是鬼话?刚听孟轲聊完了不杀人,魏嗣就积极参与到杀人的活动中。魏、楚、赵、韩、燕五国联军攻秦,打到函谷关下(今河南省灵宝市函谷关镇王垛村),由于各国各怀鬼胎,又被秦军一波反攻打的四散而逃,看来,光有实力还不行,人心不齐是硬伤啊!
十六年前,当得知是苏秦资助自己入秦后,张仪说了一句话——“替我感谢苏秦兄,苏秦兄在,我张仪不敢造次。”
后来在国际外交中变成了彻头彻尾的骗子的张仪,这一次坚守了自己的承诺,直到苏秦在齐国遇刺之后,他才开始了他的连横大业。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太史公会有秦不敢窥函谷关十五年的说法。
此时的张仪,正在魏国做丞相。他对魏嗣说到:“魏国土地不过千里,士卒不过三十万,四战之地,无险可守,在与楚、韩、齐、赵接壤的地方守卫边境就需要不下十万人,由此看来,魏国本身就是个战场。六国合纵后,在洹水边结为兄弟。可是,您想过没有,就算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会为了争夺财产而互相残杀,更何况合纵条约只是建立在已经死去的苏秦这个反复之人的游说中,条约最终必将是一张废纸,这是明摆着的。如果大王您不与秦国结盟,秦国进攻河外,占据卷地和酸枣,再夺取卫国的阳晋,如此则赵国无法南下,魏国无法北上,合纵无从谈起,魏国就真的危险了。希望大王您考虑清楚,早做打算,且先允许我辞职。”
魏嗣大概是觉得五国联军都被秦国打败,如今,苏秦也死了,合纵之约已名存实亡,于是便听从了张仪的建议,让他到秦国去处理结盟事宜,张仪到了秦国,又做回了秦国的国相。
张仪回秦后一年,碰上了巴国和蜀国打的不可开交,都向秦国告急,嬴驷想乘人之危,占领蜀国,可是蜀国道险路狭,自古难行,并且一旦出征攻蜀,韩国很可能会出兵骚扰,因此犹豫未决,向大臣们征求意见。
司马错表示支持伐蜀。憋了十六年,正准备大展拳脚的张仪却主张不如直接攻打韩国,他对嬴驷说到:“我们先与魏国结盟,再与楚国为善,然后出兵三川之地,攻占韩国新城(今河南伊川县)和宜阳(今河南宜阳县),兵临周王室城下,夺了周朝的九鼎,取走天下的图文和户籍资料,挟天子以令天下,谁敢不从?这才是帝王之业。我听说,名位要在朝堂上争取,利益要从市场上获得,如今三川之地和周王室就是天下的朝堂和集市,大王您不在此处用力,却跑到大山里跟戎翟拼抢,实在不像是要成就帝王之业的样子啊。”
张仪话音刚落,司马错马上反驳到:“并不是像丞相所说的这样,我听说想要国家富强就要尽力扩大土地,想要兵强马壮就要使子民富裕,想要成就帝王之业,就要尽力使仁德的名声远扬四方。做到了这三点,帝王之业自然水到渠成。如今秦国地方狭小,人民贫苦,要成就帝王之业,我希望大王您从简单的事情做起。蜀国是西边的戎翟之首,但正处于战乱之中,民不聊生。此时以秦国的军队去攻打蜀国,就像驱赶豺狼去抓羊一样简单,占领了他的土地可以增大秦国的疆域,夺取他的财富可以使秦国的子民更加富裕,并且我方伤亡不会太大,蜀国就会臣服。占领一个国家,而没有人说我们暴虐,获得巨大的利益而没有人觉得我们贪婪,最后还可能在天下间获得禁止暴乱的美名,可谓是一举多得,名利双收。但如果我们攻打韩国,并劫持周天子,落下恶名不说,还不一定能获得什么好处。师出无名,并且攻打的还是诸侯都不愿意看到我们攻打他的韩国,实在是太危险了。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周王室是天下的共主,韩国是齐国的盟国,一旦周王室感觉有丢失九鼎的危险,韩国觉得三川之地难以保全,必然会联合齐国和赵国向楚国和魏国寻求自保的方法,如果周王室将九鼎送给楚国,韩国将三川之地送给魏国,我们完全无法阻止。这都是巨大的风险,完全无法控制,远不如伐蜀稳当。”
听了司马错的分析,嬴驷终于下定了决心,起兵伐蜀,十个月就拿下了蜀国,将蜀王降为侯爵,并让陈庄去蜀国当丞相主持政务。吞并了蜀国以后,秦国变的更加富强,傲视诸侯。
孟轲和张仪二人,就是在自己的学派中,也是出了名的能言善辩,跟我等凡夫俗子比起来,可谓是霄壤之别,但在以上的故事里,他们都先后折戟沉沙,未能达到自己的目的,除了当时的客观局势使然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我们也不该忽视。那就是他们都犯了我们普通人沟通时常犯的毛病——不顾对方的诉求,自说自话。
亚圣老先生咱就不说了,毕竟他一贯如此,笔者几乎毫不怀疑,今天要是谁能让老先生重返人间,他大概不会关心现在是什么时代,开口还得跟你谈一番仁义道德。但张仪犯了这样的错,其实是让人有些意外——难道是为了实践对苏秦的诺言,忍了十几年,憋的乱了方寸?
嬴驷起了伐蜀的念头,是因为当时巴蜀相攻,秦国有了渔利的机会,而不是为了打仗而打仗,他犹豫的是打不打蜀国,他担心的也只是伐蜀过程中韩国的骚扰,而绝没有伐韩的意愿。就算最终不伐蜀,嬴驷也不会因为巴蜀之乱而贸然去攻打与此事毫不相干的韩国。这就像鹬蚌相争,你唯一会考虑的是是否该趁机将鹬蚌双双拿下,而不会想着该不该把和你一起打渔的邻居揍一顿——虽然他有可能趁你抓鹬鸟和河蚌时从你篓子里偷几条鱼。
雄辩的张仪,想借着嬴驷对韩国的些许担心,而忽悠他在时机未现的情形下贸然去攻打韩国,实在是小看了这个杀了商鞅却不废秦法的精明王者。除了司马错说的那些理由之外,作为后来者的我们,更容易看清伐韩的不可行。
要知道,此时距秦国最终拉开灭六国之战的序幕——长平之战,还有五十六年之久,而秦国灭韩国置颍川郡,更是在长平之战后三十年。当时的嬴驷可谓是即没有灭韩的意愿,也没有灭韩的实力。张仪以帝王之业为诱惑的鼓动毫无效果,也就不奇怪了。
日期:2019-04-19 09:46:57
苏秦死后,他的两个弟弟苏代和苏厉学着哥哥的样子游说于诸侯之间——以他们的眼界和格局也只能学个样子了。
燕国国相子之与苏代结为儿女亲家,并图谋燕国的大权。
苏代出使齐国归来,燕王姬哙问他:“田辟彊有称霸的机会吗?”苏代回答说:“没有。”
姬哙又问:“为何?”苏代答:“他不信任他的臣子!”于是姬哙将大权都交给了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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