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治通鉴——读懂此书,天下无书》
第35节作者:
渔樵故纸 就算是今天,如果一个民族普遍缺乏独立思考的能力,并且信息得不到充分的披露,哪么所谓的民主也不过是政客的工具,而不会将一个国家带向更好的未来。
说上面这些话时,赵雍33岁,和今天的笔者年龄相仿。但其风格却更接近二十年前上中学二年级的我。用现在的标准看,三十三岁的赵雍大概是犯了“中二病”,和十三、四岁时的我们一样,觉得不被这个世界所理解,内心充满了与全世界对抗的欲望和一种略带快感的决绝与悲凉。
所不同的是,三十多岁才犯“中二病”的赵雍有足够的力量和智慧去执行自己的豪言壮语,而三十多岁的我们,却早已被二十年前口中要誓死与之对抗的世界,打磨的油腻而圆润。
此后,三十三岁的叛逆中年赵雍,拿出了十三岁少年的执着和一意孤行,开始着手推广他的“胡服骑射”政策。
日期:2019-05-10 11:30:01
《资治通鉴故事会之三十一:赵成托病 抗拒胡服 灵王雄辩 叔父顿首》
赵国上下,特别是权贵阶层,对于赵雍要求大家放弃峨冠博带,极具美感,历史悠久,很能彰显身份和文化的中原服饰,换上素来被他们所鄙视的蛮夷的服装充满了怨言。
和如今无数父母面对叛逆子女时的绝望与抓狂一样,赵雍的叔叔,从赵雍十四岁继位起,就一直在宗室中支持着他的公子赵成,因侄儿突然的叛逆而痛心疾首。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少年时就显示出非凡勇气和智慧,被自己视作赵国崛起之希望的侄儿,为何人到中年,屡犯糊涂。
他想,之前你小子对一个梦中少女恋恋不忘,直到娶了吴广的女儿“吴娃”才罢休,这也就算了,毕竟大家都年轻过。
但如今,在赵国对中山国刚刚取得了一些优势,大家都充满信心与自豪时,你却要逼着大家穿上那些蛮夷的衣服,像蛮人一样去战斗。
你是不知道西戎秦国和南蛮楚国为了得到我们中原正统文化的承认付出了多少努力吗?你真的是要让我们老赵家成为诸侯间的笑话吗?
一来,叔叔我年纪大了,受不得气;二来毕竟你才是赵王,我也不好与你在朝堂上争执,以后啊,这朝还是不上为妙。
于是,公子赵成,在得知赵雍准备正式颁布“胡服令”以后,声称身体有恙,拒绝上朝。而赵雍知道,此时绝不能让他德高望重的叔叔一直病下去。
他派人去看望赵成,并对赵成说:“在家里,我该听您的,在朝中,您应该听我的,这道理叔叔您不会不懂。
如今寡人让百姓换上胡服,而叔叔您不穿,天下人恐怕免不了私下议论侄儿。
治理国家,以利民为本;办理政事,以执行为先。宣传道德应该从底层开始,而推行政令必须从贵族做起。侄儿今天推行胡服,并不是为了寻开心,而是希望能有一番成就,也只有事情成功之后,大家才能看到他的好处。
我怕叔父无意中违背了从政的常道,所以说了上面这些话,希望叔父慎重考虑一下。并且,寡人听说,有利于国家的事就谈不上邪恶,凡事从贵族做起就不会有害于名声,希望叔父您能做一个表率,帮侄儿完成胡服大业。”
见赵雍让人找上门来,将自己逼到墙角,赵成决定一吐心中块垒。他郑重的对代表赵雍的使者行礼后说到:
“我确实听说了大王胡服的事,臣不才,又逢卧病在床,所以未能及时于大王面前进言。如今大王派人专程来问,臣斗胆直言,以尽愚忠。
我听说中国是聪明智慧之人所居之地;是万物财货所聚之地;是圣贤教化所行之地;是仁义道德所施之地;是《诗》《书》礼乐所用之地;是奇能异技所试之地;是远方之人向往之地;是四方蛮夷效仿之地。
如今大王您却要舍弃这些而穿上胡人的服饰,改变古已有之的教化和正道,忤逆众人之心,激怒士人,远离中国的文明,微臣希望大王您能慎重考虑。”
纵观赵成所言,无一不是事实,所以当使者将他的回应带回给赵雍时,他决定亲自出马,说服自己的叔父。
赵雍以探病的名义,来到叔父家中,恳切的对叔父说:
“衣服的意义在于方便服用,礼制的意义在于让事情有章可循。圣人因地制宜,因事制礼,是为了有利于人民和国家。
瓯越之人,断发纹身,画花臂,穿开衫;吴国之人,染黑牙,纹额头,戴鱼皮帽,穿粗劣衣物。虽然他们的礼制和服饰不同,但追求方便实用的目标是一致的。
不同的地方,东西自然不同,不同的事情,制度当然也不一样。因此,如果有利于国家和便于行事,圣人就不强求所用器物的一致和制度的统一。
天下的儒生都是同一师承而习俗不同,中国都是同样的礼制而教化有别,何况是那些山高水远的偏僻之地?
因此,事物的取舍,智者不强求一致;不同地方的服饰,圣贤也不应强求相同。偏僻的地方多奇异的风俗,学识浅陋的人多喜诡辩。对自己不了解的事不盲目怀疑,和自己不同的意见,不急于否定,这样才能博采众长求得尽善尽美。
如今叔父所说,是世俗之见,而我所要做的正是改变世俗的看法。
我赵国东边与齐国和中山国共有黄河和漳水,却无舟船可用。从常山到代地、上党,东边是燕国和东胡的边境,西边与楼烦、秦国和韩国接壤,他们都以骑射见长,我们却没有相应的骑兵以备边疆。没有舟船,夹水而居的赵人该如何守住黄河和漳水?没有骑射之备,又怎么保卫与燕国、三胡、秦、韩接壤的边境?
从前,简主(赵简子)不在晋阳和上党设置要塞,襄主(赵襄子)吞并戎人的土地,占领代地以抵御胡人,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曾经,中山国倚仗齐国的强大兵力,践踏我领土,掳掠我百姓,引水围困鄗城(今河北高邑),若非社稷神灵庇佑,鄗城几乎就要失守。先王以此为奇耻大辱,而此仇至今未报。
我所要推行的胡服骑射,近可以适应上党之地的地形,远可以一雪中山国曾给我们带来的耻辱。而叔父您却为了顺应所谓的习俗而枉顾简、襄二主的遗志,怕承担胡服的恶名而忘了鄗城被围的耻辱,作为寡人的叔父,赵国宗室的领袖,您实在是让侄儿太失望了。”
赵雍这一番气势磅礴的说辞,所讲的道理几乎无可辩驳,其中更是包含着一个国家,多种制度的理论,从侧面撕破了古今中外哪些以维护制度为名,行固守自身或小群体特权之实之辈的丑陋面具。
除此之外,这一番说辞情理相融,层层递进,如果我们将它简单的分为三个部分,就更容易理解赵雍到底对他的叔父说了些什么了。
首先是讲道理,阐明了圣人治国,因地制宜,因事治礼的基本原则。
其次是摆事实,结合赵国边境复杂多样的实际情况,雄辩的说明,赵国不能没有水师和骑兵。
最后是论感情,几近训斥的说赵成不明先王之意,不报先王之仇。
如果话说到这个份上,赵成依然不愿胡服,那就是不明治道,心无赵国社稷和宗室。赵雍下一步就可以合情合理的以赵王的身份用强制手段使其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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