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座下之人怕是没那么领情了。
“哈哈哈,这个主意好啊,接不上的罚酒罚酒”季光一听瞬间来了兴致。
季云康就没那么高兴了,他自小便喜骑射,善弓箭,对于那些文绉绉的诗词歌赋委实提不起兴趣,让他带兵打仗,冲锋陷阵行,让他在屋子里闷声做诗可是要要了他的命。但奈何父亲喜欢,也只能硬着头皮笑着应了下来。
“既是家宴,以酒为题如何?”云礼说道。
“好啊,为父先来。嗯,老人七十仍沽酒,千壶百瓮花门口”季光想了一下率先道了两句白文,底下一片叫好。
“零落栖迟一杯酒,主人奉觞客长寿”云礼紧接到。
“好”季光高呵一声。
“风吹柳花满店香,吴姬压酒劝客赏”季云信看看厅外景致接到。
“这个看着挺容易的哈,我也来”座下吴统领说道:“主人劝酒拿起杯,一杯一杯再一杯”。
“哈哈哈哈……”全场都被这大白话逗笑了,吴统领不好意思摸摸头,说道“我觉得挺好,哈哈哈,我就是个粗人,大家别介意。”
“能对上来就不错!赏,赏,赏”季光兴致颇高。
座下众人一看,如此都能得赏,便纷纷接到:
“主人酒尽君未醉。薄暮途遥归不归”;
“别酒离亭十里强,半醒半醉引愁长”;
“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也有接不上来的,便甘愿罚酒,倒也乐的开心,一时好不热闹。
“康儿呢,来来,你也来一句,别在那光喝酒啊”季光点名道。
季云康一脸尴尬,他哪里是只想喝酒,他是怕自己做的诗不如二弟三弟,在众将领面前丢了面子。
季光这一句,他不接也不行了。只见他思索再三,说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他搜肠挂肚想了这么一句,说完后甚觉满意。却不想有位喝醉的将领高呼:“不对啊,不对,将军你这没有酒字啊,罚酒罚酒”。
听闻此言,季云康的脸色一下子难看极了,转头面露凶光的盯着此人。那人也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生生把后面的咽了回去。一时场面极度尴尬,大家噤言。
“此句虽无一酒,但醉卧两字却更得其精髓,又有大将之风,可谓高明啊,大哥”季云信见众将领面露难色,便起身不慌不忙的打圆场到。
“就是”“对对对,这句更佳”……有人带了头,众人赶紧附和。
季光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儿子的不悦,不愿多在此上纠缠,便大手一挥:“上酒,舞姬”。
等候多时的舞姬身着七彩倪裳鱼贯而入,丝竹之声一起,大厅一派其乐融融。
此时婢女们前来上酒,在这些上酒的婢女中,有一人明显神色与他人不同,眉深锁,眼圆睁,头深低,端着盘子的手上青筋暴起。
随队走到季云礼面前时,只见此人猛地一抬头,抬手把盘子往旁边一扔,手中持短剑,直直向云礼刺来。
“啊……”舞姬奴婢见状霎时乱作一团。
此时云礼身后的子青先生像是早有防备般反应奇快,一手抓住季云礼往后一带,一手用酒樽挡住了短剑,女子一下子被惯性甩到了一边,趁此机会,子青先生弯身从桌上抽出配剑,与再次冲上来的女刺客短兵相接。
反应过来的众将领纷纷大喊着“抓刺客”,起身将刺客围了起来,此时季府府兵统领宁策也带人冲了进来。
这女刺客倒是勇猛无比,但武艺却没那么厉害,几下便被子青先生制服,压跪在地上。
居然有人胆敢在州牧府的家宴上行刺,季光大为恼火,“说,你为何行刺,又是受何人指使?”
“我是来替战死的卢州将士们复仇的,季光,你和你的儿子们,不得好死”说罢,竟然抓住子青先生架在身上的剑一把抹了脖子,场面甚是血腥。
“来人,即刻彻查此女身份,她一介弱女子,我就不相信无人指使”季光下令道。
闹了这么一出,季光哪里还有心情继续看歌舞表演,于是找了个醉酒的由头撤了,庆功家宴就这么不欢而散。
虽是遇刺,季云礼和其随行一行人倒是显得淡定的多,一行人回到听竹院,便见到了等在院外的金师傅和九歌。
见到公子回来,金师傅有些激动,“咚”一声跪在地上,俯首说道:“奴才罪该万死,一时不查,竟让歹毒之人钻了空子,妄图毒害公子,公子身体可有恙?”
“金师傅快快起来,随我进屋说话”云礼拉起金师傅转身进了屋。
“什么?你说家宴上有人行刺公子?”进屋后,金师傅听子青先生说起刚宴会中遇刺一事,甚为惊讶。
“金师傅又是如何得知有人毒害公子的?”子青先生并未答话,而是再次发问。
“今天九歌说最近的食盒附近总是出现小虫子的尸体,我便起了疑,怕是被下毒了,又听九歌说有个丫头日日凑巧与她同行,更觉蹊跷,想来那些使毒的手段,定是在食盒上做了手脚,食盒是给公子送饭用的,下毒之人必是将毒液滴在了食盒上,毒液便顺着食盒滴答到了饭菜里”金师傅的猜想不错。
“既是食盒上下毒,那便和九歌脱不了干系”子青先生说着便看向一旁默不作声的九歌说道:“九歌你如实招来。”
九歌还未答话,只见金师傅接话道:“九歌这孩子和我在一处这些日子,我瞧的清楚,断不可能是她!子青,切莫冤枉了好人啊!”
见平日里吊儿郎当的金师傅如此替自己说话,九歌心里一暖,顺势跪在地上,叩首后,扬头说道:“九歌虽未下毒,但食盒上确实有毒,九歌难辞其咎,但公子无恙,不知可是早早便发现下毒一事?既然如此,九歌还能安然站在这里,定是公子已知凶手并非九歌。”
听九歌这么一说,金师傅才恍然大悟,“对哦,公子好好地在我面前,你们定是一早便发现了贼人,我还在这瞎着急半天,嘿嘿嘿”说罢,不好意思的用手摸着自己的大光头。
“好了,快起来吧!子青先生,莫为难他们了!”云礼笑着对子青说道。
子青先生这才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原来那日发现饭菜有毒,云礼嘱咐不要声张,表面一切如常,他料定贼人一计不成,定会再次出手下毒,此时他派随身侍从王将暗中跟踪调查,很快便发现了每日假意巧遇九歌的彬儿。她与九歌同行之时,趁九歌不备,将随身携带的毒液滴入食盒,技法与金师傅的推断相同。
“这彬儿是哪个院的?名字倒是生的很,既然查明,为何不抓了过来,好好审审。万一跟三年前的事有关联呢!”金师傅有些着急的问道。
“不必问了,她死了!”
“死了?”九歌和金师傅惊诧,异口同声道。
“今日刺杀云礼的刺客便是此女,自称是替卢州将士报仇,当场自尽。”子青先生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可能,大公子昨日刚刚凯旋,而下毒之事已是三四天前,更何况,为卢州将领报仇,为何刺杀三公子而不是大公子……”金师傅心直口快的质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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