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花娘猛然捶着自己的胸口,泪如雨下“都是我,都是我!是我害死了连修!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说罢花娘再次举起手中的匕首,向胸口扎去。
九歌想出声阻止,花字还未出口,就觉得身边一阵风吹过,只见柳若寒已如蜻蜓点水般踏着溪中裸露的石块飞冲了上去,试图夺下花娘手中的匕首。花娘一惊,手中动作一滞,高呼“不可……”话音未落,数十根闪着寒光的羽箭便从溪中飞扑而出,电光火石之间,柳若寒利索的几个闪躲,躲过了大部分,他脚踏石块,众身一跃,连连后退。
柳若寒双脚刚刚落地,正欲对着一脸担忧的九歌吹说几句,不料九歌伸手一揽,柳若寒踉踉跄跄向前跌去,脑袋被九歌右手死死按住,样子极是狼狈,一帮之主哪里被人如此对待过,正欲发作,只见九歌左手在他背后紧紧抓着一只羽箭。柳若寒不禁后怕起来。
“九歌!”云礼大呼,上前抓过九歌受伤的手,手掌已被箭头擦破,血迹斑斑。“不要紧,公子”九歌按了按云礼的手,跨步上前说道:“难道你就不想找到那雷傲,弄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连庄主又为何毒发吗?大仇未报,尸骨未寒,你却在这里要死要活,连庄主泉下有知,定会后悔娶了个懦妇为妻!”
刚刚柳若寒那一阵折腾,再加之其后九歌的质问,花娘似乎冷静了些许,此时云礼上前抱拳说道:“再下益州季府季云礼,若你今日肯放我们出去,莫再自寻短见,我答应你,必定为你找到雷傲,查明真相,为连庄主报仇!”
“益州季府?可是益州州牧季光的儿子?”花娘问道。
“我如何信你?”
“我家公子一言九鼎!哪里轮得到你出言为难!”李尔见此时此刻花娘居然质疑云礼,忍不住出声维护到。
“这是我的印鉴,凭此可兑换我在益州的全部面铺田产,如此可否让花娘安心?”云礼抬手制止了李尔,从身上取下印鉴。
“季府称霸中南,人家三公子都把身家财产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你若是连死都不怕,难道还怕活下去找到那雷傲,为你夫君报仇吗?”柳若寒话虽说的阴阳怪气了些,但却字字在理。
或许是九歌等人的话起了作用,或许是大仇未报,确实心有不甘。只见花娘擦干脸上的泪痕,俯身趴在大石块上与连庄主的尸身温存了许久,最后在尸身耳语几句后,起身说道:“原本我只是气愤你们扰了我和夫君最后的时光。不过你们说的对,我应该找到雷傲,查出真凶为连修报仇。不然下了九泉,我有何脸面去找他。”
说罢,只见她有规律的踏着溪中石块走了下来,在身后的石壁上一番摸索后,用力一按,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一条石阶道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出来了,终于出来了!”李尔见到阳光后,激动的高呼起来!
“喊什么喊,大惊小怪!”柳若寒抖了抖身上的纱织长衫,有些不屑的毒舌道。“要你管”惹来李尔一顿白眼。
“夫人,您让老奴好找啊!”一位老者打远处小跑过来。
“庞伯,你怎么还没走啊?”花娘有些诧异,双手托住庞伯躬身请安的双手。
“老奴走到一半,担心夫人一个人应付不了,又担心这牧场的马儿们今后无人照顾,便返了回来,夫人,老奴老了,就让我在您身边伺候吧,莫再撵老奴走了!”
一听到马儿,云礼等人才想起今日所为何事而来,急忙插话道:“花庄主,再下还有一事想求!”
花娘似乎知道他们所指何事,也不细问,只是对着庞总管安排到:“庞伯,麻烦您去牧场里清点一下马匹,看有多少损失!”接着又看向云礼,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季三公子,我们正厅详议!”
云礼随花娘进了正厅,九歌等人却被正厅外一个硕大的棋盘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李尔好奇的问道。
“真是笨,棋盘都没见过!”柳若寒没好气的报了刚刚那白眼之仇。
“季三公子请”花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之前打算随先夫而去,便遣散了庄里的人,怕今日没法招待公子喝茶了!”
在墓室里这一耽搁,用来筹措马匹的时间更短了,云礼哪里还有心情吃喝,自然更不在意这些礼节,摇摇头答到:“花娘不必客气,不瞒您说,此次季某买马所剩时间不多,实在焦心。”
“季三公子所需多少?”
“五百匹”
“应该不成问题,我们且等等庞伯,等他清点完之后,剩余多少,花某全部交给你!”既然云礼肯替自己找到雷傲,报杀夫之仇,区区几匹马,花娘哪里会舍不得。
“哇,九歌,你可真厉害啊!”李尔惊呼道。
“九歌,你这招确实出人意料啊!”一向沉稳的王将也跟着附和到。
云礼,花娘闻声向外看去,不看不要紧,只见花娘脸色一变,起身大踏步向外走去。云礼不明真相,便紧跟着往外走,心想可别是他们几个又闯了什么祸才好。
见云礼和花娘走了出来,李尔便指着棋盘喊道:“公子,你看,这个残局,九歌只用了五子,便盘活了整个棋局,这丫头!”说罢,给了身边的九歌一拳。
“什么?不可能!”花娘听言,紧着步子一下子扑到棋盘前,端详了半晌后,抬头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九歌。
九歌见花娘此状,猜想自己许是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便出声道歉:“还请花娘莫怪罪,我只是一时手痒,若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地方,九歌这便还原回去。”语毕,九歌便要拿子还原刚才的棋局。
“等等”花娘一手拦住九歌,神情具是不信的的看着她:“你说这棋局是你盘活的?”
“正是”
“可否劳烦姑娘再给我推演一下!”花娘一把抓住九歌双臂,手上微微用力,言辞恳切。
九歌双臂吃力,痛感传来,但既然擅自动了他人的东西,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既然物主有所求,她自当尽力,只见她拿起盘中一个白子,说道“白子势弱,虽有几路但毫无气势,被黑子逼入绝境,最大的那片更是被黑子团团围住,无路可逃!”话音未落,已将棋盘复原。
花娘没有插话,似是屏住呼吸般静静等着九歌接下来的动作。“如此一看,白子毫无逃出生天的可能,但如若索性舍弃最大的那片白子,落子在黑子后方。”九歌说着,手中一枚白子落了下去。
“如此,白子只剩下零星几个,怕是要全军覆没喽!”李尔插话道。
九歌也不急,接着又落一子道:“你且再看看?”言毕抬头冲着李尔莞尔一笑。此时棋盘上的白子虽然势力低弱,但黑子刚刚绞杀了大片白子,想要反扑尚需时间。又落几子后,白子仿若困于沼泽的白龙挣脱了束缚般,腾跃而起,冲着黑子露出狰狞之势,反而黑子因尽力反扑,有些乱了阵脚,一片慌乱。
“好一招见龙在田!”云礼不禁出声道。
“哈哈哈,妙招”站在一旁的花娘盯着棋盘感慨到。“置之死地而后生!九歌姑娘,花娘受教了。”说罢,花娘便躬身跪地欲行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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