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礼话音未落,九歌便哗一声,打开了被羽箭射的千疮百孔的门,“既然死路一条,那便由她先赎罪吧!”
门外众人显然没料到此刻屋内的人居然胆敢开门,一时愣神,回神只见一弱女子赤手空拳,血迹斑斑的站于门前,一身戾气恍如地狱归来。
“九歌?”为首的陈权显然也极是惊讶,不禁唤出九歌的名字。九歌当然也认出了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陈权,你个卑鄙小人,言而无信!”九歌见到仇人,气急,使足了全身的力气,将手中握着的陈权私印朝前扔去。
“暗器”兵士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周围便传来羽箭上弓的声音,九歌抬眼望去,整个庭院的屋檐上布满了弓箭手。
“住手!”见九歌一身怒气的扔了东西回来,陈权连连后退,被身边的兵士护在了身后,此刻看清了何物,大吼一声,从人群中走出,倒是有几分郡守的派头。
“哼~”知今日有死无生,九歌反而冷静了下来冷笑道:“我们不过五人,怎敢劳烦郡守大人如此隆重相迎。”
“怎么,只许你们愚弄我,还不许我还手了!”陈权眼里透着精光,一身的吊儿郎当,话却说的咬牙切齿。
“愚弄你是我一人的主意,杀我一人便是,何必为难他人!”九歌不曾想到,这一郡之守居然是个如此睚眦必报之人。
“哈哈哈,杀了你?”此时犹如判官的陈权,一脸戏谑的来回踱着步子,“我的小美人,我怎么舍得杀你啊!”
桌子后面的云礼在九歌站出去的那一刻便要起身,被身边的王将李尔死死拽住。云礼几经用力挣扎,依旧不得而出,听着九歌同门外陈权的对话,云礼已是气急,对着他二人吼道:“你们该不是以为,我们躲在这桌后还能活命吧?”
大家被云礼这么一吼,一时间仿佛身上的劲儿被卸了大半,大丈夫当慷慨赴死,死亦何惧。云礼感觉身上的阻力少了,便一抖站了出来,身后紧紧跟着王将、李尔和季子青。众人打开房门,恰好听到陈权的调侃“不像你身后的那些大老爷们,居然让你一个弱女子替他们挡箭!真是没胆!”
陈权话音未落,见云礼他们站了出来,“哎呦,果然男人都受不了刺激,啧啧啧!”陈权摇着头,满脸不屑。
“自古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这么做,不怕报应吗?”云礼坦然的站在了九歌身旁,既然今日必死,当然要问个明白!
“报应?我不怕!好玩多重要啊!”陈权一脸色眯眯的盯着九歌。
“无耻!”
“哈哈哈,你们算什么来使!你等威胁我在先,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陈权大笑之后,脸色即刻恢复严肃。
“我们怀着善意而来,虽方式不可取,但绝无害人之意,陈郡守如今之举真是不同古今,将来必传遍四海,美名远扬!”那个美字,云礼几乎是咬断牙齿说出来的。
“今天天不对,把他们几个给我拿下,小心点要活口!就关进地牢最里面,好生给我看着!”说罢陈权转身就走。接着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看着九歌指着天说道:“美人,天不对,你好好想想,若是想通了,半夜敲敲墙,我来看你呀!哈哈哈~”一脸好色奸诈之相。
陈权走后,满院子的兵士开始谨慎的一步步缩小他们的包围圈,其实对面这几人手无寸铁,即便有两个功夫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大可以直接冲上来,一顿砍杀,奈何郡守走时强调了要活口,这些人也不敢莽撞。
堂堂季府三公子,一代骄子,马上要沦为阶下之囚,不知将会受到怎样的责难和凌辱。云礼双眼早已通红,凌乱的头发,脏乱的衣装,九歌看着没由来一阵心疼,心中自责更深几分。云礼似乎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满眼愤恨,眼睛死死盯着那些渐渐靠近的兵士们,伸手在腰封附近摸索,九歌知道,他是在找那个小瓷瓶。
“公子!”九歌大呼一声,拔下自己头上的银钗,对准自己的脖颈,盯着云礼,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你拿出那个小瓷瓶,我就立刻自尽。云礼自然知道九歌这是在以死相逼,身形不由的一顿,就在此刻,子青先生突然大呵一声,“放下兵器,莫伤了我家公子,我们自己走!”
季子青此话一出,不仅云礼等人惊了,就连对面的兵士们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季子青将云礼护在身后,扭头对身后的人说:“不到最后,莫失了气节”一脸关切。
言罢,子青先生便一人毫无阻滞的走进了那重重包围之中,身影纤瘦,却笔直。九歌第一次看到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这句话中描述的英豪模样,决绝,霸气。
云礼看着子青先生的背影,似是明白了什么,只见他抖了抖衣袖,拢了拢头发,抬头挺胸,器宇轩昂的跟着子青先生走了进去,四周的兵士见两人一身正气而来,毫不畏惧,拿捏不准这二人是否藏了杀招,一时胆颤愣是无一人敢上前动手捆绑。
那领头的见状呵斥了一声,终是有几个胆大的,上前去绑了云礼等人,却是不敢生拉硬拽,就由着他们这样自己走到了大狱处。
益州季府当然也有如此大狱,云礼当然也见过,帮大哥押解过犯人,单独提审过证人,从未觉得牢狱是如此的寒冷冰凉,从墙壁中透出的腐蚀臭味,深不见底的牢狱里点着零星火把,虽目可视物,却透漏着绝望,兵士们的呵斥声,在长长的通道中传来回声,像是阴间鬼差的索命符。那一双双藏在黑暗中的眼睛,似饿狼一般,只待一声令下,便会扑出来,撕碎一切同归于尽。
走着走着,云礼突然笑了,笑声像是在发泄什么,吐尽了他心中的气郁,给空气腾出了位置。
这些兵士似是得了什么命令,并没有将云礼众人分开关押,直接他们全部推进了牢底深处的那间牢房,碰的关上了门。
九歌环视整间牢房,并没有想象中的杂乱,倒是格外的干净些,想来这间牢房并不常关押犯人。
“子青先生,我和李尔其实还以抵挡一阵的!”进了牢房,王将有些不明白,这位先生何故要自己走进这地牢中。
“抵挡一阵?以命相搏吗?”季子青这句反问更像是解释给自己听,“至少现如今,我们完好的站在这里!人在,就没有输!”
“既然陈权让他们好好看守我们,必定还有后招,你们先看看自己的伤势,可要紧!”云礼把目光看向一旁的九歌,经历过刚刚的一番歇斯底里,不知这姑娘可还撑得住!
“这牢房居然连个草垛都没有!”李尔想找个地方给云礼坐,环顾了整个牢房,除了四周的石墙,什么都没有。
“不打紧,以天为盖地为庐,舒坦”云礼看着李尔,硬是挤出来个微笑,说罢捡了个地方,以一个自认为舒服的姿势坐了下去。
王将、子青先生见状也跟着席地坐,围在了云礼身边。“大家先休息休息吧!养好精神,以备万一!”云礼安排后,便自己将头埋在了双腿上,王将李尔见状,也纷纷合了眼。
九歌心里快要被自己的愧疚感折磨疯了,她没有上前坐在云礼身旁,她轻信他人,闯出了如此祸端,陷大家于生死无望之地,此刻怎有脸同大家相依而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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