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不要担心,云礼既然来了,当然是有办法帮你化解这两难之境的!”云礼走上前去,拦住了走来走去的陈权,一把把他按在座位上。陈权一把抓住云礼的袖子,恨不得钻进云礼的脑子里,把他的想法一股脑看个清楚。
“方法我刚不给你写了吗?就是静!”
“啊?”
“两军交战时,只要郡守作壁上观。云礼可替益州牧承诺,等到我益州得胜,必不侵犯建宁。届时建宁是想脱离幽州自立门户,或是归顺我益州,皆由郡守做主。若是归顺我益州,不仅建宁,我方还可拿出淮阳两城,交由郡守管辖。按功封候。”
这陈权虽说偏安一隅,但身为男子,谁能没有建功立业,封侯拜将的心呢!只是他并非嫡子,功业上又没什么建树,被幽州牧派来安守这小小建宁,多年未见升迁,将来陈氏一族族长之位是绝对轮不到他的,眼瞅要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若再无机会,恐怕这封妻荫子的事就彻底跟他没了关系。
如今云礼抛出了这样的橄榄枝,要说不心动,当然是假的,只是要做一个叛国之臣,怕是要遗臭万年了。
“若我不归顺呢?”陈权眼睛一亮,刚刚云礼提出的条件虽然诱人,但细想之下,还是有诸多隐患,精明如他,又怎会轻易应允。
“不归顺当然亦可,淮阳是王氏势力的主要地区,我们帮陈氏拔了这颗眼中钉,虽幽州管辖郡县少了些,但陈氏势力却是有增无减,再加上我益州军保证,三年内绝不攻打建宁,百姓安居无所伤,到时候陈氏势力转盛,郡守说不定亦会升迁!”
按照陈权刚刚的反应,云礼如此说完,他应该欣喜若狂,点头答应才对。可此刻陈权眯起了眼睛,思谋了半晌才说道“不动倒并非难事,只是若事后州牧怪我为什么不出兵相助淮阳时,我该如何作答!”
“这……”云礼本以为如此丰厚的条件下,陈权必会答应归顺,却不想这陈权竟然如此精明世故,心思深沉,一时不知如何应答。
“若是我军取胜后,转派一小队人马攻取建宁,与建宁守军交手后佯败而走。那郡守不仅有了胜绩,更有了军功。如此一来,陈郡守怕是不仅不会牵连,反而封侯拜将也指日可待呢!”此时季子青见云礼语塞,便起身向前跨了一步,躬身作揖说道。
“哈哈哈哈,如此倒是甚好,甚好!”陈权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这一笔买卖看来稳赚不赔,自然是喜笑颜开。
云礼和九歌却是大吃了一惊,立在当下,怔怔的看着嘴角浮出笑意的季子青。去年他们刚刚揭发了季云康贪功假战,鱼肉百姓,那一条条一桩桩的罪证,看得令人心寒。现如今易地而处,子青先生居然又提出了假战一计,虽是假战,却必会损伤百姓,兵士。以他人之性命谋一战之功成,又与季云康何异。
“我的好兄弟啊,你这计策听起来真真是处处替我考虑,且容我一半日,同我的谋士们合计合计,看如何行事更为妥帖。”陈权见时候不早了,既然得到了他想拿到的承诺,便也不多做耽搁,起身走了。
陈权是走了,云礼和九歌却没有缓过神来。他们有些看不懂眼前这位曾与他们同仇敌忾,风雨同舟的长者,那位曾经教导他们仁义礼智信的师傅似乎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子青先生,这假战一计为何您之前不同我商量呢?”陈权走远,云礼还是问出了心中疑惑,毕竟在他心里,子青先生有着谁都动摇不了的地位。
“若是不出此计,怕以陈权的精明,不会轻易答应作壁上观,若是紧要关头他反了悔,公子怕是要成千古罪人了!”
“唉!”云礼哀叹一声,“话虽有理,只是即便假战,难免也会伤及无辜百姓、兵士!终是要有人付出代价!难道除了假战,就没有别的计谋了吗?”云礼抬头,看着子青先生,眼睛里泛着泪光。
“好孩子,成功有的时候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几个兵士,些许百姓,换一座城池和长久安宁,值得!”季子青走上前,用手轻轻拍打着云礼的后背,语重心长的说道。
“战争本来就这么残酷吗?难道一定要用百姓的血才能赢吗?”虽然九歌知道子青先生说的在理,但就是忍不住要多问几句,也许在她心里,并不认可子青先生如此论断。
“哪一个帝王不是踏着鲜血走来的,哪一代的历史不是白骨累累!”子青先生这话说的虽是残忍,确实事实。
这日天刚蒙蒙亮,益州季府的门口的石阶上有一人和衣而卧,将脸深深埋进衣领里,看不清面孔。卯时季府杂役开了门,这人便起身抖了抖衣衫,理了理头发,拎起丢在一旁的包袱,来到门口。
“这位小兄弟,这是我的名帖,我找你家三公子。劳烦小哥代为通传。”说罢来人双手呈上名帖。
“我家三公子出门采办去了,这几日都不在。你也别老跑了,过个十天半月的再来看看吧!”杂役见此人日日来此,有些不忍,好言相劝。
“要是这样的话,我能否见见州牧大人?”
杂役把对面这人上下打量了个遍,此人衣着虽然华丽,但一看就是前些年的样式,袖口处也磨开了线,面容苍白憔悴,“我家州牧大人哪里是你想见就见的,你赶紧走啊!别堵在州牧府门口,挡了诸位爷的去路!”
“你这小厮怎的如此无礼,你都不曾将我的名帖送进去,怎知州牧大人不肯见我!”
“实话告您,您这名帖就算送了进去,州牧大人也不会见你的,你还是赶紧走吧!”
“你都没送,怎知州牧大人不会见我!”
“唉,我说你这人怎么没完没了的啊!这州牧大人是什么人物,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着的?”
“你,你,这小厮真是欺人太甚……”
“王强,怎么回事?一大早在门口喧哗,成何体统”门口这小厮听门内有人说他,一扭头,见是二公子的随身侍从卫孑,卫孑身旁站着的恰是二公子。便也不理门口来人,紧着躬身作揖:“奴才见过二公子。”
“可是有事?”季云信看了看门口来人,扭头问道。
“没事,没事,这人先是要找三公子,我说不在,他又要来找州牧大人,不让进,就在门口撒泼!公子莫急,我这就打发他走!”
“哦?”季云信向门口来人看了几眼,只见来人虽有些狼狈,但神情气质颇有大家文人风范,便紧着走了几步,出了门微微躬了躬身说道:“再下季云信,不知阁下找我三弟有何事?”
来人见来人是季云信,便正襟作揖道:“再下琅琊山涛,见过二公子!”
“可是山东琅琊?”
“真是失敬失敬,我家小厮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先生莫要怪罪!不知先生找我三弟所谓何事?”
“呃……是有些事……”
季云信见他有些落魄,此时又吞吞吐吐,知他定是遇到了麻烦,便侧了侧身,做了个请的动作“山先生可是有难言之隐?不知云信可否代劳?先生请里面详说。”
“先生,云信还有些政务须得出门料理,卫孑替您张罗了吃食和歇脚的地方。先生若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同卫孑说,莫要客气。待云信回来,再同先生详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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