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期:2019-05-30 09:10:57
韩宜可看着吕宗艺说:“吕大人,丁光眼虽然指控这四员武将谋反,只是猜测,并无谋反的实证,姑且写下证词,由圣上裁决。如若胡乱定罪,出征远方的将帅们恐怕不安呵。”吕宗艺道:“韩大人说得是。丁光眼,你休要诬陷功臣。毛骧是开国功臣毛琪的儿子,其他三人都是封了侯的武将,助胡贼谋反,就算成了,他们还能更添甚麽富贵荣耀,你若诬陷他们,皇帝也不会饶你!”丁光眼怯怯地说:“罪人实不知他们是不是参与谋反。”丁玉问道:“你的兵马司还有谁入伙了,从实招来!”丁光眼犹豫起来,迟迟不说话。丁玉手一挥:“上刑!”几个差役持着水火棍前来,丁光眼不想吃眼前亏,说屈招了说:“有副指挥罗万良、车铎、陈世威,吏目叶聪、郭仁恕,一共五人。快弓手们都听我的号令,以为是为皇帝护驾,并不知道胡贼谋反。”手书写完供词,丁光眼看也不看,就在上面签字画押。
日期:2019-05-30 09:49:56
探监
陈宁关在单间。铁门外的过道有一盏昏暗的油灯。牢里气味混浊,他不时咳嗽。昏昏欲睡的时候,他听到有人在过道上走,还听到人语声。不管这些了,闭着眼睛睡。忽听有人踢铁栅栏,铛铛有声,一个凶恶的声音在问:“陈烙铁,你一个聪明人,如何与胡贼谋反?他做了皇帝,你做丞相快活呵!”陈宁微微睁开眼睛,看见韩宜可、吕宗艺、丁玉三人站在铁栅栏之外。他听出说话的人是丁玉。
日期:2019-05-30 10:55:46
“难得三位大人一同前来探视。”陈宁冷笑着说,缓缓地站起来,脚上的铁镣发出哗哗声响。昏暗的灯光映着他的面庞,沉静冷峭。他靠近铁栅栏,问道:“不知你们想在我这里问出些甚麽机密。”韩宜可激愤地说:“陈宁,你这个大奸贼,当日我在观心亭弹劾你,只觉得你太奸,如今方知你不是太奸,而是太恶太毒,竟然要谋反,真是胆大包天,就不怕一身剐了?”陈宁笑说:“韩大人,你为人直而憨,像牛;吕大人,你为人勤而蠢,像猪。在猪圈里养肥了,终供屠户宰杀。丁大人,你为人猛而恶,像狗,主人让你咬谁,你便咬谁,须知兔死狗烹。”丁玉气得大骂,啐了一口,说道:“放屁,死到临头了,量你活不过三日!”陈宁说道:“你道我怕死么?这番只求速死!”丁玉道:“好,我们都成全你。明天早上刑部过堂,你都如实招供了!”陈宁道:“我自有话说,但不会依着皇帝的授意,胡乱诬告他人!”丁玉恶狠狠地说:“你……你这厮竟敢污蔑圣上,要千刀万剐!”陈宁笑道:“舍得一身剐,才敢把皇帝拉下马。”
日期:2019-05-30 10:55:58
胡惟庸关在另一个单间,相距陈宁十数步之外。吕宗艺与丁玉转身去看胡惟庸时,陈宁微微向韩宜可招了招手。韩宜可待二人离去,靠近铁栅栏,陈宁说:“老韩,皇帝若让你们抄老子的家,如若在书架上的《孟子》里抄出我写的一张字,你看后立即藏匿起来。”韩宜可低声问道:“你还要我替你销毁罪证么?”陈宁笑道:“非也。我只是替太子担忧,也替你等在朝为官的人担忧。我死则死矣,干我鸟事!”韩宜可不知陈宁的意图,怕他耍甚麽诡计,不敢久留,瞪陈宁一眼,转身追上二人,以避私下串通之嫌。
日期:2019-05-30 10:56:08
次日辰牌时,刑部大堂会审开始。陈宁戴着镣铐,昂首走上大堂,说道:“几位大人都是我的旧相识,恕我不跪了,站着也不恭,腿痛,且容老夫坐着。”说时,就盘着腿坐在冰凉的跪石上。丁玉手一拍几案,喝道:“大胆陈宁,你道这里是御史台?跪下!”陈宁昂然道:“丁玉,你休惹恼了我,让你没得后悔药吃!”监察御史郑肃劝道:“老陈向来是这般脾气,容他坐着说话。”丁玉站了起来,大嚷道:“你一个阶下囚,老子还怕你。左右,上去先打他二十大板!教你屁股生受着!”陈宁说:“吕大人,你是主审,你就容丁玉作主了么?”吕宗艺道:“你若跪下,免打。”刑部左侍郎刘敏、刑部右侍郎霍矩都劝道:“陈宁,你就听吕大人的话。”陈宁道:“我无罪,不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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