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钱……抢粮……抢女人……”。
“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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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滔经历近十天的逃亡,终于跑到了洛阳。在把司马越家眷,王妃裴氏及世子司马毗等人安置妥当之后,马上找到左卫将军王景。
王景此前已经得到潘滔的快马来报,许昌陷落也是已然知晓,但他只是一个武将,本身除了对司马越的耿耿忠心之外,无甚长处。
不过如果他太有才,司马越对他也不会这么放心,毕竟他们司马家的天下怎么得的,都是心知肚明,对才能之士可是时刻防备,加上司马越自己也不怎么样,连他的几个废物弟弟都一个个开始和他唱起了反调,他就更加不敢随意放权了,所以在外带兵的将领,基本上都是几千兵力就顶了天。
王景是内心煎熬,焦急不堪,一见到潘滔犹如久旱逢甘霖,干柴遇烈火,欢喜不已,也激动不已,拉着潘滔的手就一阵乱摇。用现在的话就是,好嗨呦,感觉人生一下就到达了一种巅峰。
不大的眼睛里,热泪盈眶,嘴上的胡须都是激动的一阵乱颤,连珠炮似的说道,“潘公,你没事我太高兴了,你看现在这事如何处置,洛阳现在也只有几千人马,还是新兵,兵权也在前将军曹武那里,至于左卫军更是只有1000人马……”。
“勿慌,勿慌,现在马上和我一起去面见陛下,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赶紧去安排吧,一切有我……”
洛阳太极殿,殿内四根盘龙柱伫立在大殿的四个方位,殿中禁卫手持金瓜锤,顶盔掼甲,挨着大殿两边威风凛凛的站立了一圈。
晋怀帝司马炽高坐在宝座之上,宝座旁前位置,一龙一凤两个巨大的金色黄铜雕像,守护在他身前,直愣愣的盯着站立在大堂之间横竖排列几十个大晋朝臣。
中书监傅祗、司空王衍、司隶校尉刘暾、卫尉卢志、游击将军司马承、尚书左仆射山简等一干朝廷重臣都在其列。因为潘滔黄门侍郎的身份,站在皇帝下首处,此时也是面对一众官员站着。
司马炽面色有些苍白,与巨大而霸气的雕像对比强烈,完全是格格不入,金色雕像不仅没有把他显得更加伟岸,反而还更加猥琐了。
自从知道许昌陷落之后,这两天司马炽的睡眠一直都不是很好,时常会梦到一把血淋淋的大刀向他劈来,或者就是一阵阵冒着寒光的箭弩朝他射来,时常在噩梦中惊醒,最后是梁皇后抱着他,才堪堪入睡。
他这也真是窝囊,现在这还没有怎么样,就已经吓成这个样子了,甚至还不如一个女子,卢志对此也是失望至极,隐隐有了离去的心思。
“诸位爱卿,王弥此贼已与十天前攻陷了许昌,不知诸位可有良策。”司马炽有气无力的问道。
太极殿里是一片安静,落针可闻,而众大臣也是低眉垂目,一副好像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司马炽见无人应答,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卢志,卢志见司马炽看着他,卫尉作为九卿之一,到也有说话的资格,不过他实在对司马炽也是有了些心灰意冷。
赖不过司马炽期盼的目光,心下一软,微微叹了口气,出列道,”陛下,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于许昌失陷的一些具体消息,现在我们都不是很清楚,既然潘大人在场,可否让潘大人说一下许昌陷落的过程,也好让我们更好的做好防备。”
卢志对许昌之事旧事重提,既是想借此进一步打击司马越的威信,提醒诸位大臣司马越也不过如此。又可以了解具体情况,也算是一举两得之策。
潘滔小眼睛一翻,他也知道卢志的意图,不过卢志这是阳谋,他无法拒绝,何况洛阳事大,所以他也不准备隐瞒,不过却是对卢志上了心,想着以后一定要他好看。
对着司马炽一拱手,恭恭敬敬的说道,“启奏陛下,关于许昌失陷,实乃是臣之罪,没有遵照太傅大人的叮嘱行事,还望陛下治罪。至于过程其实很简单,其一是因为许昌兵力过少,其二是因为城内有内应,其三是因为事出突然,两面夹击之下,故失陷于贼手。”
王衍等人听了之后又是一阵沉默,兵少,现在洛阳兵力也不多啊。至于内应,他们也不敢保证,毕竟世家之间牵连颇多,听说那王弥也是世家豪族出身。甚至有些大臣,眼睛直接看向了司隶校尉刘暾。
司隶校尉刘暾也是东莱人,而王弥也是青州东莱人。要说有内应,刘暾的嫌疑肯定最大。
刘暾此刻看众人的目光好像都开始看他,心里不禁也是一阵着急,祸从天降啊这是,他觉得自己不能再保持沉默,不然肯定会被人猜忌。
拱手出列道,”启奏陛下,王弥此人臣到是听说过,据说颇有勇力,不过才智却是一般,以前游历天下之时,曾到过洛阳,还拜访过老臣,不过臣与他的接触也仅此而已。不料此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区区无能之辈,竟然也能攻破许昌,实在是该杀,臣请命带兵诛杀此贼,为陛下分忧。”
刘暾也算是老奸巨猾,对这类问题也算是应对自如,虽说被潘滔有意无意中将了一军,但他也是连消带打,还倒打一耙,通过把王弥说的一钱不值,来侧面贬低潘滔等人都是废物。
王衍作为司马越的盟友,他也不想就许昌失陷之事纠缠不清,毕竟许昌在司马越手上丢了那是事实,说的越多,世家大族对司马越越失望,他作为世家的领军人物,可不想当夹心饼干,两面受气。此时见潘滔和刘暾又有些针尖对麦芒的感觉,赶紧出来阻止,这俩人现在可不能乱。
拱手出列道,”启奏陛下,既然许昌的事情已然明了,臣建议即刻派出信使,让各方勤王。同时封闭城门,严查奸细,扫除内应。还要派出斥候,随时监控洛阳周边的情况,以防贼寇偷袭。如此这般,洛阳必能万无一失。”
京兆杜概作为京城的地方主官,听到王衍说要封闭城门,不由眉头一皱,“陛下,我敢问王司空,封闭城门之后,洛阳城外的百姓及司州百姓又该如何。”
王衍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可能说这是他这是自己刚刚想到的策略,并没有经过慎重考虑。更加不能说让那些百姓自生自灭,作为天下名士怎么能说这样自毁长城的话。但被杜概问及也不能不回答,那样别人还不以为我王衍怕了他杜概呢?
微微一笑之后,还故作高深的抚了抚长须,“启奏陛下,对于百姓,自然是要好好考虑,不过眼下洛阳兵力实在是有限,而贼寇能够这么快攻下许昌,我想兵力应该不少,这个情况,万一洛阳出了差池,又让陛下如何自处呢?陛下乃是万民之主,一人安危关系天下社稷,我也敢问杜大人又该如何。”
杜概一听王衍的这般说辞,完全就是答非所问,不由大怒,但又只能愤怒的甩了一下袍袖。他问的是对百姓的安置问题,王衍却搬出皇帝的安危,这个他自然也不可能说君王死社稷,民为贵君为轻之类,那样说还不是找死。
王衍一看杜概已经败下阵去,也是一阵得意,他最大的爱好,即是与人争论,而且鲜有敌手,这杜概也是昏了头找上自己,自取其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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