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见那人把手一举,整个队伍便停了下来。看样子也是训练有素,装备也甚是齐整,比起曹武这边,只有一半的披甲率,情况要好上太多。
原来王睿昨天晚上在津阳门金翼这里吃瘪之后,只能郁闷的退了回去,绕道别处,今天一大早,由其他的城门进到城来。在找到王景之后,先是王婆卖瓜般说了自己的勇武,又把自己一路的惨状大书特书一番。而他现在又是一副丢盔弃甲,满脸尘土的模样,加上身上、脸上故意弄上去的一些血迹,看着也确实比较惨。
王景听了王睿的描述,自然是一番似真似假的安慰,但王睿却是抓住机会,又把昨天晚上,被堵在城外的情况夸大其词的说了一遍。还特别强调,城门守将对王景的不屑一顾,甚至还无中生有的编了一些金翼对王景的谩骂。
这纯粹就是瞎掰乱扯,王景也知道,但却是不管不顾,毕竟王睿是他的堂弟,他一向都是帮亲不帮理,自然是要替王睿“报仇雪恨”,他在洛阳连前太子司马覃都敢杀,何况要一个小小城门守将的命,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更何况他还看中了王睿带过来的三百士卒。要知道他现在手上也就1000人马,这三百人,也不少了。
王景有意无意的做出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大骂了一通守将之后,语气坚定的表示,一定要替王睿报此大仇。接着便点了一部人马,带着王睿,就气势汹汹的找上门来。
不过这时看到秦正有所准备,一副要鱼死网破的样子,倒也不敢过分强势,要是真的在洛阳城里大拼一场,让洛阳因此丢了,司马越肯定会诛他九族。
对面看样子是个硬茬,曹武麾下什么时候有个这样的人了,看样子不能硬来。
心下一转,改变策略,准备来一个先礼后兵,利用官大一级的优势杀杀对方的威风,远远便大喝道,“我乃左卫将军王景,此处城门现在是由谁负责,速速过来,本将有事要问。”
秦正虽说是已经想到对面就是王景,但此刻他却是装模作样。已经派人去找曹武,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待曹武过来处理,毕竟他的官职太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至于曹武来了之后会怎么样,他决定见机行事。
见对方问话,还是左卫将军,倒也不敢怠慢,免得被安上一个无视长官的罪名。
也站在远处大声回应到,“我是前军将军麾下,百将秦正。此处城门由我负责,特殊时期,你说你是王将军,恕下官才疏学浅,官职低微,无缘得见王将军,故并不认识,还请恕罪,可有凭证。”
王景倒也没有在意,对方说话倒也中听。虽说他比较横,但现在洛阳是特殊时期,需要小心谨慎他倒也知道,加上现在洛阳防御任务又由王衍主持,曹武作为王衍的心腹,秦正又是曹武麾下,倒也不敢做的太过。
只是冷冷哼一声,伸手便从腰间拿出一块腰牌,递给身边的亲兵,只见亲兵是一路小跑,不一会便把令牌递到了秦正手上。
秦正接过腰牌一看,腰牌大体成长方形,中间位置,一面写着左卫将军,一面写着王景。在腰牌周边还镶嵌着一些,似虎似豹的猛兽图案,整个腰牌显得是古朴大气。
秦正左右翻看了一下,就将腰牌还给亲兵,他知道自己此时是躲不过了,远远拱手躬身道,“下官秦正,拜见将军。”
王景大模大样的接受了秦正的施礼,“哼,秦都伯现在不再怀疑了吧。那我就说正事,昨天晚上,许昌镇守王将军在你津阳门,被一个叫金翼的用弩攻击,这可是以下犯上,是军中大忌啊,一定要严惩。而且王将军历尽艰辛,才从许昌杀出,又千里迢迢的送来了贼寇的情报,之前没有死在贼手,昨晚却差点被自己人射死,简直就是荒谬。我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士卒我可以既往不咎,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但是那个金翼,绝不能饶恕,不知秦百将是否可以将此人交给本将,以儆效尤啊。”
秦正继续装傻充愣,犹犹豫豫的说道,“王将军,这个事情我确实不知,何况夜间……,您看,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不知道您刚刚说的那位王将军何在,可有受伤?”。
“王将军在此,难道你对他也有怀疑,或者你是不相信本将说的话?”王景语气阴冷的说道。
秦正还是呵呵一笑,继续用一种谄媚的语气说着,“下官怎么会不相信将军的话,只是想跟王将军道个歉,也想请王将军大人大量,绕过金翼这一次,稍后一定登门赔罪。”
王景听到秦正语气松动,有服软的迹象,心里到是没有意外,毕竟他比秦正高了不知道多少级,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这么多级。他说的话,料想秦正也不敢不听。
此时更加是趾高气昂,盛气凌人,不满的用眼睛瞪着秦正,大喝道,“秦百将,难道你没听清楚本将的话吗?金翼此人绝不饶恕。”
王睿在旁边阴恻恻的看着金翼,心里喜滋滋,暗道,“你个竖子,让你昨晚射老子,今天老子就要了你的命,看谁还能救你。”
金翼此时,在旁边是脸色苍白,心都沉到了谷底,一阵后悔,只怪自己昨天太死板,最近又有一些得意忘形,以前精明的自己哪去了,就算不放他们进来也可以推给别人嘛,现在可好,骑虎难下,看样子自己今天要命丧当场了。
他是兵户出身,自然是知道将军和百将之间的差距,他到不是怪秦正,虽然他不知道什么叫雪中送炭,但起码秦正为他委屈求全,低声下气,他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秦正只是百将,保不住他也实属正常,唉,可惜自己还没有娶妻生子就要死了,真是对不起拼命让自己逃出来的爹妈啊……
秦正听到王景根本不理会他的低声下气,又一次说金翼不可饶恕之时,心里的火气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
在他看来,金翼完全没有问题,做为执勤守卫,看到不明身份的人靠近城墙,第一时间肯定得下令防御啊,难道等着别人突袭吗?这有毛病吗?完全没有好吧。
但现在王景却对此不依不饶,好像金翼做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这简直就是仗势欺人,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不过虽说自己占理,但别人不跟你讲理怎么办,胳膊和大腿对抗,除非胳膊是铁做的,不然断的肯定会是胳膊。
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将,权势上完全扛不住啊,现在只能等曹武来扛了,只希望曹武能扛住。不过看情形,王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很难拖到曹武到了啊。
“该怎么样才能再拖一点时间呢?实在不行,难道真要硬扛?”,秦正心里也是不停的打鼓,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此刻他觉得自己是好生憋屈,因为连自己的“小弟”都保不住,这个“大哥”当的不叫憋屈叫什么?
通过这件事,让他对权利有了更多的期盼。他也终于抛开了以前那些安慰自己的想法,打定主意,以后要不惜一切往上爬,不惜一切发展自己的势力,一定要翻身农奴把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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