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炊事班的小丁赶忙屁颠屁颠的亮出一袋食盐,往盆子里撒了起来,忙不迭的问:“够了吗班副?”
老八再伸手指,再咂巴,点了点头,喝道:“够了!”
“灶台上的水烧开了吗?”老八问。
小丁道:“烧开了,烧开了!”
老八慢慢的别开脚,将刀子握住,道:“把猪拉出来!”
……
看着不锈钢盆子里的一盆子鲜红的猪血,看着老八奋力的在一团白茫茫的蒸汽里刮着猪毛,我真不敢相信,这样一头两百多斤的猪,就这样死了。
老八出刀的速度很快,锋锐的刀子突入了肌肉仍然在继续强悍的推进,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当鲜红的血溅涌出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眩晕,其实,我并不晕血。
兴奋的兵们都散了开去,我点了一支烟,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就这么回事,将来若是上了战场,打光了子弹装上了刺刀,拼起了白刃战,也就当敌人是头猪那样捅了得了。
我无趣的站了起来,命令七班解散,回去整理内务。
“帅克!”老八从身后叫住了我。
我转过头来看着老八,苦笑着说:“老班长,有点恶心,我不帮厨!”
“奶奶个熊,我喜欢!贪杯,不贪吃!”老八笑着走了过来,劈手夺过我手中的烟,吧唧吧唧的抽了两口,说道:“不是给你说这个,呵呵,问你啊,俺那大妹子长得乖不乖?”
“什么大妹子?”我一愣,就有些迷迷瞪瞪了。
“小铎啊!师医院的啊!俺老乡!一个市的!”老八笑着说道:“下午给我打电话来着,给大哥我拜早年,通知俺大年初一师里面搞团拜会的时候,咱们中午整个老乡聚会,她怎么认识你的啊?是不是你那胯让她给你治了?”
“老班长……”我红着脸说:“那啥,是,是给她治的胯……老八,你奶奶个熊,敢情你也是从奶子山下来的,我咋不知道呢?”
“小王八羔子,他奶奶个熊!你又不是连长不是文书,哪知道俺的籍贯啊!再说你这不是去了教导队吗!”老八呵呵一笑,凑近了问我说:“帅克,俺大妹子可是奶子山上一朵花啊,要不,俺给你做个介绍人,俺看你们俩挺般配的,一个帅气,一个俊俏,跟那啥金童玉女一样,你俩一定能处成对象……”
“牛屎巴巴!”
我扭头一看,七班的兵正齐声哄笑衰哥刘浪呢,操,我恨恨的暗骂,老子可不是牛屎巴巴!
我讪笑着,摸出一包皱巴巴的牡丹,递给老八,道:“老班长,你那老乡聚会啊,带上我去蹭点酒喝,行不?”
老八愤然推开我的手,怒道:“你奶奶个熊!白山黑水出来的都懂规矩,对媒银(人)咋能散两块钱一包的牡丹啊!帅克,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朝老八翻了一大大的白眼,自个儿弹了一支皱巴巴的烟出来,点上,巨牛逼的说道:“我要跟她处,谁也挡不住!处了我就黄!!我就这么狂!!!”
老八笑骂道:“……帅克,你奶奶个熊,你,你真是个他妈的鸟兵!!!”
第一卷 醉里挑灯看剑 第五十章 特别任务
大人盼插田,小孩盼过年,随着春节的临近,七班的七个新兵蛋子一个一个都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训练积极性也比较高,没有人耍赖,没有人偷懒,都很卖力,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情都很不错,而且,对于过年甚是期待——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因为当我还是个新兵蛋子的时候,我和他们一样,也每天就掰着手指头加脚趾头一天一天的数,12月份入伍到过农历的春节,差不多也就三个月左右,而新兵期刚好也就三个月的时间,这就意味着,只要一过了春节,就等于宣告了新兵期的结束。
我实在是不忍心挫伤他们的训练积极性,也不想影响他们的好心情,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七班的新兵蛋子们,我说:三个月的新兵期结束了,并不能说明你们就是老兵了,虽然你们掌握了一定的军事技能培养了一定的军政素质,但是,你们和老兵还有差距,三个月的新兵期只是共同科目的训练,接下来你们还即将面临着分业训练——我以为七班的新兵蛋子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会很沮丧,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他们却很开心,尤其是听我解释了什么叫做分业训练之后。
没办法,既然话已经放出来了,我和方大山就不得不在七班全体新兵同志们的强烈要求之下,把工作做到前头,经过一番斟酌,我和方大山就把七班的专业给划分出来了:李大显担任机枪射手,玩的是81式班用轻机枪,赵子君则担任机枪副射手,75发弹容的弹鼓我很邪恶的给丰腴的他配发了两个,刘浪则早就定好了,操一杆长长的85狙背一小皮盒子附件的狙击手,江飙担任的是四0火箭筒射手,汪硕担任四0火箭筒副射手,许小龙,我,方大山则担任了步枪手,至于有些近视的张曦,则被安排为了60迫击炮手。
很好,把武器装备都拿上之后七班直杀训练场,按照班长,机枪射手,机枪副射手,步枪手,狙击手,火箭筒射手,火箭筒副射手,迫击炮手,副班长的顺序列了一个步兵班的队形,看上去也挺牛逼哄哄的。
方大山在给机枪手李大显和狙击手刘浪示范教学班用机枪手,狙击步枪手的操枪动作,看着兴致勃勃的不停的下着托枪和枪放下的口令的大山,我笑了,往好里说咱这叫做趁热打铁,快马加鞭,不好的说法就是:反正都已经赶超了训练大纲的进度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
叫过江飙和汪硕,我就给他们俩个示范起了40火箭筒手的操筒了,坦白说,这肩筒换托筒,两个鸟兵都做得不错,就是托筒换肩筒,两个鸟兵有些不习惯,于是我只得再三讲解,耐心示范。
“当听到肩筒的口令时,右手下握筒尾,手臂伸直,使筒离肩,同时左右接握护板,筒身垂直,右手折回肩托,移握背带……看好了!大拇指由内顶住!然后将背带向左后拉平,用左手的推力呵右手腕的旋转力迅速将筒送上右肩,对了!就是这样!汪硕做得不错……左大臂轻贴右肋,筒身垂直,左手迅速放下,成肩筒立正姿势……”
“帅克!”
身后一声呼喊顿时让我停止了讲解,大喝一声到,我向身后看去,只见文书兼通讯员庞炎正站在训练场的一侧,双手捂嘴做了一扩音筒,朝我大喊道:“帅克,杜老板有请!”
正在一旁练枪械的分解结合的许小龙抬起头来,笑着对我说:“班副,这文书一来训练场,铁定都是来找你的……”
七班的新兵蛋子们都笑了,方大山笑了笑,说道:“帅克你小子最近没犯事吧……”
我心里顿时就嘀咕开来:难道老子抱程小铎的事发了?摇了摇头,转念一想,他妈的,这应该不可能吧,绝对不可能。
正在琢磨着的时候,文书兼通讯员庞炎又以手捂嘴做小喇叭开始广播状,大声喊道:“帅克!别磨叽,跑步!杜老板给你布置特别任务!”
啊?特别任务?我登时愣了,心道:这他妈的大过年的,有啥特别任务啊!
……
“啊!”我急忙摆手道:“连长,这可不行,我真的不行!”
“啪!”
有道是杜老板一生气,后果很严重,连长杜山啪的一声,将大手猛力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口杯一阵摇晃,飞溅出一些茶水。
“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连长杜山朝我怒道:“龟儿子,敢不服从命令?要是在战场上,老子毙了你!”
“连长,你叫我去攻占堡垒抢占高地冒着敌人的枪林弹雨突击我二话不说,提枪就上!”顿了一顿,我面露难色的说道:“连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抛头颅洒热血没问题,让我抛头露脸的可不行……”
“我操!不就是让你带着七班,代表咱们连队整一个节目参加春节的文艺汇演嘛!”连长杜山怒不可遏的吼道:“这是命令!龟儿子,鸟兵!平常你还抛头露脸的机会少啊?好啊,我告诉你帅克!这可是王团长亲自点的将!你还记得不记得元旦那天咱们连队战备值班?格老子的,老子后来问了方大山,说带水桶就是你的主意!很好啊,团长还记得你们班,夸你们七班,这不点名让五连的七班表演个节目,他妈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啊……”
顿时我就愣住了,一声长叹,心道:低调,一定要低调啊。
“老子也不和你啰嗦,不整出一高质量高水平的节目参加文艺汇演,帅克你就他妈的去禁闭室过年算了……”连长杜山目露凶光,威胁道。
“这可不好吧连长……大过年的关禁闭?”我嗫嗫道:“不至于吧……”
“帅克啊……”连长杜山突然缓和了脸色,摸出一包红塔山来,亲自给我上了一支,说道:“来来来,抽烟,龟儿子哟,我开始琢磨着吧,本来就安排让大山带着你们七班杀上台,带着几条兵就扯开嗓子吼秦腔,整一个秦腔大合唱出来,后来把这想法跟政治处的宣传股长汇报了一下,宣传股长说,创意还是有,但是这个创意别人早就想出来了,人家卫生队的几个陕西兵已经给整出来了,得换!”
“有火有火,我有火,连长,自己来!”我慌忙拒绝杜老板亲自给我点上的火,忙不迭的说道,自个儿摸出打火机把烟点上,心道:先人板板,这杜老板可是说变就变啊,敢情是自幼就受到了他老家传统的民间艺术的熏陶啊。
“所以没办法,老子只能把这个艰巨的特别任务交给你!”连长杜山亲昵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和颜悦色的说道:“大山除了吼几句秦腔之外就没啥文艺细胞了,你脑子活,脑筋多,给琢磨琢磨,整一个又唱又跳的节目,当然,也可以整一个那啥,特别特别有个性的,特别特别牛逼的节目,给咱们五连争光,露脸!”
连长杜山凑了近来,说道:“其实老子都给你安排好了,昨天咱们不是杀了年猪吗?去,去老八那里提上一块肉,给海哥哥送去,那狗日的可是无肉不欢无酒不乐啊——海哥哥可是个全才啊!去他那儿取经,请他当咱五连的艺术顾问,噢,不,应该是特邀的艺术指导,帅克啊,你们是老乡啊!有这个得天独厚的条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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