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一抽,苏婉君脱口而出道:“对,我今晚已经约了沈总。沈总,我们走吧。”
沈嘉伟静静地看着她,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你不是说通宵加班吗?”
“我差点忘了今天是果果的生日,得赶回去庆祝。”苏婉君眼看时间不早了,走到沈嘉伟身边轻声道:“你也不想程总赖在这里吧?他可喜欢折腾呢。”
这个男人确认让人讨厌,沉默半响,沈嘉伟冷着脸应了下来:“好,上车。”
“哎呦,小君君你不是约了我吗?怎么跟沈总跑了?”程诺天焦急上前,想要把苏婉君拦下来。
苏婉君迫不及待要甩掉这个麻烦精,加快步伐上前,终于抢在沈嘉伟之前钻进汽车。
看着车窗外程诺天心有不忿的样子,苏婉君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驾驶座上的男人,脸色似乎更难看。
“我真的跟程总不熟,那天是他强行把我拉上车,然后丢在高速公路上。”苏婉君突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问道:“他该不会为了报复你,才戏弄我吧?”
沈嘉伟握紧方向盘,没有说话。
“不对哦,要戏弄也该找对人,那你记得提醒杨岚小心他。”回头看了看,苏婉君再三确认程诺天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说:“谢谢沈总帮忙,我先回去了。”
刚想下车,苏婉君的胳膊被抓住了:“利用完我就走?”
“我还得赶回去陪果果庆祝生日,今天就别折磨我了。”继续磨下去,蛋糕店要关门了。
男人想了想,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我送你回去。”
沈嘉伟前后的态度转变得太快,让苏婉君措手不及。可时间不早了,她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麻烦你了。”
为了不让沈嘉伟知道自己的住处,苏婉君特意在街口下车步行回家。她匆匆赶到公寓的时候,苏静正在穿鞋子。
“你怎么出去了?今天是果果的生日!”苏婉君小心放好蛋糕,不解地问道。
苏静的脸色不太好,解释说:“有急事出去一下,你们先切蛋糕。”
“等等……你约了人?”苏婉君很清楚苏静的性格,以往无论有多忙都不会错过果果的生日。
而且,她看起来经过精心打扮。
“没有。”苏静心虚地说。
“是不是约了周永成?”苏婉君微怒。
没等苏静回答,果果小跑过来抱住苏婉君的大腿,撒娇说:“蛋糕买了吗?是不是我最喜欢的飞机蛋糕?”
“果果,你先放开我,我有事问小姨。”苏婉君抬头一看,哪里还有苏静的影子。她跑得那么快,一定是心虚了。
果果不清楚大人的烦恼,缠住苏婉君就要切蛋糕。因为忘了订蛋糕,她随便选了款式,礼物也来不及买。
“对不起,我今晚赶时间来不及买礼物,明天带你去超市再选。”苏婉君半蹲下来,柔声劝说。
听说没有礼物,也没有飞机蛋糕,果果顿时闹脾气了:“这是你出差前答应我的,怎么不守信用!”
“今天工作太忙,我……明天,明天一定早点回家带你去买。”苏婉君耐着性子哄说。
可果果不依,坐在地板上“哇”的一声哭出来了:“我不要姐姐……我讨厌你!”
工作了一天苏婉君早已累坏了,还遇上不断上门找麻烦的沈嘉伟和程诺天,她顿感身心疲惫。
“别哭了,我们切蛋糕吧。”苏婉君把蛋糕递给果果,小声问道:“是巧克力味道的蛋糕呢。”
果果发脾气把蛋糕推开,“啪”一声掉在地板上:“我不要托马斯,我只要飞机!”
崩溃只在一瞬间,苏婉君再也挂不住笑容了,严声教训说:“果果,怎么越大越不懂事了?”
孩子发脾气的时候,哪里听得进去道理?果果哭得声嘶力竭,看着让人心疼。
苏婉君无助地跪在地板上,默默帮他擦眼泪。“别哭了好不好?这次是我不对,明天一定补回来。”
“我不要等明天,今天才是我的生日……你怎么能忘了呢?”果果哭着哭着,便扑倒苏婉君的怀中。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苏婉君实在是忙晕了才会把这么重要的日子忘记。她揽着怀中的小人儿,内疚又心疼。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苏婉君以为苏静回来了,慌忙跑去开门。
“你的手机掉我车里了。”开门的瞬间,传来沈嘉伟低沉的嗓音。
愣了愣,苏婉君尴尬地说:“谢谢……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往屋子里瞥了一眼,沈嘉伟发现果果坐在地板上抽泣,不解问道:“果果怎么了?”
“没什么,小孩子发脾气而已,哄哄就好。”苏婉君不希望被沈嘉伟看到自己的狼狈,强行想要把门关上。
他一手挡住了,大步走了进去。
果果抬头一看,马上停止哭泣:“沈叔叔,你怎么来了?”
看着地上被打翻的蛋糕,沈嘉伟顿时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半蹲下来,柔声问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什么发脾气了?”
“姐姐顾着工作忘记我的生日,没订飞机蛋糕,也没给我买礼物。”再懂事的孩子,也会有撒野的时候,更何况前几天果果已经提醒过苏婉君了。
沈嘉伟笑了笑,接着问道:“那你妈妈呢?”
“有事出去了。”
苏婉君尴尬地站在一旁,解释说:“小姨有急事出去了,很快就回来。”
“自己的孩子生日也不管,像话吗?”沈嘉伟掏出手帕帮果果擦拭眼泪,想了想又问:“吃饭了吗?”
果果轻轻摇头:“还没。”
这一次,沈嘉伟没忍住开始教训起身后的女人:“你们都是怎么照顾孩子的?现在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没吃饭?”
平日都是苏静照顾果果的一日三餐,苏婉君真不知道果果还没吃饭:“这个……可能小姨忘了。”
“忘了?多烂的借口。”沈嘉伟黑着脸,把果果从地上抱起来:“走吧,叔叔带你去吃饭。”
不知道是脑子抽风了,还是心里愧疚,苏婉君难得没有反驳,安静地跟在两人的身后。
看着眼前大手牵小手的身影,她的鼻子莫名泛起了酸意。
从小到大,果果一直很乖巧懂事。可再懂事,毕竟还是孩子,渴望关心、渴望被爱,渴望能有一个家。
而苏婉君,却一直为了生计忽略了他。
抵达西餐厅的时候,沈嘉伟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他第一时间吩咐服务员下单做蛋糕,还不忘安抚果果说:“耐心等一等,厨师回最给你正准备一个最漂亮的飞机蛋糕。”
“谢谢叔叔。”果果回头看了苏婉君一眼,发现她的脸色不太好:“姐姐,你是不是生气了?对不起,刚才我不是故意发脾气的。”
被甩一巴掌然后塞一颗糖果,大概就是这样子。
无奈一笑,苏婉君摸了摸果果的额发说:“没关系,是姐姐不对,忘记你的生日。”
“姐姐没错,错的是你的老板。都这么晚了,怎么还让你加班呢?”果果噘嘴抱怨说。
沈嘉伟在喝柠檬水,没忍住呛到了。别人常说孩子善变,怎么才一会儿就主动认错了呢?
“改天看到婉君的老板,我会替你教训他。”沈嘉伟一本正经地说,反倒让苏婉君不好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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