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什么？”我提高音量。
　　“没什么。”他闪烁其词，挠挠头，有点尴尬地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你似乎有异于常人的特别之处，央金曲珍急需了解你的情况。你的电话长期打不通，最后我登录了李大师的微信才和你取得了联系，给你发了警告后，让你躲过狙击暗杀；第二次，要杀你的科研所丨警丨察是个时空猎人，我们还没来得及抵达上海，无法第一时间保护你，但你居然奇迹般自己躲过了。”
　　我疑惑着，我记得很清楚，第一次袭击分明是一个神秘外卖让我躲过了子丨弹丨，并不是云雪坤的微信信息。第二次，是我在飞机上见过这个猎人，心存警觉。但最后事实又证明，飞机上这一幕还是我的错误记忆。似乎冥冥中另有一股外在力量在帮助我躲过灾难。我欲言又止，没有再提这事。
　　我刚想继续问，彭莉突然睁眼道：
　　“好了雪坤！别忘了，央金曲珍再三吩咐过，刘祺现在无法接受这些的。如果提前造成混乱记忆叠加，反而会影响后面的启示程序！”原来她刚才一直是在闭目养神，没有睡着。

　　我确实无法接受这些信息，沉陷在自己的思维困境里。
　　车内寂静无声，只剩下云雪坤偶尔出现的咳嗽声。刘嘉尔睡得很熟，她把鸭舌帽盖在脸上，头几乎快要靠到我肩膀上。
　　虽然我们中途换了车，我还是很好奇，丨警丨察为何追踪不到我们？道路监控、“天眼”系统似乎都对我们不起作用。
　　一夜经历了太多惊心动魄的事，我也终于体力不支，困意来袭，渐渐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醒来时，车子已经驶上了城市道路。
　　“你睡了很久呢。”刘嘉尔已经醒了，正轻咬着下唇，坐在我身边把玩着帽子。
　　我远眺窗外，发现已是中午，从路边的店名和路牌信息来看，我们似乎到了善阳市。
　　我惊讶地看了一下驾驶座中控区，置物格内堆了好几张带血的纸巾。我看向云雪坤，他还在不停地用纸巾擦着鼻血。
　　“呀！你流鼻血了。快停车！把头抬起来才能止血！”我条件反射地向前倾身，想让他停车靠边。
　　我做过很多航空急救培训，机舱内气压高、空气干燥，乘客流鼻血属于常见现象。彭莉也让云雪坤停车休息，但并不担心他流鼻血的事情，这让我很诧异。

　　车靠边停下后，我示意他抬起头，伸手按住他的鼻梁。
　　“雪坤哥，辛苦了！接下来我来守门吧，你开车就行了。有情况我会提前告诉你。”刘嘉尔也帮忙递纸巾。
　　我不知道他们一直说的守门是什么意思，但这个时候，似乎不太适合问这个问题。
　　“刘祺，你最近有流鼻血现象么？”彭莉忽然问我。
　　我心一惊，才突然想起来，我最近确实流过两次鼻血，分别是在医院和警局。一次在睡梦中，一次在调查审问中。
　　我点了点头。
　　“姐姐！这是量子记忆叠加的前兆啊！其实并不只是记忆的叠加，包括感官、身体等都在感受量子叠加。在这种情况下，大脑和机体超负荷运作，体温和血压加剧上升，腔毛细血管极其容易破裂出血。”刘嘉尔解释道。
　　我如梦初醒。云雪坤应该正在运用他的特殊能力——他们称之为量子记忆的能力，在实时观察附近的可能危险，包括如何计算躲避丨警丨察。这可能就是他们所谓的“守门”。
　　“雪坤哥，你有点累了，我们轮流守门吧，后面就换我来保护大家吧。”刘嘉尔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双眼炯炯有神。
　　“我没事……找个地方吃饭吧。”云雪坤抿唇一笑。
　　车绕了几圈最后停在了一个小巷子里。我才意识到，我们的车牌皖K正是属于善阳市，这辆车在此处并不像外来车辆那样引人注目。

　　原来这一切都是精心策划过的！
　　可能我戴护具的样子比较醒目惹眼，他们让我脱下右手的护具，并给我披上了一件十分土气的墨绿色羽绒服。一行四人，朝一家店面很小的拉面馆走去。
　　我非常饿，脑子里想着各种美食，但我很不喜欢这种破破的小饭馆。
　　算了，饥不择食了，有得吃就不错了。
　　云雪坤点了四碗拉面，面馆里没有其他人。这个小城市非常冷清，沿途的商业广场都没什么人气。
　　不一会儿热气腾腾的牛肉面上桌了，我们被笼罩在绕萦的热气中。这热气，中夹杂着诱人的香味，有牛肉、青菜、白面和汤料的清香。我们都饿坏了，我也不顾形象地大口吃了起来。这明明是一碗普通的拉面，但此时此刻却格外美味。
　　突然，刘嘉尔撂下筷子，瞪大眼睛看着门外……
　　一个身穿灰色大衣和深色牛仔裤的高大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菜单，点了一碗拉面便背对着我们在角落的桌位坐下。我仔细打量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大约35岁左右，应该有190cm的个头，感觉比云雪坤还要高许多，蓬乱的头发，脸圆圆的，看起来有点福态。
　　“嘉尔，怎么了？是单层还是多层？”云雪坤用气声问道。

　　“单层！”刘嘉尔脸色惊恐，用唇语回复。
　　面馆的气氛突然僵住了，我也放下筷子，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一种难言的恐惧感又笼上心头。
　　“我也是单层，莉姐你呢？”云雪坤又问彭莉。
　　“我看不清，好像也是单层！”彭莉边也故作镇定回复道。
　　我看到刘嘉尔的手指在颤抖，她闭上了眼睛，大约是在冥想着什么。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他们又若无其事地又吃了几口面。
　　“老板，买单！钱不用找了。”云雪坤突然起身走到收银台，二话不说，丢下了一张100元。除了云雪坤，我们三个人的面还都剩着一大半，我们都警觉地起身，跟了出去，快步往车子方向走去。
　　一行人回到了车上后，云雪坤二话不说立马发动了车子，驶离城区。
　　“嘉尔，先别紧张，其他空间确定都看清楚了么？”云雪坤问。
　　“近的都看了，真的没有这个人！远的我去不了。”
　　“可能我们多虑了，这个人是突然决定来吃饭的，所以才导致了单层，还是有这种概率的吧！”彭莉狐疑道。
　　“是……丨警丨察么？”我弱弱地问。
　　“不！我们担心是时空猎人！刚刚嘉尔守门的时候，看到这人仅仅走入了我们所在的空间来吃饭，在极度相邻的平行空间内，都没有他的身影。这个现象很诡异，只有两种可能。”云雪坤喘了口气，继续说道：
　　“一是小概率事件，他临时走过这个面馆，瞬间突发奇想决定想进来吃饭，而且刚好这一决定最后落在我们这个空间；二是他有意专程来到这个空间和我们会面，来调查我们。如果是正常人，想进来吃饭都应该是大概率事件，这是人的思维中早就决定好的行为，应该在相邻的各个平行空间里有多层叠加显现，不应该只是单层。”云雪坤和我解释完，又对刘嘉尔说道：
　　“还是我来守门吧，我怕你看不准！我至少可以带大家撑到青海。如果他是猎人，他这就是故意挑衅的行为，我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跟踪到我们的。反正我们警惕一点。现在上高速公路还是有风险，走国道安全些。今晚我们一定要赶到西安换车！”云雪坤说罢，同时车子也提速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