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阿大眼睛尖,晋晚生刚看到他们,他就朝晋晚生喊道;“阿生,你这些天去了哪里,我们还以为你沉入江底喂了鱼。”
晋晚生刚想作答,却不料,站在后面的又高又膀,长着一双大手大脚 ,红黑脸膛,眼窝有些深陷的张有旺媳妇计氏妇人,急匆匆跑到他面前,用手点着他前胸鼓起的肌肉说;“我就知道你小子了不得,再大的浪也奈何不得你,说说,这些日子你躲到了那里,是不是有了相好的,躲到了相好的被窝里去了。”
这时候,张有旺在后面骂道;“臭婆娘,一天到晚就惦记那点事,还他妈的不给我滚家去做饭,一会儿我们哥三个要好好喝他一场。”
计氏妇人又高又膀,五大三粗,站在张有旺面前比他高半头,把长得瘦小枯干的张有旺显得像个小孩子,两口子动手打架的时候,张有旺经常被他老婆像拎小鸡子似地从床上摔到地上,妇人那里害怕张有旺,张有旺不过是为了给自己赚回点面子,才故意在人前吆来喝去,计氏妇人虽然听到了她老公的骂声,却像没听见一样,依然盯着晋晚生看,直到她又偷着对晋晚生说了一句;“晚上少喝,等我把哪两个玩意灌醉了,我有话要问你。”
计氏妇人说完了这句话,才扭过身去对张有旺大声嚷嚷道;“你个活王八,就知道让我做饭,也行,今天我看在阿生兄弟面上,我伺候你们一回。”
大家伙这么一闹腾,让晋晚生忘却了烦恼,他忙着卸下肩上的鱼篓,交给那个婆娘说;“给你,嫂子,江里的活鱼,拿回去下酒。”
看到鱼篓里活蹦乱跳的几条活鱼,张有旺媳妇立刻眉开眼笑,接过鱼篓,点了一下晋晚生说道;“一会儿过去喝酒。”
有旺媳妇扭搭着屁股回家去做饭,晋晚生这才腾出功夫问张有旺;“阿旺哥,今天初几了?”
张有旺回答;“还初几,咱们两个在江里分手那天是初十,今天都二十五了,你看太阳都落山了,明天就是二十六了。”
晋晚生听了张有旺的话,暗暗吃了一惊,难道说自己这一去就是半个月,那个地方究竟离家里有多远,还有那片江岔子自己从前咋没在意呢,晋晚生在思考。
赵阿大凑到他身前说;“阿生,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没等晋晚生回答,张有旺立刻接过来说;“那日,我在江里明明看见你被巨浪吞没后没再出来,当时,我就知道别看巨浪把你打进了江里,却不能奈何于你,我晓得你会闭气潜行,所以,我喊了你几声,没见你露头答应,我还以为你潜到了远处,再加上江里的大浪把我的小船打到了岸上,所以,我就先回了家,可是,等到第二天我见你还是没回来,这才有些焦急,只好把阿大哥找来,这些日子我们正四处打探你的下落呢。”
赵阿大接过来说;“我心里知道你没事,你说,这几日你躲到哪里去了。”
阿生刚要开口,猛然想起阿桃姑娘的叮嘱,于是,就沉吟了片刻说;“那日,我连人带船被巨浪卷入江里后,等我出来已经前行了好几里地,等我找到一个风浪稍稍平稳的开阔江面时,碰到了阿爸在世时的朋友,非让我去他家做客,故此耽搁了这许多时日。”
三个人在院子里又说了一会儿话,张阿旺抬头见天色已晚,急忙晋晚阿生和赵阿大让到了家里,计氏妇人已经做好了糖醋鱼,三个男人再加上计氏妇人,四个人围坐在一起,开始喝了起来。
席间,四个人推杯换盏,喝得兴起,计氏妇人站起身,一只脚踩凳,一只脚踩地,岔开大腿,比男人还要豪爽,她举起刚刚斟满的一碗酒说;“来,走一个,谁要是剩下一滴,谁就是大江里的王八。”
他老公张有旺立刻接过来说;“臭婆娘,当王八更不错,有酒喝,有肉吃,我就愿意当王八。”
计氏女瞥了一眼他老公说;“滚一边去,这碗酒你要是不喝净了,今儿晚上我就把你踹到地上去睡。”
赵阿大忙笑嘻嘻地说;“弟妹,哥哥我一会儿还要驾船回家,你不想让我酒后翻到江里喂王八吧?”
计氏妇人横了赵阿大一眼说;“少扯,今天你们两个瘪犊子不给我一口喝净了,谁也别想出这个屋子。”
赵阿大见状,只好拿起酒碗说;“好,只要你这个娘们敢干,爷们我还拍什么?”
三个人正打酒官司时,晋晚生已经拿起酒碗一仰脖,把那碗酒啁到了肚子里,
计氏妇人见状,连说;“好,好,还是阿生兄弟知道疼人。”
呼叫罢,她也学晋晚生的样子,仰脖把碗里的酒倒进了嘴里,喉咙发出一阵咕嘟声,一时之间哪碗老酒进了她的肚腹之中,张有旺和赵阿大被逼不过,只好拿起酒碗,学着计氏妇人的样子,站起身来,脚踩凳子,开始朝嘴里面倒酒,两个人的酒喝到还剩下半碗的时候,猛听咕咚一声,瘦小的张有旺一头栽倒在地,手中的酒碗随之咣啷啷摔碎在地上。
计氏妇人看也没看,口中嚷道;“白瞎我那只酒碗了,那可是我从前夫家带过来的。”
趁着计氏妇人说话的功夫,赵阿大偷偷放下酒碗,吃了一大块鱼肉,接着快速拿起酒碗把剩下的酒喝了进去,计氏妇人见状,立刻对赵阿大说;“行啦,老娘不留你了,你快滚吧!”
赵阿大怕接着喝酒,哪里还敢停留,计氏妇人说完话,他一溜烟跑出了屋子,屋子里只剩下三个人,计氏妇人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张有旺,上前踢了一脚,啐道;“没用的东西,那里像个男人,赶不上我阿生兄弟一点点。”
晋晚生见状,抬起脚要走,计氏妇人一把拽住了他的膀子,晋晚生向前一挣,带得计氏妇人脚步不稳,腾、腾、两步撞到了他身上,晋晚生没动,计氏妇人却趁机搂抱住了他,晋晚生撕扯开,计氏妇人只好重新站稳,看着晋晚胜说;“走,大嫂送你回去,顺便给你暖被窝。”
晋晚生说;“不用,我自己走。”
话落,晋晚生抬脚就走,他前行,计氏妇人紧随,到了晋晚生家,计氏妇人又要搂抱他,不料,晋晚生正色道;“阿嫂请回,阿旺哥在家中等你。”
计氏妇人嬉笑着说;“他,我才不管呢,我要管你。”
言罢,伸手搂抱,晋晚生闪过,计氏妇人傻笑,脚步趔趄,摔倒床上,立刻酣睡过去。
后半夜计氏妇人尿急,起来解手,在院子里蹲下方便后,却见晋晚生躺在院子里的竹凳子上,*着上身,也在呼呼大睡,于是,她蹑手蹑脚,潜行到晋晚生身边,张臂、咧嘴,爬了上去,她刚要动作,晋晚生翻身起来,剩下计氏妇人独自趴在那张长条竹凳上。
少倾,计氏妇人翻身起来问;“你如此厌烦我吗?”
晋晚生说;“嫂子尊重,请回家。”
计氏妇人说;“我偏不回去,你能奈我何!”
晋晚生无语,计氏妇人在暗夜里说;“你帮我穿上裤子,我就走。”
晋晚生晃头,半天说;“不可。”
“喔、喔、”雄鸡昂首振翅。
计氏妇人抬头看见东方的天色渐渐发白,起身说;“我养的大芦花叫了,这家伙才厉害呢,一天能把十多只母鸡都踩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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