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这番话,还是那个细细的声音说出来的,晋晚生不用看就知道是身边的桃树在和他说话,也是再告诉他为何要喝下这颗巨大的露珠,晋晚生本来是不想伤害桃树,他以为那颗硕大的露珠是上天赐给桃树的天露,是用来抚育桃树的,他要是抢着喝下去,无异于是在伤害桃树,所以,他才不肯喝下那颗露珠。
晋晚生站在和他已经比肩的桃树边上,还在犹豫不决,这时候就见那根盛有露水珠的桃树枝轻微动了一下,就好像体力不支的样子,见此情景,晋晚生不由得把脸扭向了那颗树枝,这时候,那根树枝开始晃动起来,晋晚生情急之下,张开嘴刚要说快别动,上面的露珠会被你晃动掉的。
就在他张嘴之际,那颗露水珠突然从枝叶上弹落下来,接着像箭一样射向了天上,晋晚生张着他那张嘴发出了一声惊叹;“啊呀!”
哪料到,他刚张嘴发出声音,那颗快要被射上天去的露水珠,猛然间又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晋晚生的嘴里,晋晚生就觉得喉咙一甜,接着就有一种清凉无比的感觉,随后,他体会到,那颗露水珠已经从他的喉咙里直接滚落到他的肺腑当中,晋晚生随之觉得那颗露水珠进入自己的肺腑后,立刻又沿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滚动起来,随后,他便有了一种轻飘飘,凉丝丝,如入云雾之中的感觉,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仿佛觉得自己变得比鸿毛还轻,好像来一阵清风就能把自己吹到天上去。
随之,晋晚生的眼前出现了雾气,在云遮雾绕之中,晋晚生听到了一个姑娘的话音;“你这个傻小子,果然和我缘分匪浅,既然你刚才称呼我为桃树姐姐,我就只好屈尊答应了,不过,按着实际年龄来说,你称呼我一声祖太太太奶也未曾不可,可是,谁让我们该着是平辈的缘分呢,我就只好委屈自己了。”
晋晚生听到姑娘的话语以后,心里想到,听你的声音就是个姑娘吗,难道给人家当祖宗就好吗,真是的,他的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听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认我当你的祖宗你还不服气是不是,我问你,你今天多大了?”
晋晚生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今年十八岁,早就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了,我整日在大江里捕鱼,有的是力气。”
那个姑娘似的声音又说;“我问你,你的祖先居住在哪里呀?”
晋晚生说;“听我阿爸告诉我,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发大水,淹没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园,没办法他才沿着江北岸来到了这里,后来有了我阿婆,再后来又有了我阿爸。”
“在这之前呢?”那个声音又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阿爸从来就没跟我讲过我爷爷之前的事情。”
晋晚生如实回答到。
“你爷爷要是活着的话应该多大年岁了?”
那个姑娘般的声音还在发问,晋晚生只好回答说;“好像有八十多岁了,怎么样我爷爷的年岁很大吧!”晋晚生的话里充满了不服气。
那个声音发出了一声长叹;“唉,这大江之中一百年前发了一次洪水,是因为连绵的阴雨造成的,而五百年前发的那次特大洪水却是因为走蛟的金花大蟒和这江中的土龙打了起来,不知道那时候你爷爷在哪里呀,他看没看到那场让人流离失所的特大洪水呀,那时候我就在那个小岛子上面,眼看着洪水淹没了万亩良田和已经丰收在望的庄稼,多少家的房屋被洪水卷走,多少人被洪水吞没,还有昨天傍晚的走蛟,虽然只是一条在庙宇里修炼成形的小蛇,却也算得上这天地之间,大江之中的一件大事情了,却被你小子赶上了,你说这是你的缘分使然呢还是因为有了我在这里,才能让你看到这样的景象而又毫无险意呢!”
那个类似于姑娘一样的说话声音,不慌不忙地说完这些话,已经让晋晚生汗流浃背了,他立刻收敛起刚才的不服气,而是悄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要是有本事就现身让我看看你,你要是真有那么大的年龄我拜你一拜又有何妨。”
那个声音说;“你真是个傻瓜,不用脑子你也应该想到我是谁,我的模样你不是天天看吗!”
晋晚生刚想说;“我几时看过你的模样!”
不巧的是,张有旺家养的公鸡,喔、喔、喔!发出了嘹亮的啼叫,那个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晋晚生再看身边的那颗桃树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高矮,就好像它从来就没有长高一样,晋晚生明明看到了那棵小桃树眨眼间长成了一棵可以和他比肩的大桃树,可是,为何公鸡一叫它又缩了回去呢?晋晚生想不明白,还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就先不去想。
晋晚生没有再进到屋子里,而是拿起了渔网晾晒起来,就在他晾完渔网,准备磨刀的时候,张有旺手里拎着他那把缺了口的砍柴刀,来到了晋晚生家的门前,高声大气地喊道;“阿生兄弟,走啊,今天可是少有的晴天。”
晋晚生应道;“阿旺大哥,你进来,帮我把晌午吃的酒食搬到船上去。”
“好嘞,”张有旺应了一声,来到晋晚生家屋子里,捧起了酒坛子,晋晚生随后又把干粮袋子挂在了他脖子上,这才拿着剩下的烀牛肉和茴香豆、豆腐干等下酒菜,跟在张有旺身后走出了家门,反手又把屋子门和院子门全都锁上了。
两个人把酒菜和干粮放到船舱后,解开缆绳,划着他们的小船,刚刚到了江心,就见赵阿大正驾着他那条小船,等在水面比较平稳的地方,看到晋晚生和张有旺划着小船过来了,他就率先说道;“两位兄弟,我都等了半天了,你们要是在没有影子,我就划船去你们家里找你们去了。”
江面上薄雾缭绕,像美人脸上蒙上了纱巾,朦朦胧胧,似清非请,似现非现,逗人眼神,惹人心乱。
晋晚生见赵阿大比他们到的还早,就有些过意不去的说道;“阿大哥,让你久等了,一会儿我多敬你一碗酒。”
赵阿大说;“你们都吃早饭了吧,我还饿着肚子呢。”
晋晚生说;“都没吃呢,我船上带着干粮和酒菜,一会到了芦苇荡边上,我们先吃饱了肚子再接着打芦苇。”
三个朋友划着三条小船,在清早的江面上,透过薄雾,呼吸着江面上清新的空气,迎着淡淡地从水面上升腾起来的云霭,耳边听着哗哗的江水声,眼睛不时看看江面上溅起的浪花,心里面期冀着从浪花里能飞跃出鱼来,然后在落入他们划的小船里,可是,想归想,他们三个好朋友当中,只有晋晚生有过这方面的境遇,其余的两个人从来就没有遇到过。
他们划船到了江心岛边上的芦苇荡里,先把船拖到了岛上,系好了缆绳,一人拿起两个干粮,几口吃下后,又来到一处泉水边上,喝足了泉水,这才正式开始割芦苇。
孤岛边上的芦苇长得又粗又高,三个人抡起砍柴刀,足足干了一上午,一个人才割了十几捆芦苇,到了晌午,三个人坐在捆好的芦苇上,沐浴着天上的阳光,吹着江风,把一坛子老酒喝了个精光,菜也是一点没剩下,酒足饭饱后,三个人躺在很湿的芦苇上眯上眼睛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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